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煥臉色鐵青。
他知道蘇晨是在告訴他,他倆之間的廝殺,現在才真正開始!
而接下來,該他張文煥破局求生了。
“張刺史,揮退下人吧,老奴有幾句話想要問問你。”
陳林冷聲對張文煥說道,而后便朝著刺史府后院走去。
張文煥頓時咬牙切齒,在沉思片刻后,突然惡向膽邊生,面露厲色。
倘若那姓陳的太監當真得理不饒人,那干脆就一不作二不休宰了那老閹狗,反出城去!
到時候投奔浮屠軍,照樣可以過得滋潤!
至于那該死的蘇晨,也一并殺了!
打定主意后,張文煥便再沒了之前的戰戰兢兢,反而面露獰笑,跟著那陳林向后院走去。
與此同時,蘇晨才回到住處,劉茂山就登門造訪了。
蘇晨沖著他一拱手:“感謝劉老將軍,助我一臂之力!”
劉茂山擺了擺手:“該說謝謝的應當是我,如果不是殿下幫我揪出邊軍中的奸細,我們只怕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枉我邊軍上萬將士保家衛國,慷慨就義,到頭來卻不是死在敵人手里,而是死在叛徒的奸計之中,當真是可恨至極!”
蘇晨點了點頭:“既然都是為了造福國家人民,那我們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但雖然私軍之事已然曝光,但我們面臨的危局,現在才剛剛開始!”
劉茂山自然是知道的。
那私軍一旦被揪出來,那肯定就免不了,一場惡戰廝殺了。
畢竟豢養私軍可是死罪,不管主人奴仆,都得死!
到時候那些私軍為了活下去,肯定會殊死一搏。
面對一群為求活路,悍不畏死的窮兇極惡,即便是他們邊軍,只怕也得付出慘痛代價。
劉茂山連忙對著蘇晨拱手道:“殿下,還請趕緊出謀劃策吧?”
蘇晨啞然失笑:“老將軍怎么知道,我要出謀劃策?”
劉茂山哈哈笑道:“這還用說嗎?迄今為止,殿下都是算無遺策,步步為營。”
“從今日在那陳公公,與張文煥對峙我就看出來了,殿下的計謀是環環相扣,步步緊逼。”
“每每別人以為賺了大便宜,可到頭來才發現那是殿下,給他們挖的一個大坑。”
“包括那抱月樓滅口讓張文煥進諫,畏罪潛逃讓張文煥欺君,殿下不僅算計,就連人心人性也一并計算其中,有那運籌帷幄的帝師之姿,想必肯定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蘇晨連忙拉住劉茂山,臉紅道:“別再夸了,再夸,就該飄了!”
劉茂山愣了愣,道:“可卑職句句肺腑之言啊!”
蘇晨嘆了口氣,心中萬千感慨:“多么樸實真誠的老人啊!”
“我的確已經想好了對策。”
蘇晨說道:“若有朝一日,當真是將那私軍揪出來,并且他們還意圖殺出城外的話,我給老將軍的就是……”
“放他們跑!”
什么!
劉茂山大驚失色,道:“殿下,你在開玩笑?”
“老將軍,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
“可那是私軍啊,是一群亂臣賊子,把他們放跑了,陛下要是怪罪起來,那我們……”
要真放跑了他們,陛下回頭覺得他們是一伙兒的,那豈不是完蛋了?
“這簡單,若是陳林前來盤問,你就說他們手上,有陛下的圣旨不就好了?”
“反正真假也沒法考究,那群亂黨私軍一旦逃出虎州就不會再回頭了,這樣一來也就徹底死無對證了。”
可劉茂山還是覺得不妥:“可這,不就是欺君了嗎?”
“只要劉老將軍你按照我說的做,那欺君的就不是你們,而是那私軍,是那太子!”
“你放心,我會讓那私軍親手將那假圣旨遞交到你手上的,到時候必定沒人會追究你的責任。”
眼看劉茂山還猶豫不決,蘇晨嘆氣道:“劉老將軍,你當真是要親手對付,那一萬私軍嗎?”
“作為太子用來謀反的利器,那不必多說他們,肯定也是驍勇善戰,裝備精良。”
“一旦東窗事發,他們就是死罪,勢必會殊死搏殺,到那個時候你們邊軍,真的能抵擋得住嗎?”
“即便能抵擋得住,那你邊軍只怕也得損失慘重吧?皇家的同室操戈,關你們邊軍屁事?憑什么讓你們來背這個鍋?”
劉茂山被說動了,重重點頭道:“對,這是陛下惹出來的事,理應由他去頭疼,與我們何干?”
要不是陛下立蘇無悔為太子,要不是陛下對他百般縱容,何至于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這就對了嘛。”
蘇晨笑著拍了拍劉茂山的肩膀:“有時候人自私一點,才能活得更痛快。”
“老將軍,從今往后我倆不去想其他,就守住這國門,守住這虎州百姓,如何?”蘇晨笑問道。
劉茂山頓覺豪氣干云,點頭道:“好,就依殿下的!”
隨后,雙方便坐下敲定細節,直到傍晚時分,劉茂山這才告辭離去。
臨走前,蘇晨又送了他們千擔糧食,令得邊軍感激涕零。
而他們前腳一走,蘇晨便將賈玉給叫了過來:“查!嚴查!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知道那抱月樓的主子是誰,和張文煥是什么關系!”
賈玉頓時不解了:“殿下,揪著個抱月樓不放,是為何啊?”
那抱月樓與張文煥有關是肯定的,但要說和太子私軍有牽連,那就純屬扯淡了。
殿下真想查私軍,不該從這抱月樓下手啊。
“傻樣兒,那抱月樓可是虎州出了名的銷金窟,你當真以為我要查些什么?我是要把它據為己有!”
蘇晨笑道。
賈玉頓時大笑不已:“你把張文煥害得這么慘,到頭來還搶走了,他手頭上最賺錢的搖錢樹,他非得發瘋不可!”
“凡事都有因果,他是惡因,我是惡果!”
蘇晨冷聲道。
賈玉便快步出去吩咐小小鳥。
而此時蘇晨便往那太師椅上一靠,望向身后一直站立挺拔如松的秦良玉:“到時候那抱月樓開張,也得換個新名字了,你說叫什么好呢?”
秦良玉面無表情,不予理睬。
“你們云雨宮的花樣你知道嗎?要不幫我教教那群姑娘?我讓你當老鴇?”
秦良玉目露兇光,卻依舊一語不發。
“不感興趣?也對,老鴇老鴇的,多難聽啊,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這么叫你的確不太合適,那要不你就當花魁吧?”
“看在你是八天韻的份上,每天就接三個客就好了。”
咚!
話音剛落,他的太師椅就被長槍搗碎!
只見那秦良玉徹底歇斯底里,面紅耳赤的嚎叫道:“人渣,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