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龍首宮驚變
- 這個紅樓大觀園過于硬核
- 陳皮味橙皮
- 2099字
- 2025-07-23 20:01:00
宋辭剛轉過文華殿的拐角。
便看見一個身著靛青太監服的瘦小身影,正在擦拭廊柱。
那小宦官見宋辭走近,立即垂首立于道旁,躬身行禮:“奴婢鄭六保,給國公爺請安。”
“鄭內侍,本公對宮中道路不甚熟悉,煩請引路。”
鄭六保聞言并沒有立即答應,而是轉頭看向不遠處穿紅衣的太監。
“愣著做甚,還不快去!能讓涼國公使喚是你的福分。記著送完國公爺就回來當值。”
“是!李公公。”鄭六保俯下身子雙手置于腹中,“國公爺,請。”
待過了這處廣場,拐入出宮狹長甬路。
甬道兩側朱墻高聳,只余一線天光,這里來往宮女太監較少,出入口兩端皆有禁衛和大內侍衛把守。
鄭六保低著頭在前面引路,小聲道:“奴婢再次謝過國公爺看賞……方才奴婢去了長春宮,哦,這個長春宮是先皇甄太妃的寢殿。”
說話間,鄭六保放緩了腳步,替國公爺介紹后宮的狀況。
內廷的中心是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統稱后三宮,其后為御花園。是圣上和娘娘居住的正宮。
后三宮兩側排列著東、西六宮,是后妃們居住休息的地方。
東六宮指承乾宮、景仁宮、鐘粹宮、景陽宮、永和宮、延禧宮。
西六宮指永壽宮、翊坤宮、儲秀宮、咸福宮、長春宮、啟祥宮。
就位分來說,承乾宮和景仁宮最為貴重,一般為寵幸的妃子,譬如皇貴妃,貴妃居住之地。
次一點便是長春宮,鄭六保先前所說,便是甄太妃的寢殿,而她如今已過八旬。
據民間傳言,甄太妃比圣上只大十五歲,當年甄妃對圣上有撫育之恩。
景和帝兩任皇后、皇貴妃和貴妃皆薨,目前后宮最有位分的屬甄太妃。
但話又說回來,景和帝接近七旬,他身邊著實沒有多少妃子。
鄭六保等涼國公消化后宮信息,低著頭在前引路,聲音壓得極低:
“奴婢今早去長春宮送茶時,正巧遇見舊日同僚安全……他以前在御膳房聽差,后面被夏總管挑中,如今在龍首宮當差,此事宮里鮮少有人知曉。他神色匆忙地來討要遼東萬年參……”
甬道里忽然一陣穿堂風過,鄭六保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住了嘴。
“繼續說。”宋辭腳步微頓,今日在宮門前所做的舉動,回報這就來了。
“說來奇怪,太妃娘娘將三株參都取了出來,轉頭就去佛堂誦經了……后來奴婢又瞧見戴公公。”
鄭六保的聲音幾不可聞,“奴婢找人打聽過,戴公公宣旨回來后,是被胡公公指派過來探望太妃娘娘,戴公公沒多久便匆匆去了龍首宮。”
“但他被夏公公的人擋在龍首宮,候了足足半個時辰進不去。”
“奴婢替家中族親多謝國公爺的善舉,也不知道這兩件小事,能不能幫到國公爺。”
宋辭唇角微揚,溫言道:“你是個伶俐的。本公昔年行船南海,與西南幾個世家有些交情。進宮前已遣信使飛鴿傳書,請他們多關照你族中親眷。”
鄭六保聞言身形微顫,脖頸卻繃得筆直,不敢回頭張望。
主要是前方甬道盡頭,禁衛森冷的鐵甲在宮燈下泛著寒光,數道視線正如鉤子般釘向他們。
“往后大明宮里,還要你多費心。”宋辭指尖輕叩玉帶。
“奴婢萬死不辭。”鄭六保喉頭滾動,聲音細若蚊吶。
忽覺袖口一沉,一疊銀票已滑入袖中。
指腹摩挲間,那壹佰兩的朱印凹凸可辨,厚厚一沓怕是足有千兩之數。
鄭六保倒吸一口涼氣,袖中手指不受控地痙攣起來。
“常言道聚沙成塔。”宋辭目視前方,恍若閑談,“這些銀錢你且拿去,與相熟的宮人們吃酒聽曲。那個喚作安全的宮人……你不妨多走動走動。”
“奴婢明白。”鄭六保將腰彎得更低,后頸滲出細密汗珠,“定不負國公爺重托。”
宋辭忽然快走幾步,低語幾句。
鄭六保把國公爺的囑咐埋入心底。
往后但有消息,只需將暗語說與御膳房送青筍的小黃門,若暗語對得上,自會有人把話帶出宮中。
宋辭剛踏出宮門,二月寒風裹著涼意撲面而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北海池的方向,眉頭輕舒。
陳慶之悄然遞上備用大氅,宋辭披上后攏了攏大氅,吩咐道:“告訴宋西和宋北。盡快在神京、金陵、嶺南、肅州四地物色好鋪子。”
“咱們的錢莊,必須盡快推出。”
“得令。”
“還有,你物色好一批精干人手,讓他們潛伏回肅州,將咱們這些邊軍兄弟的親眷,都妥善安置好。”
“若咱們在京師出了事,省得有人起了異心。”
“只有安置好他們的家人,大伙才沒有后顧之憂。”
陳慶之心底暖洋洋的,正色道:“將軍放心,屬下必認真對待。”
“唔,慶之辦事,我放心。”
“將軍如沒有其他吩咐,末將這便去辦事。”
“去罷。”
在路口處,陳慶之便和車隊分開,他今天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
宋辭的馬車剛拐入西城,便緩緩停下。
“將軍。”
忽見陳三疾步上前,低聲道:“西寧郡王府上來人了。”
一名身著靛藍箭袖的侍衛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封火漆密信:“昭勇將軍,我家王爺的親筆。”
“你該改口了,我家將軍如今已是涼國公。”陳三在一旁提醒。
“小的口誤!賀國公爺高升。”
西寧王侍衛臉色一喜,王爺盟友在朝中高升,對西寧王府來說,是一件好事。
宋辭挑眉,接過信箋展開。
紙上鐵畫銀鉤,只寥寥數語:
“去歲一別,聞君建錢莊,甚善。本王愿出十萬兩,占股三成。七萬大軍,可為錢莊保駕。”
信尾一方朱印鮮紅如血,正是西寧郡王的私章。
陳三瞥見內容,呼吸頓時一滯。
宋辭指尖一搓,信紙在車廂的炭爐上化作飛灰。
緊接著,他就在車廂的幾案上寫下一封密信,出于謹慎,他并未署名鈐印。
吹干墨跡后,宋辭將信件和一塊隨身玉佩遞了過去。
“你家王爺見了這塊玉佩,便會認下這封書信,股權明細,本公已詳實寫在里面。”
西寧王侍衛接過東西,抱拳一禮,便匆匆上馬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