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總是能聽出對方話中之意。
腦子反應慢的,只要是個正常人,也懂得看人。
當有不少官兵往回跑的時候,越來越多的官兵跟了上去。
陳虎和林平安傻了眼。
已是準備廝殺,甚至準備拿自己的命,保護殿下的龍武營將士,也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些官兵。
宛若潰兵一般,像是兔子一樣,頭也不回的跑了。
“這……”
他們目光呆滯,完全沒想到,殿下就憑著幾句話,竟然就讓那些官兵跑了?
李書墨心里卻是被,濃濃震驚環繞!
沒想到殿下,上來就直擊那些官兵的脆弱之處。
畢竟這不是和敵軍交戰。
調軍出來,只是為了太子,只是為了知府。
可偏偏要殺的,還是皇子。
“回來!你們大膽!給本知府回來!!”
“不準跑!我記住你了,你若跑了,我饒不了你!”
“給我回來!”
黃天源完全沒想到,蘇晨三言兩語,就讓那些官兵完全無視他。
而在他旁邊的統兵,也是立刻用手臂遮住半臉,駕馬便往回跑。
“張統兵,你——”
黃天源見狀,表情頓時變得猙獰。
“什么張統兵,老子明明姓李!”
統兵頭也不回的大聲喊道。
剩下還在發呆的些許官兵,見連統兵都跑了,他們也都悶著頭快步離開。
轉眼,土坡處就只剩下黃天源自己,和蘇晨等眾人。
“黃知府,看來你的人緣不咋地啊。”
蘇晨笑容滿面的看著他:“你不是要殺本皇子嗎?”
“來,本皇子就站在這,你來殺吧。”
黃天源此刻已經是滿臉惶恐。
人都跑了,就剩下他自己……
噗通!
黃天源翻身墜馬,烏紗帽都被甩飛。
他努力了幾次,雙腿卻是發軟的站不起來,索性手腳并用的向著蘇晨爬去。
“殿下!殿下饒命啊!!!”
“都是下官,一時鬼迷心竅。”
“是太子!太子逼我,他派人來威脅下官,說若是不聽他的,就把我們全家給殺了——”
黃天源再無方才那般姿態,一邊爬一邊求饒。
砰!
陳虎見狀,上前一腳將黃天源踹了回去。
林平安也在蘇晨身側,死死盯著對方。
雖說對方就只是一個知府,此刻可能已經威脅不到殿下,但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在驛館時看到刺客對殿下出手時,心里浮現出的感覺,他可不想再體會了。
“你特娘的,現在知道求饒了?!”
陳虎瞪著他罵道。
黃天源慌不擇言道:“求殿下饒命,下官愿為殿下效命,愿意成為殿下的耳目。”
“若是太子有什么計劃,下官一定盡數告知殿下——”
“太子的計劃,你能知道?”
蘇晨好笑的看著他。
“臣就是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想辦法得知。”
黃天源急忙說道。
蘇晨冷笑一聲,邁步向著云闕城方向而去。
陳虎大手一揮,兩名壯漢上前,一左一右的將黃天源架了起來。
黃天源絕望。
他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再無活下去的可能了。
突然,他像是瘋了一樣哈哈大笑起來:“蘇晨,你以為你還能走多遠?!!”
“此去南疆,殺機四伏,我看你如何逃脫的過——”
“太子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你死定了!!!”
