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夜暮下，小雨如同牛毛一樣從天際密密匝匝而下。

陸尋歡漫步在街道上眼波平和。

他此行的目的地自然是李雨棠的家。

最后一夜他還想再爭取一下，只不過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急切了。

他差不多也想明白了。

高考狀元固然可喜，可強求不得。

相比較而言，李雨棠自然更加重要，這最后一點好感度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水到渠成的突破。

如果硬要在這短短幾個小時內就達成，很可能過猶不及。

半個小時后，陸尋歡來到了尚景城。

盡管雨勢并不大，不過一直在雨中行走，他的衣服還是略微有些潮濕。

很快，李雨棠接到了陸尋歡打來的電話，得知他已經到了自己的公寓樓下心中很是驚訝，不過還是快速的下樓將他接了上來。

“這么晚了怎么突然過來了。”

“來也不知道打把傘，你看你衣服都濕了，小心感冒，要是生病了，明天還怎么參加考試。”

電梯內，李雨棠關切的用紙巾擦拭著陸尋歡頭發上的水滴。

陸尋歡倒是灑脫一笑。

“沒事，就是濕了一點而已。”

“主要是心里靜不下來就想出來走走，然后來看看你。”

“是明天要高考了，緊張么？”

畢竟是過來人，李雨棠知道高考對一個學生意味著什么。

很多心理素質差的，在高考的前一天睡不著都有可能，然后第二天狀態不佳的去參加考試，結果自然是發揮失常，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相對而言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強大的學生每逢大賽往往能發揮出更好的成績。

聞言，陸尋歡搖了搖頭。

“棠姐，你見我緊張過么？”

聽了這話，李雨棠一怔，隨即啞然失笑。

“也是，認識你這么久，就沒見你緊張過。”

說話間電梯抵達七樓，李雨棠帶著陸尋歡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很典型的復式單身公寓，上下兩層。

上床下廳。

整體的屋子裝飾以簡約的風格為主，并沒有多余花哨的點綴，倒是和李雨棠的性子差不多。

給陸尋歡泡了一杯熱茶，李雨棠笑道。

“說吧，為什么突然心里靜不下來？”

陸尋歡沒有回話而是伸出了手。

見狀，李雨棠愣了一下，接著寵溺的伸出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接著曲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溫香軟玉在懷，陸尋歡的心境越發平和。

他一手摟著李雨棠那盈盈一握的柳腰，一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直到那溫熱的茶水順著喉嚨蔓延進胃里，他才輕聲道。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棠姐之前跟我說的話。”

“大概也明白了棠姐的心意。”

“棠姐是擔心我還小，之后可能會遇到很多讓人喜歡的女孩子，所以害怕自己會成為我的累贅。”

“就好比我們確定了情侶關系，可是又不能一直在一起，難免會被其他的風景所吸引。”

“那個時候反而這種固定的關系會成為束縛。”

“是這樣么？”

“你知道就好。”

李雨棠神色如常，心中卻不由泛起漣漪。

要不說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陸尋歡確實很容易就能猜到她心中的想法。

“可是棠姐……”

陸尋歡這時又道。

“可是棠姐，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啊。”

“為什么不公平？”

“你看，我們都這樣了，正常的朋友關系哪能這么親密，要是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身份，豈不是顯得我很渣嗎？”

對于陸尋歡的這番言論李雨棠并不認可。

她剮了一下陸尋歡的鼻梁，笑道。

“誰和你說男女之間有親密的肢體接觸就一定是男的占便宜了？”

“再說了，如果我不同意你能得逞么？”

“說到底這是我喜歡的。”

陸尋歡沉默了下去。

李雨棠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坐在他的腿上將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安靜的看著他的側臉。

良久，陸尋歡開口道。

“棠姐，高考結束后你是不是就不在云海高中教書了？”

“你怎么知道？”

“感覺。”

“對，我已經提交了辭職報告了。”

“本來來教書就不是我的意愿，是向父母妥協罷了。”

“現在一年時間也到了，我自己也感覺當一名英語老師確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就干脆離開好了。”

“好在我帶的是畢業班，現在你們都畢業了，我也沒有心理負擔。”

李雨棠說的輕描淡寫，可陸尋歡總感覺她在隱瞞著什么。

只是她不愿意述說，陸尋歡也不會刨根問底。

“那棠姐接下來準備做什么？”

“應該繼續去深造音樂吧。”

“這是我熱愛的。”

“去哪里？”

“目前還沒確定。”

“到時候確定了記得告訴我。”

“怎么，怕我不告而別？”

李雨棠似笑非笑的盯著陸尋歡的眼睛，陸尋歡并不退讓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

反倒是李雨棠最終敗下陣來。

“好啦，知道了，真拿你沒辦法。”

突然，陸尋歡站起身來，他雙手固住李雨棠的肩膀，語氣認真道。

“棠姐，我們定個約定吧？”

“什么約定？”

“你不是害怕我會被其他的女孩子吸引么，害怕我們倆之間默契的關系被打破。”

“那我們定一個一年之約好了。”

“一年之后如果我沒有女朋友，也從來不曾被別的女孩子吸引，那就說明我至始至終一直喜歡的是棠姐。”

“那到時候你就答應做我女朋友。”

“幼稚。”

“小孩子才做約定。”

李雨棠輕聲笑了起來，可對上陸尋歡嚴肅的表情她又沒法繼續笑下去。

“你認真的？”

“比珍珠還真。”

“好，如果一年后你還是沒有找到喜歡的女孩子，那我就做你女朋友。”

指尖攀上陸尋歡的大手，李雨棠與他十指相扣，認真的給予了回答。

于是陸尋歡神色一變嘿嘿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又話鋒一轉。

“棠姐，今晚我能在你家里睡么？”

“我怕我回去睡不著，影響明天考試。”

“行啊。”

李雨棠并沒有猶豫，似乎并不擔心陸尋歡會借此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你睡客房吧，里面的床鋪都是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