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真正愿意嘗試著去理解父親所經(jīng)歷的往事之前,我們父子之間相處得并不算融洽。]
[事實上,他真正能夠陪在我身邊的機會很少。即便那個男人偶爾能夠回到家里看望我和母親,我跟他也很少進行過發(fā)自內(nèi)心的交談。]
[在我印象中的他,總是活成一副陰陰沉沉的樣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乎,身邊的一切事物好像都與他無關(guān)。]
[自從我開始記事起,父親就開始粘上了難以戒斷的酒癮,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只要一有空就去跟他那些狐朋狗友一起去酒館喝酒,每次都很晚才回到家,而且?guī)缀趺看味甲淼牟怀蓸幼樱铱偸菫榇松钍芸鄲溃俏也幻靼诪槭裁茨赣H總是如此縱容他,甚至幾乎從來都沒有當著我的面責備過那個男人。]
[我因此淪為了同僚甚至是私塾先生的笑柄。身邊的人總是在嘲笑我,疏遠我,厭惡我,在私塾里認識我的每個人都恨不得盡可能地遠離我。]
[大概是因為我有這樣一個糟糕父親的緣故吧,當然我自己也不得不認同這一點。]
[那時的我,對父親真實的一面尚還一無所知,只是看到了父親表面昏昏沉沉不受身邊人歡迎的樣子,卻從未嘗試過發(fā)自內(nèi)心地去了解那個真實的他,以及他所經(jīng)歷的凄慘過去。]
[第一次聽聞有關(guān)于父親和伊吹小姐的事,是偶然從一位在江戶城四處奔走的朋友口中了解到的。]
[她是父親在江戶城新宿附近一家僻靜的酒館中結(jié)識的一位陪酒女,年齡上比父親小了整整10歲。]
[直到后來父親被迫動身前往路途遙遠的北海道時,我才從母親的口中得知真相。每當父親被迫外出避難的時候,新宿那家僻靜的酒館,無疑是最適合的藏身處。]
[他之所以瞞著我,就是不希望給我造成負擔,學業(yè)上的也好,還是生活上的也好,這都是父親在用盡心思替我的人生著想。]
[但是在那之前,我只是從身邊人的口中了解到,那個男人總是在酒館里陪著伊吹小姐一起喝酒聊天,兩人之間甚至偶爾也會發(fā)生過于親密的舉動。]
[得知此事后的我,對父親的形象更為大打折扣,甚至一度視他為人生中的苦惱甚至是奇恥大辱。]
[大晦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每年的12月31日)當天夜里,母親久違地收到了父親的來信。]
明治18年(1885年)12月31日
“是那個男人的來信嗎?”
“嗯,他說他會在下個月10號之前坐上前往神奈川的列車。”
“難得他還記得回來給您過生日......”
“你總是在抱怨他,可是至少他從來都沒有忘記給我們母子二人過生日......”
“好吧,這次還算他有點良心......”
“說起來,在過10天我就年滿43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對了!京之介,你父親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你這次別像上次一樣對他不理不睬的,更不能對他說難聽的話,要不然他會很傷心的......”
“可是我跟那個男人真的沒什么好說的......”
“好歹陪他一起去外面散散步也好啊!畢竟他好不容易能回來一次......”
......
[假期,對于一個長期深陷在孤獨中的人而言,絕非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反倒是一種對精神上以及心理上的巨大煎熬。]
[硬要說原因的話,大概是我不喜歡孤獨,但又不得不過獨自一人的生活吧。]
[直至如今,我在世上活了整整有18年了。盡管如此,一直以來我的心中幾乎都只是裝著自己一個人,心靈深處的大門幾乎從不向外人敞開,甚至自己身邊的親人也不例外。]
[我一直都希望身邊會有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但是現(xiàn)實生活中又很難找尋得到,父親也很少能夠陪在我身邊,當然我身邊也不需要像他這樣的爛人......再加上身邊人的嘲諷和疏遠,使得我性格逐漸變得扭曲,不愛與人交流,不再輕易去信任他人,因此身邊的同學總是跟我難以相處,久而久之,在孩童與少年間的過渡時期經(jīng)歷了一系列難以敘說的惡性循環(huán)過后,我就自然而然地墮落成現(xiàn)在這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了。]
[相較于對我不聞不問的父親,母親對我很是負責任,也正是如此,她才會直截了當?shù)厝ヅu我,指出我的短處,從而讓我變得更優(yōu)秀......當然我也希望成為一個好孩子,但我為此仍對她有諸多不滿,這是客觀上對一個人真實的偏見,是主觀意識決定不了的,是無法控制的某種意識。盡管我心里也明白,像現(xiàn)在這樣持有著目無尊長的想法,無疑是與道德之間相互違背的。]
[也許是我還不夠懂事,尚未真正理解她對我的一片苦心吧......]
