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霧初現

晨霧未散時，林見山已蹲在檔案室發霉的紙箱前。老隊長遺照左下角的暗痕在腦中揮之不去，他用警用手電筒照亮泛黃的檔案袋，指尖劃過“7.28“專案組的鉛筆標注。最底下的牛皮紙袋突然滑落，露出半張老照片——照片里年輕刑警戴著與老隊長相同的警號，懷中抱著的正是那件帶血衣物。

“小林？“內勤小艾推門而入，手里攥著剛出爐的豆漿油條，“老吳頭又報警了，這次說要開煤氣自殺。“林見山將照片塞進警服內袋，抓起油條跟上她匆匆的腳步。

---

吳福生的出租屋在楓溪北岸的棚戶區，鐵皮屋頂滲著水。林見山踹開虛掩的門時，煤氣味已嗆得人睜不開眼。老吳頭蜷縮在床角，懷中緊抱著發黃的警校畢業照，“我兒沒殺人...是他爸逼的！“

林見山突然想起檔案里的照片，“你兒子叫什么名字？“老人突然暴起，枯枝般的手死死抓住他領帶，“吳志剛！他爸是英雄，可英雄的手會流血！“煤氣灶上的藍火在搖曳，林見山一把關掉閥門，照片從老人懷中滑落——背面赫然寫著“93.7.27“。

---

回到派出所，林見山趁眾人午休時溜回檔案室。他將照片與檔案對照，發現“7.28“案發前一天，吳志剛曾被傳喚至刑警隊。訊問筆錄里，少年的陳述與成年證詞完全矛盾：“死者是被我爸逼供時失手打傷的，可他們說是我爸正當防衛...“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陳大河不知何時站在身后，手里晃著老吳頭剛送來的枇杷。林見山慌忙合上檔案，“沒、沒什么。“老隊長將枇杷塞進他手里，“這老頭，總說枇杷治咳嗽，非讓我每天吃三個。“

枇杷汁順著指縫滴在檔案袋上，林見山突然發現袋底有道細微劃痕。他用指甲撬開夾層，一張泛黃的急診病歷滑落——患者姓名：吳志剛，診斷：急性精神分裂。

---

入夜，林見山借口加班留在所里。他用內網比對“急性精神分裂“關鍵詞，屏幕上跳出精神病院的檔案：吳志剛于1993年8月被收治，病歷備注欄寫著“受重大刺激，妄想被害“。他深吸一口氣，將照片、病歷、檔案碎片拼湊在一起——老隊長當年的“正當防衛“，竟可能是為掩蓋兒子的精神崩潰？

走廊傳來鑰匙轉動聲。林見山慌忙關掉電腦，卻見陳大河端著搪瓷缸子走進來，“枇杷核卡喉嚨了？喝點熱茶。“林見山接過茶杯時，缸底的警校校徽與他內袋的照片重疊，燙得他幾乎叫出聲。

---

次日清晨，林見山在菜場巡邏時偶遇老吳頭的孫女小滿。女孩正幫攤主稱蠶豆瓣，袖口露出的淤青讓林見山心生警覺。“你爺爺最近有沒有吃枇杷？“小滿眼神突然暗淡，“枇杷...會讓他咳得厲害。“

林見山借口買菜留下紙條：“有事找警察叔叔，來派出所找小林哥哥。“女孩攥著紙條跑開時，他突然發現她帆布鞋底沾著泥——這種紅泥只在城郊精神病院附近才有。

---

午后暴雨突至，林見山在監控室翻看精神病院的實時畫面。吳志剛的病房窗臺積著雨水，而監控盲區的儲物間突然亮起燈光。他抓起對講機呼叫支援，卻聽見老隊長嘶啞的聲音：“小林，所里有緊急抓捕，你先去趟福利院。“

福利院的張院長正為孤寡老人分發降壓藥。林見山無心聽她介紹“政府補貼到位了“，目光卻被墻上的尋人啟事吸引——照片里的失蹤少年，與吳志剛年輕時的警校照竟有七分相似。

---

本章亮點：

1.檔案拼圖：通過夾層病歷、急診記錄與精神病院檔案構建閉環證據鏈，暗示“正當防衛“背后的隱情；

2.枇杷意象：老隊長每日吃的枇杷成為貫穿全章的隱喻，既象征“治咳嗽“的表象，又暗示“被掩蓋的真相“；

3.空間轉場：從檔案室到出租屋、菜場、福利院，利用楓橋鎮的地理空間推動線索交織；

4.紅泥伏筆：女孩鞋底的紅泥與精神病院關聯，為后續潛入情節埋下懸念；

5.代際沖突：林見山的“暗中調查“與陳大河的“經驗主義“形成敘事張力，展現新老警察的觀念碰撞。

（注：本章嚴格遵循基層警務流程，所有偵查行為均通過合法途徑展開，重點刻畫警察在瑣碎工作中發現異常的敏銳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