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室里，蘇雨晴的表現(xiàn)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經(jīng)過一夜的琢磨，她竟然真的抓住了那種“笑著流淚“的感覺。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她的聲音像被雨水打濕的絲綢，柔軟中帶著細(xì)微的毛邊，“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

張林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手里還拿著半杯咖啡。

“這...“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這真的是同一個人唱的？“

林初一滿意地點點頭：“就是這種感覺。“他看了看時間，“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再完善細(xì)節(jié)。“

走出公司大樓時，夕陽已經(jīng)西沉。林初一回家換了身衣服，最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休閑褲。他對著浴室鏡子抓了抓頭發(fā)，最終放棄打領(lǐng)帶的念頭。

“就這樣吧。反正只是走個過場。“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香榭餐廳坐落在黃浦江畔一棟歷史建筑內(nèi)。林初一被侍者引領(lǐng)著穿過燈光柔和的走廊，最終停在一間半封閉的包廂前。

“林先生，您的座位。“

包廂里，一個背影正望著窗外的江景。聽到動靜，那人轉(zhuǎn)過身來。

林初一的腳步猛地頓住。

黑色修身連衣裙，珍珠耳釘，一絲不茍的盤發(fā)。那張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讓林初一瞬間認(rèn)出了對方。

“顧...董？“林初一很驚訝，語調(diào)都提高了不少。

顧素仙微微頷首：“坐。“

林初一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顧氏科技...顧叔的女兒...水霧娛樂董事長...所有線索在這一刻串聯(lián)成線。

林初一坐下后直奔主題，“所以，顧董你早就知道我是誰？“

“三天前歌曲上線后才知道。“顧素仙的聲音依舊很冷，但是比起在公司時多了幾分波動。

“顧叔他們也忘了告訴你，我在你的公司上班？“林初一沒想到，顧叔不止忘記告訴自己，甚至都忘記告訴自己女兒，還是自己女兒發(fā)現(xiàn)的。

“嗯。“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侍者適時地送上開胃菜——鵝肝醬配無花果。

“嘗嘗，“顧素仙突然開口，“這家店的招牌。“

林初一謹(jǐn)慎地切了一小塊。醇厚的鵝肝在舌尖化開，無花果的清甜恰到好處地中和了油膩感。

“怎么樣？“顧素仙問。

“好吃。“林初一老實回答，“就是分量太少，不夠塞牙縫。“

顧素仙認(rèn)真的說道：“你可以多點幾份。“

林初一放下刀叉，“那倒不用。顧董，既然大家都攤牌了，不如咱們交流直接一點。你對這件事什么看法。“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初一以為她不會回答。

“我三十歲了。從沒談過戀愛，也不覺得需要。但我父母...很著急。”

林初一點點頭：“我理解。顧叔和方姨對我很好，所以那天我答應(yīng)先聊聊。”

他直視顧素仙的眼睛，“不過現(xiàn)在看來，我們之間除了雇傭關(guān)系，還多了層尷尬。“

顧素仙的聲音很輕，“我查過你的資料。孤兒院長大，靠獎學(xué)金和打工讀完大學(xué)，沒有任何不良記錄。“她停頓了一下，“最重要的是，你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情況下，拒絕了五五分成，堅持要六四。“

林初一挑眉：“這能說明什么？“

“說明你...“顧素仙難得地斟酌用詞，“不貪心，但也不怯懦。這樣的人...很適合當(dāng)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

“名義上的婚姻。“顧素仙的語氣恢復(fù)了公事公辦，“你可以繼續(xù)你的創(chuàng)作，我負(fù)責(zé)公司運營。互不干涉，但能讓我父母安心。“

林初一突然笑了：“顧董，您這是在談生意嗎？“

“你可以當(dāng)成生意。”顧素仙絲毫沒有掩飾。

“那我能得到什么？”既然談生意，那就要有一個談生意的樣子。

“錢。”

林初一笑了“顧董，我想你應(yīng)該看到我的第二首歌了吧？你覺得我以后會缺錢嗎？”

顧素仙沉默了。以林初一的能力，以后是不可能缺錢的。

雖說比顧氏就談集團差很多，但是也不是簡單的用掙錢兩個字就可以形容。

“顧董，我想你拿不出打動我的籌碼。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想體驗愛情，婚姻，相濡以沫的生活。你把我期望的東西變成了生意，你又拿不出相對的籌碼。那我們就有緣無分。”林初一并沒有因為對方是自己老板，就會跪舔?qū)Ψ健?

不開玩笑的說，只要第二首歌發(fā)布出去，國內(nèi)有的是公司要林初一。

“可以。”沉默的顧素仙突然開口。

“什么？”林初一沒懂對方的話語中的意思。

“我說可以，我們談戀愛，結(jié)婚。”顧素仙言語中多了幾分認(rèn)真。

林初一第一反應(yīng)不是高興，而是疑惑。

“為什么？”

“因為我不討厭你。而且我始終是會結(jié)婚的。”

林初一恍然大悟，顧叔之前說過，對方從小到大身邊基本沒異性朋友。

原來她是單純的討厭男人。

聽到顧素仙的回答，林初一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對方可以說是頂級白富美了，不談背景和地位，就說身材樣貌，是林初一現(xiàn)實中見過的當(dāng)之無愧第一名。

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顧董，你不用這么輕易的就做決定，這件事不是做生意，簽字蓋章就行。這是幾十年的事，需要慎重。”

誠然，對方的確很有優(yōu)勢，但是林初一并不覺得對方就是自己的良配。

他心中更傾向于找一個溫柔、賢惠的。

這是他的夢想。因為兩世都是孤兒的他，比誰都渴望家庭。

“你在拒絕？”顧素仙眉頭一皺，她聽出來林初一言語中的意思。

林初一絲毫不意外對方聽得出來，畢竟對方好歹也是管理這么大公司的人。

他沒有狡辯，而是點了點頭。

“為什么？”這次輪到顧素仙產(chǎn)生疑惑了。

她對自己認(rèn)知很清晰，所以對于林初一的拒絕就更不理解。

“坦白的說，我不覺得你是我理想中的伴侶，你太高冷了。”

顧素仙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林初一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可能繼續(xù)下去。

倆人安靜的吃完這一頓飯，就各回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