[我也明白,她其實一直都在努力地讓自己做到最好。她也有自己的情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當然我也是如此,所以有時我們也會因意見不合而產(chǎn)生一系列的矛盾。事實上,甚至某些有思想的動物們都會做情緒的奴隸,更不用說情感更為復(fù)雜多變的人類了。]
......
[每逢假期來臨時,與我居住在同一寢室的同僚們大多就會去很遠的地方游玩,或是安逸地享受著假期時光難得的快樂,只有我與他人與眾不同。我哪里也不愿意去,當然經(jīng)濟條件也不允許,所以我時常會獨自一人散步去私塾中的書庫中讀我喜歡讀的書籍。]
[我本身并不討厭學習,大概是深陷在孤獨中無法自拔的緣故吧,反而是對此抱有極大的興趣,只是有時會對私塾先生死板的教育方式有些抵觸。]
[新年假期的第一天,我就迎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糟糕開頭。當我在私塾的書庫讀書時,偶然聽到跟我同班的幾個同學再一次討論起了有關(guān)于父親不堪的形象,就像之前那樣3個人一起圍堵在我面前,借嘲諷父親的方式以此來譏諷我。]
明治19年(1886年)1月1日
“聽說你那個酒鬼父親過幾天就要回來了,真是新年值得慶祝的事啊!”
“你閉嘴,這些事與你無關(guān)。”
“京之介,少在我面前擺出那副神氣的樣子!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敗類!”
“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說你們父子二人都是敗類!”
“我忍你很久了!看來今天必須要讓你嘗嘗苦頭!”
[我再也無法容忍這種人格上的誣蔑,然后就直接揮起了拳頭,打在了他的眼皮上,不過好在沒有受重傷......見狀他身邊的兩人也一擁而上,要合起伙來打我,不過私塾的先生望見了這一幕,及時阻止了爭端。]
[我算是因此得救了嗎?]
[那天私塾的先生找了我母親談這件事。]
......
“京之介,剛才私塾的先生把事情的經(jīng)過都告訴我了......”
“是啊,母親大人,的確是我先動的手。既然做了錯事,就要甘愿受罰。”
“京之介,雖然我在一些事情上對你的要求的確有些嚴格,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教訓孩子的母親!而且教訓也決不是為了去解自己的心頭之恨才教訓的,當然我更不應(yīng)該強行去要求你成為我心目中完美的模樣,也不應(yīng)該隨便拿你去跟別的孩子比較。”
“當然,我也知道,你有屬于自己的思想,對待事物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但是不管怎么說,你都不應(yīng)該隨便動手打人,真正能成大事的人,不應(yīng)該隨便被激怒,這樣反而更容易淪為他人的笑柄。不過我想你這樣做,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道理,畢竟那些孩子總是在無緣無故地排擠你,對待這類喜歡隨便觸碰別人痛處的人,偶爾給他們吃吃苦頭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1月10日
[母親生日的那天,我在私塾中與他人產(chǎn)生了爭執(zhí),過后又挨了先生的批評。我心中的負面情緒一涌而上,甚至憤怒到了想要撿起地上的石頭去砸自己的胸口。]
[回到家后,我看到了那個男人,我當時的心情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倒是變得更差了。]
[明明是母親的生日,父親卻一點兒都沒有上心,那天我對父親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
“我本以為你只是一個對家里的事不管不顧,整天在外游蕩,夜不歸宿的醉鬼,起碼還會給自己留幾分做人的底線......可是我怎么都沒想到,你竟然能夠做出這檔子事!看來還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
“京之介,別這樣跟你父親說話!他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
“母親!到現(xiàn)在您還在替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說話!難道您還不清楚嗎?他每天都跟那個女人在一起鬼混的事!”
