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這是被你們俘虜了?
- 你都要退伍了,還殺爆全場?!
- 流水之墨
- 2950字
- 2025-06-22 00:01:00
林舟行煩躁地來回踱步,軍靴踩在鋪著防潮墊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旁邊的王俊,也是一臉凝重,手里的搪瓷缸子早就沒了熱氣。
就在這時,帳篷簾子被人猛地掀開。
一個滿頭大汗的通信員沖了進來。
“連長!指導員!”
“團長和營長,過來了!”
林舟行和王俊對視一眼,心同時往下一沉。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這頓罵,怕是躲不過了。
兩人整理了一下軍容,快步走出帳篷,心里已經做好了迎接狂風暴雨的準備。
可預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沒有出現。
團長和營長的臉色,很復雜。
林舟行和王俊徹底懵了,這是什么情況?
團長目光掃過兩人,聲音前所未有的沉穩。
“梁勇安和謝闖,已經歸隊了,沒有受傷,都很好。”
林舟行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
他急切地追問。
“那……陳遠呢?”
團長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陳遠……”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那小子,干完藍軍司令部,直接跳進了后面的瀑布里。”
“后來……被藍軍的人撈上來了。”
“什么?!”林舟行和王俊同時驚呼出聲。
“放心。”
營長拍了拍林舟行的肩膀,接過了話頭。
“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現在,正被送往軍區總醫院。”
林舟行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
王俊趕緊扶住了他。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林舟行喃喃自語,眼眶竟有些發紅。
軍區總醫院,高級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很淡,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曬得暖洋洋的。
陳遠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換了干凈的病號服,身上的擦傷已經處理過。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呼吸平穩悠長。
孟欣音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
她已經換下了一身狼狽的作戰服,卻依舊沒能掩蓋住眉宇間的疲憊。
從演習場直接跟車來到醫院,她就一直守在這里,寸步未離。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發出的輕微“滴滴”聲。
孟欣音的目光,描摹著陳遠的臉部輪廓。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陳遠的臉頰。
皮膚有些粗糙,是長期訓練留下的痕跡,卻很溫暖。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眼睫毛忽然顫動了一下。
陳遠緩緩睜開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陌生的雪白,還有一張近在咫尺的俏麗臉龐。
“你……”
“你醒了!”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
孟欣音像是被燙到一樣,閃電般縮回了手,猛地站了起來。
她恢復了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陳遠。
只是那微微泛紅的耳根出賣了她的鎮定。
“醒了就醒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
陳遠眨了眨眼,大腦還有些宕機。
他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胸口的傷處,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嘶……”
“孟上尉?”
他環顧四周,終于確定自己是在醫院里。
“我這是……被你們俘虜了?”
孟欣音聞言,氣不打一處來。
“想得美!”
她沒好氣地說道。
“演習已經結束了。”
“你現在是在軍區總醫院。”
“哦……”
陳遠點了點頭,隨即想到了什么,掙扎著又要起身。
“不行,我得回我們連隊去。”
“你給我老實躺著!”
孟欣音快步上前,一把將他按了回去,語氣不容置喙。
“這是導演部的命令,你傷好之前,哪兒也不準去!”
正在這時,病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
“遠哥!你可算醒了!”
“想死我們了!”
梁勇安和謝闖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臉上掛著劫后余生的興奮。
可當他們看到病房里的情景時,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紅軍上等兵,躺在床上。
一個藍軍女上尉,正俯身按著他。
這畫面……怎么看怎么詭異。
梁勇安和謝闖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有情況。
孟欣音也察覺到了氣氛的尷尬,立刻松開了手,站直了身體,恢復了高冷的女軍官姿態。
“你們聊。”
她扔下三個字,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快又急。
梁勇安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臉上的笑容變得玩味起來。
“遠哥,可以啊你。”
謝闖也湊了過來,擠眉弄眼。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跟那位冰山美人上尉,到底什么情況?”
陳遠一臉無辜。
“什么什么情況?”
“我跟她不熟。”
“不熟?”
梁勇安夸張地叫了一聲。
“不熟人家一個上尉,親自守著你一個小兵?”
