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蓋聶如遭雷劈，艱難反應過來。

兩人聯手，也飲敗酒！

蓋聶身軀輕顫，鬼谷先生明明說他是萬中無一的練劍奇才，為什么連這個姬昊都打不過？

他雙手發抖，嘴唇發白，這樣的自己，會被鬼谷先生收為弟子嗎？

還是……被掃地出門！

“不！！！”

衛莊狂吼一聲，道心破碎，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姬昊將他的驕傲打得粉碎，衛莊滿腦子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姬昊看著兩人的表情，眨了眨眼睛，至于這么大反應么？唉！作為大師哥，怎忍兩人沉淪：“不用這么痛苦，我看你們兩其實有點門道，以后努努力，不定能看到我的背影。”

兩人充耳不聞。

姬昊摸著下巴，沒想到衛莊蓋聶是如此貪心之輩！

怎么，看到他的背影還不滿足，想要吃他的尾氣？

“你二人不必沮喪。”

鬼谷子踱步而出，面帶笑容。

蓋聶蠕動嘴唇：“鬼谷先生！”

鬼谷子撫胡須：“還叫先生？”

蓋聶心中一震，連忙跪倒在地：“師父！”

鬼谷子滿意的點點頭，卻聽衛莊喃喃自語：“我不配，我不配……”

兩人聯手都打不過姬昊，坐實了廢物的事實，有什么資格拜入鬼谷！

蓋聶心中暗暗焦急。

鬼谷子輕嘆一聲：“昊兒今日的表現，就連為師都感到難以置信。”

衛莊猛地抬起頭來，看到一張微微而笑又倍感唏噓的面容。

帶走兩人的這段路，鬼谷子一直不茍言笑，難以相信，有朝一日這張臉上會露出如此生動的神色。

“昊兒是不同的，一兩句話說不清，以后你們接觸多了就會了解。”

衛莊心弦輕顫，額頭觸地：“徒兒衛莊，拜見師父。”

鬼谷子頷首，轉向這番風波的始作俑者。

姬昊不無驕傲：“這兩貨加起來都不夠我一只手打的，師父，我現在是不是鬼谷第一人？”

鬼谷子莞爾：“怎么，你要和為師練練？”

蓋聶悄悄觀察，曾幾何時，他還以為鬼谷子不會笑。

姬昊笑容僵住。

可惡。

天驕慘遭宗門老祖鎮壓！

鬼谷子輕描淡寫一問：“劍術小成了？”

天底下的武功，并沒有什么明確的等級劃分。

不過同樣一套劍術，練劍一年的人和練劍十年的人自然不同，練劍十年和練劍五十年更不是一回事。

鬼谷派的入門劍術，能夠將之牢牢記住在腦海中，完完整整，一板一眼的使出來，就算是‘入門’

等到徹底銘記在心，成為諸如條件反射的直覺，可以順其自然用出每一招，也不必循規蹈矩，拘泥于框架之中，便配得上‘精熟’

再進一步，則是領略出劍術中所蘊含的深層次本質，將之化入劍勢之中，如姬昊這般，或是橫劍之意，或是縱劍之意，標志著‘小成’

當然。

入門劍術小成，所領略到的縱橫之意，和真正的縱橫劍術相比，九牛一毛。

只是……

鬼谷子的目光微微閃爍。

歷代鬼谷子收徒二人，或一縱一橫，或一橫一縱。

這入門劍術也是如此，縱然萬中無一的奇才，也只能領略其中之一。

蓋因縱橫這兩條道路不能相容！

即便往后有殊途同歸的可能，也不是一個剛剛接觸劍術的弟子所能領悟，所能駕馭。

‘昊兒到底如何領悟出其中兩股截然不同的本質？’

鬼谷相人秘術，讓他能夠看清楚衛莊蓋聶的資質，但姬昊的存在，讓這無往不利的秘術，成為一抹虛幻。

鬼谷子思緒如電，外界不過去了一瞬。

姬昊背負雙手，兩只腳踢著地上草屑，滿不在乎的說道：“是啊，小成了，沒怎么努力，大概用了半個多月。”

說完之后。

偷瞄三人的臉色。

“半……半個多月……”衛莊的臉皮不自然的跳動。

半個多月就把他和蓋聶打趴下了？

還有沒有天理！

他在冷宮之中，平時沒有事做，就練宮廷劍術解悶，長達數年之久。

自問劍術水平可圈可點，不成想還沒到鬼谷，撞見個蓋聶，心中生出宿敵般的直覺。

更是沒想到，平地里蹦出個姬昊……

驕傲如衛莊，也不禁惶然：“蓋聶，我們輸的不冤。”

蓋聶沉默，只以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姬昊。

話說師父是從哪個山溝溝里把姬昊挖出來的？

見兩人神色，姬昊心中得意洋洋，面上卻不咸不淡：“至于么？”

‘咚’

一聲脆響。

姬昊捂著腦袋，一臉委屈。

“你看你的尾巴有沒有翹到天上去？”

“我會低調的。”

鬼谷子贊許點頭：“明白就好，切記不可驕傲自負。”

又道：“昊兒，你的劍術既已小成，那為師也可以省點心，最近這段時間，就由你來教授莊兒和聶兒劍法。”

說罷一步數丈，眨眼消失在三人視線之中。

衛莊微驚：“這是什么武功！”

蓋聶是個識貨的：“如果我想的沒錯，這應該是某種步法。”

“難道我看不出來，我是問什么樣的步法，才能讓人一步數丈！”

蓋聶也不惱：“應該是有特別的發力技巧，比如說……內力。”

內力！

衛莊心頭一震。

“你們兩個別看了，我都沒有得傳內力之法，你們兩更別想。”

衛莊正是遐想，被聲音打斷，臉上有些不悅。

蓋聶收回目光，眼下師父離開，還讓姬昊教授他們劍法。

說實話，姬昊展現出來的實力之強，蓋聶心中佩服之至，確實有教授他們的資格。

然而……

衛莊肅然道：“開始吧，該怎么學。”

姬昊以一種犀利的目光掃視兩人：“我說，你們好像忘了什么。”

衛莊肅然的臉色一垮：“忘，忘了什么……”

姬昊冷笑一聲，還來這招！

蓋聶著實撐不住，苦笑一聲：“小昊，換一個吧，除了那個要求，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答應。”

“不要讓我瞧不起你們。”

蓋聶苦笑連連，他終究不是那蠻不講理之輩。

單槍匹馬敗給姬昊還能掙扎一下，可和衛莊聯手依舊失敗，再找不到轉圜的理由。

他認命了。

“大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