[話音剛落,母親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么多年來,那還是她第一次真正動手打我。]
“京之介!你這樣太過分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他無論如何也是你的親生父親啊,在你還小的時候,他也沒少抱過你!在生病時他哪一次沒來探望你?!過生日他哪次缺席沒有參加?!難道你都把這些事忘得一干二凈了嗎?!”
“難道我說得很過分嗎?!就算是像你說的那樣,他也只是一個什么都不管,只會一門心思喝酒的醉鬼!還時不時地去酒館找陪酒女!”
“夠了,京之介!你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你父親過去的那些傷痛,他的心情你是不會理解的。還有,伊吹小姐也不是什么陪酒女。那天憲兵隊來進城抓人時,也是多虧了她提供了藏身之處,你父親才沒有落入他們手中。”
“無論何時,他都總是一心為親人朋友著想,不愿成為我們的負擔,所以才被迫過這樣的生活。而現(xiàn)在,我們母子二人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你父親他一直都把你視為最親的人,哪怕你再討厭他,但他從未對你失望過。在親朋好友面前,你父親總是在顯擺你的才能。事實上,他的確從心底里不希望你成為向他那樣的人。現(xiàn)在的你,心中裝滿了對他的偏見,即便如此,他也一直都發(fā)自內(nèi)心地替你感到引以為傲。”
“他曾經(jīng)也是跟你一樣的孩子。希望被他人理解的同時,又不愿被他人看透......”
......
“算了,照美,不必再為我這種人辯解什么了,京之介說得也沒錯,我也許的確是那種人吧。”
“謙一郎......”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我還是早點離開為好。”
“再多待一個晚上吧。”
“不了,現(xiàn)在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著雪了,這樣看來說不定明天的天氣會更加惡劣,到時候滿地的積雪會更麻煩。況且列車的車票我也已經(jīng)預(yù)定好了,是下午5點50分的,所以我現(xiàn)在必須要離開了。”
“哦,對了,照美,你也別總是對京之介這么嚴厲,偶爾也多鼓勵鼓勵他,讓他去做自己喜歡的事!還有,這些錢你拿著,算是我對你們的補償。”
“給自己多少也留一些吧,我們現(xiàn)在剩下的積蓄還勉強夠用。”
“沒關(guān)系的,我再怎么不濟也算是個男人,所以一個人在外面絕對不會有問題,倒是你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如果我哪天不在了,我真心希望京之介能夠做個更優(yōu)秀的男人,不要活成我這副模樣,不要像我這樣不負責任,對家里的事一直都不聞不問。”
“你不是也一直都在討厭著我嗎?我每次一來,看到你用厭惡的眼神看著我,我就徹底放心了。”
[那還是我第一次從父親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父親......我......”
“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因為我們都是男人嘛!不過不用非得說出來,心里也不必有過意不去的想法。說實話,你能做到像現(xiàn)在這么優(yōu)秀,身為你的父親,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你引以為傲!”
“這樣再好不過了。”
“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做像我一樣無能的人,在危難時刻連身邊最好的朋友都保護不了。”
“你要像個男人一樣地活著,要做到保護好身邊在乎你的人,不讓他們受傷......”
“我要走了,你們母子二人要多多保重。”
“還有,京之介,如今你也算是個大男人了,你要承擔起家里的許多責任,要好好照顧你母親,她自己一個人也不容易,你要盡可能地多幫幫她,別總是讓她替你擔驚受怕,更不要活得跟我這個失敗者一樣......”
“父親,請您別這么說......”
......
“我送送你吧!”
“我也跟著母親一起!”
“真是讓你們擔心了。”
“對了,照美......”
