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在總統套房那張堪比云朵的大床上醒來時，窗外的硅谷已是華燈初上，霓虹閃爍。床頭柜上的復古時鐘顯示：晚上六點整。

“這一覺補得真舒坦！”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覺連日的疲憊一掃而空。起身走進浴室，看著鏡子里那個精神煥發的年輕面孔，再看看這間比他在皇后區整個“狗窩”還大的奢華浴室，巨大的按摩浴缸，全套閃亮的衛浴設施，空氣中彌漫著高級香氛的味道……劉洋忍不住對著鏡子做了個夸張的陶醉表情：“嘖嘖，這才叫生活！我那出租屋的衛生間跟這兒一比，簡直是戰損版！”他一邊哼著不成調的小曲，一邊舒舒服服地沖了個熱水澡，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在歡呼。

洗漱完畢，換上干凈舒適的牛仔褲和一件質感不錯的格子襯衫，劉洋坐到套房寬大的書桌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思路漸漸清晰：

直接殺到網景公司，或者試圖找到那位大名鼎鼎的吉姆·克拉克？這想法冒出來自己都覺得好笑。硅谷大佬們身邊戒備森嚴，一個陌生面孔想湊上去談事情？不被保安禮貌地請出去才怪。硬闖是行不通的。

“得找路子，找熟人，或者至少是能說上話的線頭。”劉洋喃喃自語。他的目光投向窗外硅谷的夜色，那里除了科技的光環，也充滿了屬于夜晚的喧囂。酒吧！尤其是網景公司附近的酒吧！那里是程序員、工程師們結束一天工作后放松、吐槽、吹牛的地方。去那里泡著，或許能遇到網景的人，混個臉熟，建立點聯系，這才是正途。

打定主意，劉洋拿起套房內那部沉甸甸的復古電話機，接通了酒店服務臺，語氣輕松帶笑：“麻煩幫我把樓下那輛‘小紅’開到門口，我準備出去兜兜風，謝謝啦！“小紅”是他給那輛魔改法拉利起的昵稱。

掛了電話，他迅速整理了一下那個輕便的背包。取出一些不必要的雜物，將那個“超級大哥大”小心地放了進去。又從背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美元現金，塞進牛仔褲的褲兜里。最后檢查了一下，確認房卡、錢包等必需品都在身上，劉洋將換下的衣服丟進門口精致的洗衣筐，背上包，瀟灑地出門。

乘電梯下樓，那位銀發一絲不茍的魯伊管家已經在大堂等候，手里恭敬地捧著車鑰匙。“劉先生，您的車在門外。祝您夜晚愉快。”管家臉上帶著職業的微笑。

“謝啦，魯伊！”劉洋接過鑰匙，心情愉悅地沖管家眨眨眼，“我去硅谷的‘情報中心’探探路！”說完大步流星地走出酒店。

那抹烈焰紅果然靜靜地停在門廊下，在酒店璀璨燈光的映照下，車身線條仿佛流淌的火焰，引來無數驚艷的目光和低語。劉洋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那低沉性感的咆哮再次引得路人側目。他熟練地在中控大屏上輸入：網景通訊公司。

導航瞬間規劃出路線。不到十分鐘，車子就平穩地停在了網景公司那棟并不算特別起眼的辦公樓附近。夜晚的辦公樓大部分區域已經熄燈，只有零星幾個窗口還亮著。

“酒吧……”劉洋再次點開導航搜索，屏幕上立刻顯示出附近的酒吧列表。距離最近的一個，名字很應景——開拓者酒吧，就在一公里外。

“開拓者？好名字！網景可不就是互聯網的開拓先鋒嘛！”劉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點導航，“就它了！”他對這逆天的導航系統再次心生感慨，“95年啊！這玩意兒簡直是外星科技！系統大佬，您牛！”他對著空氣或者說系統做了個抱拳的手勢。

車子悄無聲息地滑到“開拓者酒吧”門口。不出所料，這輛即使在硅谷也極其罕見的紅色法拉利，瞬間成為了整條街的焦點！口哨聲、驚嘆聲此起彼伏。劉洋淡定地熄火下車，將背包鎖在車里，系統車，安全得很，而且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整了整襯衫領子，神態自若地走向酒吧大門。他這身休閑打扮，配上那輛超跑，反而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帶著點隨性灑脫的魅力。

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混合著酒精、煙草、香水和食物味道的喧囂熱浪撲面而來。酒吧內部光線昏暗，只有吧臺和卡座上方投射著暖色調的燈光，墻上掛著一些老式計算機部件做裝飾，很有極客范兒。背景音樂播放著當時流行的搖滾樂。