“不熟人家剛才看你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你一樣?”
“遠哥,你這就不老實了啊。”
陳遠被他們說得一個頭兩個大。
“真沒什么。”
“走走走,扶我起來,上個廁所。”
他決定轉移話題。
梁勇安和謝闖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架起了陳遠,跟押送犯人似的把他往衛生間帶。
一進衛生間,梁勇安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是不說清楚,今天就別想出這個門。”
陳遠哭笑不得。
“真就是個誤會。”
他嘆了口氣,只好把演習里的“恩怨”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一開始,我在藍軍帳篷里,把她給敲暈了……”
“后來在懸崖邊,我又一槍把她給‘干掉’了。”
“所以,她估計是恨死我了,剛才那是想報仇呢。”
他說的言之鑿鑿。
梁勇安和謝闖聽得一愣一愣的。
敲暈?
還給“干掉”了?
這梁子,結得可真不小。
“不對啊。”
謝闖撓了撓頭,提出了疑問。
“要是真恨你,她干嘛還救你?”
“我聽說了,是她第一個發現你,還給你……”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陳遠也愣住了。
對啊。
如果真是恨自己,她為什么要救自己?
還那么……緊張?
他腦海里閃過孟欣音那張帶著驚慌的臉,還有那泛紅的耳根。
“我……”
他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了。
“行了行了,先出去吧,憋死我了。”
陳遠推開兩人,解決了個人問題。
三人勾肩搭背地從衛生間出來,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正是去而復返的孟欣音。
她手里提著一個保溫飯盒。
梁勇安和謝闖立刻松開陳遠,立正站好,沖著孟欣音嘿嘿傻笑。
孟欣音的臉頰又是一熱,但這次她強行鎮定下來,板著臉,把飯盒塞到陳遠懷里。
“哼。”
“醫生說你剛醒,只能吃點流食。”
“這是小米粥。”
說完,她又上下打量了陳遠一番,眼神里帶著挑釁。
“你小子,命還挺硬。”
陳遠抱著溫熱的飯盒,有些手足無措。
“那個……謝謝孟上尉。”
“謝什么謝!”
孟欣音柳眉一挑。
“我可不是白救你的。”
“等你傷好了,咱們倆,必須單挑!”
“我非得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她撂下狠話,轉身就走,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帶著幾分倉促。
陳遠甚至能看到,她那白皙的脖頸,都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噗……”梁勇安和謝闖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一左一右,又架住了陳遠,拍著他的肩膀。
“遠哥,行啊你!”
“還說沒情況?”
“你見過誰家結仇,是這么結的?”
“又是送飯,又是約架的,這都快趕上打情罵俏了!”
陳遠徹底無語了。
他現在是真的相信,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行了,別鬧了。”
梁勇安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他壓低了聲音,對陳遠說道。
“遠哥,我跟你說句正經的。”
“這位孟上尉,你最好別招惹。”
陳遠一愣。
“怎么了?”
梁勇安看了一眼病房門,確定沒人,才繼續說道。
“這個孟欣音,來頭不小。”
“她是咱們西南軍區副司令,江東臨中將的關門弟子。”
“江副司令?”陳遠倒吸一口涼氣。
那可是整個西南軍區,跺一跺腳,地面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江副司令一直把孟欣音當親閨女一樣看待,寶貝得不行。”
梁勇安的語氣愈發凝重。
“而且,她還有兩個厲害的師兄,這兩個人,也都把她當親妹妹護著。”
“你說,這背景,硬不硬?”
陳遠聽得目瞪口呆。
在演習里,為了完成任務,把一個藍軍女軍官給“得罪”了。
結果這個女軍官,竟然是中將的“準閨女”?
還有兩個大佬師兄?
這叫什么事啊!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
“我……我得趕緊出院!”
陳遠臉色發白,轉身就想回病房收拾東西。
梁勇安一把拉住了他。
“晚了。”
謝闖也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同情。
“咱們師長,還有集團軍軍長,都親自下命令了。”
“讓你在總醫院,安心養傷,傷不好,哪兒也不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