“嗯?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嗎?”
“是啊,確實是很重要的事......這是送你的生日禮物......”
“這是......櫻花!是盛放在暮冬時的櫻花!謝謝你,謙一郎,我真的很喜歡,一直都很喜歡......前幾天京之介還向我提了這件事,看我這記性,如果你不跟我說,我差點又忘了......”
“還有畫上的男人......那個戴著眼鏡看書的男人是你,中間的是我,右邊舉著武士刀的莫非是......”
“久賀生前也跟你我一樣,只要一閑著沒事就喜歡去長滿櫻花樹的地方散步......我們兩個在私塾里總是在爭論個不停,相互挖苦對方,當然兩人之間也沒少打過架......如果他現(xiàn)在還活著的話......說不定我們在一起的生活會更加熱鬧些吧......”
“盡管在剛剛認識他時是那么跟我合不來的一個人,但我們之間仍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他比我更加喜愛櫻花,他生活的方式相較于我也更加孤獨。”
“在眾人面前莽莽撞撞的他,卻是除了你之外,唯一能夠如此了解我的人。他看透了我的內(nèi)心,甚至連我臉上如此具有迷惑性的表情,在他面前也毫無掩飾的余力。”
“對不起,久賀,由于我的無能,到最后還是沒有兌現(xiàn)曾經(jīng)與你許下的,男人的約定......”
......
[在聽到“久賀”這個名字時,母親臉色驟然一變,緊接著迅速地掏出口袋里的紗布,像是在擦拭著臉上的淚珠。父親的臉上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隨即意識到,在他們幾個人之間,或許有著什么難以訴說的悲傷過往吧......]
......
[外面還在下著大雪。]
[母親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打算送父親一路步行去車站,那里會定時經(jīng)過前往新宿的列車......]
[我也跟了上去.....]
[父親知道我跟在他后面,但是他一眼也沒有看我,中途我們之間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有母親的細心的叮囑......]
[大概是不想讓我感到難堪吧......]
......
[在站臺等了將近半個時辰,終于看到從遠處緩緩駛來的列車影子出現(xiàn)在地平線上,接近站臺的同時速度逐漸減緩,最后停靠在站臺。待列車的大門打開時,父親遲疑了一會,然后不慌不忙地走進了列車車廂......]
[雪越下越大了......]
[我和母親呆呆地注視著父親離開時的背影,一時間心頭竟隱隱有些不舍,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父親也一言不發(fā),只是背對著我們母子二人擺了擺手。]
[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是絕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在家人面前承認自己不負責任的。]
[也許,母親所言有理,父親應(yīng)該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大概是我一直看錯父親了吧......]
[一直以來我都只是在相信自己用眼睛看到的,父親那糟糕的一面。但這也足以證明他從來都沒有回避過我,自己難看的形象,當然也從不在我和母親面前去辯解什么......]
[大概,也只有母親才能明白,父親的一生究竟承擔了多少吧......]
“父親,是我對不起你啊......”
[當天夜里,從北國吹來的寒風肆虐著,猖獗地卷起了地面上厚厚的積雪,門縫里時常會傳來尖銳的響聲,宛如嬰兒在哭泣時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
......
[等到下一次父親返回江戶時,是在大約5個月之后,那天正值他的44歲生日。]
6月18日
[來參加父親生日聚會的人數(shù)加在一起,總?cè)藬?shù)少說也得有十幾個人。其中有些是父親兒時在私塾認識的同學,還有些是曾經(jīng)一起在戰(zhàn)場上流過血的戰(zhàn)友。]
[熱鬧的交談聲,很快就轉(zhuǎn)變成為激烈的爭吵聲。]
[那是我第一次見識到父親發(fā)酒瘋的樣子。]
“謙一郎,作為相識多年的老友,我勸你還是少喝點吧......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連親兒子都不愿意管了。你難道想把你京之介也培養(yǎng)成你那樣的失敗者嗎?他一天天地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說是寫什么破小說,以此為借口,到現(xiàn)在連見都不愿意見你了,說到底,這還不都是因為你......”