劉洋沒有選擇卡座，而是徑直走向吧臺，在一個空著的高腳凳上坐下。這樣視野開闊，更方便觀察。

“來杯鮮榨橙汁，謝謝。”他對吧臺后一位留著絡腮胡、看起來經驗豐富的調酒師說道。果汁？在酒吧？這有點另類。旁邊一位打扮時髦的金發美女端著酒杯，帶著迷人的笑容主動靠過來：“嘿，帥哥，一個人？喝果汁可有點浪費夜晚哦？”

劉洋轉過頭，露出一個禮貌但略帶俏皮的笑容：“美女，果汁是我的‘秘密武器’，保持清醒才能發現像你這樣迷人的風景線啊！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喝一杯？”他自然地開了個小玩笑。女孩被他逗笑了，聳聳肩，識趣地離開了。

絡腮胡調酒師一邊榨汁，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特別是聯想到門口那輛夸張的跑車。“伙計，第一次來‘開拓者’吧？”調酒師將橙汁推到他面前，語氣篤定。

“厲害！”劉洋笑著豎起大拇指，拿起橙汁喝了一大口，“沒錯，慕名而來，看看傳說中的硅谷心臟，年輕人夢想起飛的地方！”他環顧四周，眼神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和向往。

調酒師擦拭著杯子，笑道：“那你可來對地方了。這里就是硅谷的‘八卦集散地’，多少現在的大人物，以前都在這兒抱怨過代碼難寫呢！”他語氣里帶著調侃和自豪。

“哈哈，太形象了！”劉洋被逗樂了，“我就是想感受感受這傳說中的‘科技荷爾蒙’氛圍，沒準兒也能沾點仙氣，長長見識？”他半開玩笑地說，語氣輕松自然。

調酒師也被他的直白和幽默逗笑了：“想法不錯！那你瞄上哪家‘仙山’了？想去哪家沾仙氣？”

劉洋攤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還沒譜呢！初來乍到，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這不先來您這‘消息樹’下坐坐，聽聽風聲嘛！看看哪家山頭氛圍好，人有趣？”他故意用“劉姥姥”自比，引得調酒師哈哈大笑。

“哈哈哈！哥們兒，你太逗了！”調酒師顯然對劉洋的坦誠和風趣很有好感，“行，祝你聽得開心，早日找到心儀的‘山頭’！這杯算我請你的‘茶水錢’！”他大方地揮揮手。

“謝了，哥們兒！借你吉言！”劉洋笑著舉杯致意。

接下來的時間，劉洋一邊小口啜飲著橙汁，一邊看似隨意地和調酒師聊著硅谷的趣聞，耳朵卻像雷達一樣，敏銳地捕捉著周圍的談話。正如他所料，這里大多是公司的員工在閑聊：

“隔壁組那家伙又把服務器搞趴窩了！這次重啟花了好久！”

“我們頭兒昨天又畫了個天大的餅，期限還提前了！”

“你們試過那個新編程框架了嗎？”

“周五去哪玩？聽說新開了家店……”

“聽說對面公司又在挖人了？”

信息繁雜，暫時沒有特別的目標。劉洋并不急。待到九點左右，他喝完果汁，對調酒師笑道：“哥們兒，情報聽得差不多了，感謝你的果汁和‘內幕’！明天繼續來‘聽課’！”

“隨時歡迎，好學生！”調酒師也笑著回應。

回到酒店大堂時，劉洋眼角余光瞥見一個身材高挑、穿著得體的亞裔女性側影匆匆走進電梯間，那側臉輪廓讓他莫名感到一絲熟悉。但對方消失得太快，他一時想不起，便搖搖頭作罷。

接下來的三天，劉洋過上了悠閑的硅谷觀光客生活。

白天，他駕駛著那輛回頭率爆表的紅色跑車，悠閑地穿梭。他開過綠樹成蔭、遍布科技公司的帕洛阿爾托；他駛過更具成熟企業氣息的山景城，特意在谷歌未來總部的位置附近兜了一圈，當然，現在還是塊空地。他也去庫比蒂諾蘋果公司老園區附近轉了轉。他在路邊的咖啡館小坐，觀察著那些背著雙肩包、討論著技術問題的工程師們，感受著這片土地獨特的脈搏。

晚上，則是雷打不動的“開拓者酒吧”時間。他成了吧臺的常客，和絡腮胡調酒師越發熟稔。他延續了風趣幽默的風格，跟調酒師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也跟旁邊其他客人隨意聊上幾句，話題天南海北，從吐槽堵車到最近的科技新聞，從天氣到美食，他總能接上話茬，用輕松自嘲或者恰到好處的捧場，讓對方感到舒服。他就像一個優秀的傾聽者和氛圍組，慢慢融入了這個酒吧的夜晚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