蘇晨頭也不回的說道:“殺了吧,太吵了。”
嗤——
林平安雷霆拔劍,一劍刺穿黃天源胸口。
黃天源聲音戛然而止,眼睛死命的睜著,隨后身體無力耷拉下去。
……
蘇晨回到酒樓休息。
對于黃天源的事情,他沒放在心上。
正如他說的,想殺他的太子之人,多了去了。
對他而言,這都正常。
說實話,這一路上若是一切太平順利的抵達南疆,那他才真得好好琢磨琢磨太子。
清晨。
蘇晨和一眾將士,正在吃飯的時候,李書墨來了。
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名女子。
“殿下——”
李書墨剛開口,坐在蘇晨旁邊的林平安,‘鏘’的一聲拔劍。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名女子。
“別激動。”
蘇晨見狀,失笑道:“這是真的李如夢。”
林平安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劍收了回去,對著被嚇了一跳的女子抱拳:“抱歉,認錯人了。”
李如夢大眼睛含著驚嚇,下意識的搖頭:“沒、沒事……”
“夢兒,快來見過殿下。”
李書墨將李如夢,引領到蘇晨面前。
“如夢參見殿下。”
李如夢眼睛閃亮的看著蘇晨。
夜里的事情,她已是知曉。
也知道因為殿下的到來,她才得以無恙。
看著跪下的李如夢,蘇晨咬了一口油滋滋噴香的肉包子,擺手說道:“平身吧,吃飯了沒?沒吃一塊吃點。”
李如夢一怔,沒想到自己剛見殿下,殿下竟邀她共進餐食。
她受寵若驚的搖頭:“殿下,小女不敢同席……小女已在家中吃過。”
蘇晨點了點頭,見過李如夢之后,發現昨日那個‘李如夢’還是有著些許破綻。
打眼一看,就能看得出來。
“殿下,云闕州城的賑災物資,和殿下從京城帶來的賑災之物,都已是送到船上,殿下隨時可啟程。”
“還有,臣已經備好了酒肉,過了凌河之后,驛站便不像這邊,有時候一連好幾日,都未必能抵達下一處驛站。”
“那些酒肉,足夠殿下和將士們在路上所用。”
李書墨說著,將云闕州城的賑災名單遞上。
作為管事的林平安接了過去,隨后向蘇晨請了命,便先去了渡口碼頭。
關于賑災之物,他還得和名單上對應一番,免得出什么岔子。
等林平安離開后,李書墨也是對著蘇晨跪了下去:“殿下,臣請罪。”
“李知州起身吧,昨夜的事情,本皇子不怪你。”
蘇晨知道他是為何事,出聲說道。
本身就是蘇無悔暗中搞事,再說李書墨執掌此地的青龍會。
他雖是沒見此地青龍會的人,但見他將云闕州城治理的井井有條,便能看得出,青龍會也不會太差。
李書墨感激道謝,在李如夢的攙扶下起身。
“還有事?”
蘇晨見他還站在桌前。
李書墨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昨夜臣將小女救回之后,便調動了青龍會五十人,已在殿下船上,他們都是臣精挑細選出的好手。”
“其中還有一名二流武者。”
李書墨語調突然提了幾分。
隨后他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張云起。
他故意讓對方聽到。
就是想提醒對方,就算是太子的人,也別想打什么歪主意。
聞言,蘇晨挑了挑眉:“二流武者?”
隨后他滿意的說道:“有勞李知州了。”
“不敢。”
李書墨連忙說道。
待都吃過飯后,蘇晨便和眾人一同去了渡口。
渡口繁忙,有好幾艘大船。
一些貨物正在被搬運到船上。
云闕州城算是大魏比較大的渡口,而凌河橫斷大魏,南北之物都需要船只運送。
蘇晨他們不只是準備渡河,還準備走上幾日的水路,算是前去南疆最快的方式。
林平安已是按照名單核對清楚,糧食、銀兩、藥材都沒問題。
李書墨帶著云闕州城一眾官員,來到渡口相送。
“祝殿下一路順風。”
他們紛紛對著站在甲板上的蘇晨行禮,目送船只遠去。
人群的后方,一個身穿黑色勁衣的人,冷冷盯著遠去的船只。
“飛鴿傳信,告訴河對岸的,大皇子已經上船。”
“提醒他,他先前信誓旦旦的說,能讓大皇子死在河里,此事已經傳到太子耳中。”
“他若是失敗,讓他提頭去見太子!”
身后的人連忙應下,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