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夜投書
- 從采珠疍戶開始無限就職
- 來一塊錢月光
- 2090字
- 2025-06-24 00:01:00
陳野沒有走大路,而是專門挑那些狹窄幽深的背街小巷穿行。
飛檐走壁的天賦讓他如同黑夜的寵兒,在屋脊與墻頭之間輾轉騰挪,悄無聲息,快得仿佛一道掠過的風。
進入北城之后,巡夜衛兵明顯多了不少,但這對如今的陳野而言,并不構成威脅。
往往在巡邏隊還在百米開外之時,陳野便已提前察覺,然后先行避開了。
很快,魯侍郎府那高大的后院圍墻便出現在眼前。
陳野腳尖一點地,身形如貍貓般躥起,悄無聲息地便翻上了墻頭。
然后他側耳傾聽了片刻,確認墻內沒有犬吠之聲,也沒有巡夜家丁的腳步,這才翻了進去。
這里是魯府的后花園,假山嶙峋,花木扶疏。
陳野沒有片刻停留,在樹木花草的陰影中快速穿行著。
等來到前面的宅邸之后,陳野縱身一躍,直接上了房,然后在屋脊的陰影處小心翼翼的行進著。
這個時代的建筑規制森嚴,什么身份住什么規格的宅子,那是半點都錯不得的。
魯侍郎是朝中大員,他的二公子即便尚未入仕,也必然會分得一處獨立的清凈院落。
按照這個思路,陳野很快便鎖定了一處目標。
那是一座雅致的獨門小院,院中種著幾竿翠竹,正房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應該就是這里了。
陳野悄然來至書房的后屋頂,雙腿掛住房檐,整個身子倒懸而下,然后穩住身形,透過窗戶的縫隙朝里望去。
只見書案之后,一名身穿素色長衫的男子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書卷。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從背影輪廓可以看出,應該是個年輕公子。
這時,一個小書童端著茶盤走了進來,輕聲道:“二公子,夜深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放那吧,”男子頭也沒抬,但聲音卻十分溫和,“你也早些去歇息,不必在此守著了。”
“是,二公子。”小書童恭敬地應了一聲,放下茶杯便退了出去。
聽到二公子這個稱呼,陳野心中一定,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而從其對下人的溫和態度來看,這位魯二公子品性應該不差,這樣的人要是娶了林嫣那個娘們,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想到這,陳野從懷中掏出白天寫好的那封信,然后將其揉成一團,直接隔窗丟了進去。
啪嗒一聲,紙團正落在了這位魯二公子的書案之上。
“誰?”
魯景成被嚇了一跳,立即起身往窗外望去。
可此時外面只有深沉的夜色,哪里有人。
這時那小書童也聽到了響動,趕忙跑了進來。
“公子,怎么了?”
“沒事!”魯景成擺了擺手,示意這小書童不必驚慌,隨即拿起了桌上的紙團,展開發現居然是一封信,等打開一看,魯景成的臉色立即變得十分精彩。
因為信上詳細描述了年前法源寺后殿中,林家三小姐林嫣是如何與情郎私會的。
每一個細節,都寫得清清楚楚,仿佛親眼所見。
信的末尾,還特意加了一句——若不信,可暗中前往法源寺查探,并且林家如此倉促嫁女,極有可能是因為那林嫣已經身懷有孕。
魯景成越看,臉色就越是難看。
從最初的驚疑,到后來的半信半疑,再到最后,整張臉已經鐵青一片,握著信紙的手都因過度用力而劇烈顫抖起來。
他不是傻子。
這封信的出現雖然突兀,但信中所言卻瞬間點醒了他。
林家提親之事本就處處透著古怪。兩家雖門當戶對,但之前并無太多交情。林家上門提親時,姿態放得極低,而且婚期定得如此倉促,仿佛生怕夜長夢多一般。
當時父親還以為是林家看重自己的才學,急著結這門親。可現在看來,這哪里是看重,分明是找他來當那個活王八!
一想到自己每日在書房苦讀圣賢之書,潔身自好,連勾欄瓦舍都未曾踏足一步,卻要平白無故地去娶一個早已失貞,甚至可能懷了別人孽種的女人……。
魯景成就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險些被氣的吐血。
奇恥大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若是沒有這封從天而降的信,他豈不是就要稀里糊涂地戴上一頂綠得發亮的帽子,替別人養兒子,淪為全京城的笑柄?
這對于一個自視甚高的讀書人而言,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林家!好一個林家!”
魯景成氣得渾身發抖,也顧不上什么夜深人靜了,轉身便朝自己父親的書房走去。
此時的陳野躲在屋脊陰影處,看著魯景成那充滿憤怒的背影,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大半。
畢竟沒有幾個男人能忍受得了這種侮辱。
哪怕自己送出去的這封信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又能如何,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沒有任何力量能阻止得了。
林家想拿魯家當冤大頭,卻不想想,人家吏部侍郎是吃干飯的嗎?
朝中新貴,正是氣勢最盛的時候,豈會任由一個百年世家將自己的臉面按在地上摩擦?
想到這里,陳野心中一片快意。
他沒有再多做停留,萬一被魯府的護衛發現,只會平添麻煩。
因此陳野身形一晃,如同一縷輕煙,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與此同時,魯侍郎府的書房之中。
燈火通明,檀香裊裊。
當朝吏部侍郎魯英年近五旬,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常年身居高位讓他養成了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
此刻,他正捏著那張被兒子攥得有些發皺的信紙,逐字逐句地看著。與魯景成的暴怒不同,他的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父親!這……這簡直是奇恥大辱!”魯景成站在一旁,胸膛劇烈起伏,聲音都在發顫。
“我們魯家世代清白,孩兒更是潔身自好,不敢有半點行差踏錯。他們林家,怎敢如此欺我!怎敢如此辱我?”
魯英將信放在桌上,抬頭看了眼自己的兒子,隨即緩緩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
“父親,孩兒咽不下這口氣!”魯景成咬牙切齒,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門親事,必須退!不但要退,我還要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林家干的好事!”
魯英點了點頭,“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