李道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裕，這可能就是小允曦的宿命吧，修仙者，就是這樣，要無數次的經歷生離死別，師尊.....哎.....”

他也知道此刻也許不是說這些的時機，但他有些話必須要提前說。

他知道江裕文和蘇允曦的羈絆，也擔心江裕文會做出什么事情，畢竟他可是整個青云宗的寶貝，可是一點差池也不能有的。

盡管他現在知道了蘇允曦是噬厄之體，這個體質一旦開啟，那也是橫壓一代人的存在，但那代價太大了。

而且其中的風險也太大了，他不敢賭，也沒必要賭！

所以他選擇將這一切都隱瞞，就讓蘇允曦這樣慢慢死去吧，時間慢慢就會消磨一切的。

江裕文作為他最出色的弟子，李道明也知道，這是他人生必須要經歷的一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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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兩天過去，江裕文日日夜夜都守在蘇允曦身邊，一刻也沒有合眼。

他不停的探尋著蘇允曦的身體，發現她體內竟然在快速的崩塌，就像是一朵極速枯萎的花朵。

就算是他日日夜夜的為蘇允曦灌輸靈力都一點效果沒有。

直到此刻，江裕文才驚覺，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如此短暫，短暫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感受就......

這一天，蘇允曦總算是從昏睡中醒來。

“兄...長......”

江裕文渾身一震，原本已經疲憊到快不行昏昏欲睡的身子猛然一震，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小手。

“允曦，允曦，你終于醒了......”

少女面色枯槁，虛弱無比的躺在床上。

雙眸死寂無神，雙唇泛白，就像是滿是裂痕的玻璃球，一觸即碎......

“對不起，兄長，允曦又讓你擔心了，兄長，你的樣子看著好憔悴，是因為允曦嘛......允曦是不是要死了.....”

江裕文深深的呼出口氣，將蘇允曦的小手緊緊的握著，臉上竭力裝出一副風輕云淡的表情，但眼眶的泛紅卻是怎么也止不住：

“允曦，你又忘了兄長.....說的嘛，不準自責，還有你沒事的，你就是暫時身體出了點問題而已，很快就會好的。”

蘇允曦看著一向堅強的兄長，此刻竟然聲音發顫，眼眶紅紅，就知道事情不對了。

“兄長，能告訴允曦，允曦昏迷了多久嘛.....”

江裕文搖搖頭，將她的手貼著，竭力的使自己的聲音變得平緩溫和：

“允曦，不要多想，你沒事的，聽兄長的，好嘛？”

可蘇允曦卻是搖搖頭：“兄長，允曦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可能這就是允曦的.....宿命吧。”

她好不甘心，為什么一切要這么戛然而止，為什么她還是逃不過死去的宿命。

好痛，她渾身都好痛，可是她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她不敢說，不敢說給兄長聽，因為她知道，此刻的兄長更痛.......

她不忍心看到兄長這一幅心疼的模樣，她真沒用啊......又讓兄長為自己傷心難過了。

她想伸手摸摸兄長的臉頰，幫他擦去眼角的淚水，可卻抬不起來。

她突然又好痛，像是又要失去意識......

“兄長......不哭...”

說完，她又昏迷了過去。

江裕文手掌止不住的發顫，喉嚨發緊。

怎么辦.......他到底應該怎么辦才好，看著蘇允曦在自己眼前這樣痛苦，生命力一點點流逝的樣子。

他好痛苦。

他又一次體會到這種無能為力，被無能所席卷淹沒的痛苦。

可就連師尊也沒辦法，他又要怎么辦才好，他已經竭盡所能了啊！

該死......江裕文腦袋發緊，痛苦萬分......

眼前的少女已經不知不覺的陪伴了他十個年頭，兩人早已是血濃于水。

這期間所經歷的一切，又豈是師尊所說的生離死別那么簡單，哪有可能這么輕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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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蘇允曦上一次醒來，又是過了十天，這一次比上次更久了。

江裕文心情也從一開始的無能，到現在的死寂。

“兄......長......可以摸摸頭嘛......”

蘇允曦這次醒來，只說了這一句話，便再一次昏迷了過去。

甚至都等不到江裕文伸手摸摸頭，她就又睡了過去。

江裕文剛強擠出來的笑臉，隨著蘇允曦虛弱的合上眼，一下就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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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江裕文靈光一閃！

當初他也是用靈氣沒用，然后用的自己的鮮血給蘇允曦吸食的，那現在......

想到這，江裕文才痛拍大腿，自己真是的竟然一直陷入情緒的死胡同里面。

竟然連最基本的隨機應變都沒有了。

他連忙用指勁將自己割開一道傷口，鮮血噴涌。

果然！

江裕文眼睛瞪大，赫然發現真的有效！

蘇允曦渾身都在閃著詭異的光芒，江裕文不驚反喜。

只要能找到一絲絲的方法就夠了！

沒過多久。

蘇允曦再次醒來，江裕文上次錯過了那一瞬，他不敢再分心，所以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蘇允曦的蘇醒。

伸手輕輕的摸了摸蘇允曦的腦袋，極盡愛意，但卻又生怕摸疼了她。

蘇允曦似乎是微微勾了勾嘴角。

這次她醒來的時間稍微久了一點，陪著江裕文說了幾句話。

不過都是江裕文在說，說了好多好多，而蘇允曦只是睜著眼睛，時不時的眨巴一下......

“允曦好不甘心.......明明還有好多話想跟兄長說的......”

江裕文強忍著哽咽，握著蘇允曦的手：“沒關系的，允曦，兄長一直都在，兄長會陪著你的。”

“其實允曦一直想說的，但怕兄長不開心......”

“沒事的，允曦，你說，兄長都聽著......”江裕文此刻只想一切都順著她，不想看到她痛苦了。

蘇允曦原本死寂灰敗的眼神里，像是閃過了一種光芒：

“如果允曦能好起來的話，允曦想要兄長......不再只是兄長的身份.....好嘛......”

江裕文呼吸一窒，但看著蘇允曦突然明亮起來的眸子，還是點點頭：

“好，好，兄長答應你，你要好好的，你好起來，兄長什么都答應你！”

蘇允曦嘴角好不容易勾起了一抹弧度，像是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

“可惜....允曦沒那個幸運了.....”

說完，她又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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