[父親手舉著酒瓶子,大聲怒吼著坐在對面的客人。]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在瞧不起京之介嗎?!”
“本來就是啊!你兒子都長大成人了,到現(xiàn)在還是一點出息也沒有,身邊也沒有哪個女人樂意欣賞他......”
“你給我閉嘴,不管有沒有人愿意欣賞他,都與你這類人無關(guān)!像你這樣只會看到別人的短處,卻看不到自己缺點的家伙,更是沒有貶低他的資格!如你所言,我的確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但京之介與我不同!他身上從未沾染過任何惡習,并且一直都熱衷于偉大的文學創(chuàng)作,他所具備的才能,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會成為一名出色的作家!絕不是像你這樣的家伙隨隨便便就能趕上的!我念你在戰(zhàn)場上的舊情,今天就饒了你!你可不要以為我不敢跟你動手!如果你下次再敢在我面前說他的不好,我就讓你好好長長記性!聽見了嗎?!”
[那天本來是一個愉快的生日聚會,可是到最后卻成了一場不歡而散的宴席。]
[我和母親提議要再一次護送父親走到車站,可是父親卻說......]
“今天天氣很好,就不用麻煩你們了。”
“還有,如果我這次沒能回來,以后遇到什么難處就去找新宿的伊吹小姐,她是個很好的人,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去幫助你們的,這是她的地址......”
“難道說......父親再也回不來了嗎......”
“京之介!我不在的時候,你更要肩負起男人的責任,好好照顧母親,不要讓她受傷流眼淚,盡可能地陪她做一些她喜歡做的事,一定要有足夠的耐心。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要總是對身邊的人和事持有悲觀的態(tài)度......當你在看待一件事物時,哪怕對你而言是一件極為糟糕的事,但也不免會有好的那一面,你要多往好的那一面想......”
[那時,我真的害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放心吧,京之介!你父親他一定會回來的!”
“母親為什么能夠如此肯定?”
“因為他一直都放心不下你啊!時常在眾人面前自詡為‘失敗者’的他,卻總是喜歡在他的那些朋友面前不斷吹噓你過人的才能。這足以看出他一直都把你視為自己心中最大的驕傲。”
“努力做好自己就足夠了,最重要的是不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這是你父親最后留給你的話。他之所以選擇了這條路,盡最大努力承擔了自己能夠承擔的一切,就是不希望你步入他的后塵......”
[從那之后,再次有幸能夠與父親相見時,大概是20多年之后的事了。]
[那時的他頭頂著滿頭的白發(fā),面色也滄桑了許多,已是一位身處于遲暮之年的老者了......]
[我不禁感嘆著,人間的世事無常,不論處于人生的哪一階段,每個人身邊都隨時會不可避免地發(fā)生某些難以預(yù)料的變故。]
[我們所有人都是如此,甚至就連動物也不例外。]
[在短暫而漫長的人生中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悲歡離合的我們,從不懂事逐漸變得懂事;從不成熟逐漸變得成熟;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在經(jīng)歷過一系列成長的洗禮過后,被迫成為一個為人處世圓滑的大人。]
[成長并非一個人在一生中某個特定階段瞬間發(fā)生的巨變,而是在漫長的歲月中經(jīng)歷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變故之后所汲取的教訓。是肉眼看不見的,是大腦不能夠第一時間感應(yīng)到的,是循序漸進的,是內(nèi)心在潛移默化中所發(fā)生的微小轉(zhuǎn)變,最終逐步積累而,促使我們變得成熟。]
......
[到后來我才意識到,父親的離去竟然對我造成了如此大的刺激。]
[我終于下定了決心,開始為實現(xiàn)心中的理想而讓自己投身于偉大的文學創(chuàng)作之中。]
[此后,我耗費了很長時間的心血,用心去敘寫了一些篇幅不大的故事,而里面描述的內(nèi)容,大多都是圍繞著父親或者是他身邊的人和事進行敘述的,除此之外還夾雜著我自己對于人生的探討與思考。]
[像我這樣的人,也許注定會孤獨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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