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所未有的大慘敗!
- 你都要退伍了,還殺爆全場?!
- 流水之墨
- 2520字
- 2025-06-19 15:45:41
叢林午后的陽光,被層層疊疊的樹葉切割得支離破碎。
空氣悶熱,蟬鳴聒噪,仿佛在嘲笑著失敗者的狼狽。
謝闖把最后半塊壓縮餅干塞進嘴里,腮幫子鼓得像只倉鼠。
眼睛卻盯著陳遠,那眼神里混雜著震驚、懷疑,還有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崇拜。
梁勇安靠在一棵粗壯的榕樹干上,慢慢咀嚼著嘴里那干得掉渣的食物,味同嚼蠟。
他的目光,也幾乎沒離開過陳遠。
“斬首。”
這兩個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他腦子里嗡嗡作響。
像兩顆出膛的子彈,掀起了滔天巨浪。
瘋狂。
太他媽瘋狂了。
比謝闖那綁著手雷去自爆的想法,還要瘋狂一百倍。
可偏偏,這瘋狂的念頭里,又透著該死的、讓人心跳加速的可能性。
他這個自詡經(jīng)驗豐富的老班長,在整個營都被打崩的情況下。
想到的最好結(jié)果,也就是帶著兩個兵多撐一會兒,等待演習結(jié)束。
可陳遠呢?
印象里,他平時訓練成績中上,不多言不多語,性格有點悶。
甚至還有點……懶散。
集體榮譽感好像也不怎么強,做什么都是一副“差不多得了”的樣子。
可現(xiàn)在,就是這個兵,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提出了一個足以扭轉(zhuǎn)乾坤的計劃。
梁勇安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將干硬的餅干咽了下去。
算算日子,還有不到三個月,陳遠就要退伍了。
梁勇安不止一次找他談過心,想讓他留在部隊里。
可每一次,陳遠都笑著搖頭,說自己還是更喜歡外面的世界。
可惜了。
梁勇安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惋惜。
這樣的人才,部隊要是留不住,真是天大的損失。
他看了一眼腕上的軍用手表,時針指向下午四點。
距離天黑,還有兩個多小時。
“你的計劃,再說一遍。”
梁勇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他坐直了身體,眼神前所未有的嚴肅。
“把所有細節(jié),都說清楚。”
與此同時,幾十公里外的演習導演大廳。
巨大的電子沙盤上,代表紅方的紅色光點已經(jīng)寥寥無幾。
幾乎被代表藍方的藍色光點徹底吞噬。
整個大廳,氣氛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觀摩席上,來自各大軍區(qū)的軍官們,一個個面色凝重,沉默不語。
“啪嗒。”大廳的門被推開。
一名肩扛兩顆金星的軍官,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
正是西南軍區(qū)最高副級指戰(zhàn)員,江東臨。
他目光如電,只掃了一眼那慘不忍睹的電子沙盤,眉頭就擰成了一個川字。
“報告!”
參謀長劉守軍快步上前,一個標準的軍禮。
“報告指戰(zhàn)員,演習已進入收尾階段。”
“講。”
劉守軍深吸一口氣,開始匯報。
“截止目前,紅方指揮系統(tǒng)已被完全摧毀,各級指戰(zhàn)員全部被判定‘陣亡’。”
“建制基本被打散,有組織的抵抗已不復存在。”
“根據(jù)戰(zhàn)場數(shù)據(jù)評估,紅方剩余作戰(zhàn)人員不足百分之五,已徹底喪失作戰(zhàn)能力。”
“我部建議,可以提前結(jié)束演習,判定藍方……”
“夠了!”
江東臨猛地一揮手,打斷了劉守軍的匯報。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臉色鐵青。
在場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慘敗!”
“前所未有的大慘敗!”
江東臨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那眼神,像刀子一樣。
“平時一個個牛皮吹得震天響,到了演習場上,就這個德性?”
“王牌?我看是狗屎!”
“砰!”
江東臨一掌拍在面前的指揮臺上,厚重的實木臺面都跟著震了一下。
“明天早上,召開演習總結(jié)會!”
“我要聽的不是理由,不是客觀困難!”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一甩手,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導演大廳。
留下一屋子將校軍官,面面相覷,冷汗直流。
夕陽的余暉,將天邊的云彩染成了血紅色。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紗,開始緩緩籠罩大地。
叢林里的溫度,也隨之降了下來。
“時間差不多了。”
陳遠將最后一抹油彩均勻地涂在臉上,原本清秀的臉龐,瞬間與夜色融為一體。
梁勇安和謝闖也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
他們檢查了槍械,將所剩無幾的彈匣插在胸前。
又把手雷、匕首、水壺固定在戰(zhàn)術(shù)背心上,確保行動時不會發(fā)出任何多余的聲響。
謝闖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得厲害。
他不是害怕,是興奮。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班長,陳遠。”
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宣誓。
“這次,聽你們的。”
“要是真能干掉藍軍司令,就算馬上被判定‘陣亡’,老子也認了!”
梁勇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是贊許,也是凝重。
“記住,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是一個整體。”
“一切行動,聽指揮。”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陳遠的身上。
“陳遠,你是這次行動的‘大腦’。”
“路線規(guī)劃,潛入方案,都由你來定。”
“我和謝闖,是你的‘拳頭’。”
陳遠點了點頭,沒有多余的廢話。
他抬起頭,望向北方,那片被夜色籠罩的,未知的區(qū)域。
“出發(fā)。”
三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融入了愈發(fā)深沉的夜色之中。
而在他們身后十幾公里外,一處臨時的宿營地里。
篝火跳動著,映照著一張張疲憊不堪的臉。
這里是紅軍被打散后,殘存士兵自發(fā)聚集起來的一個臨時營地。
與其說是營地,不如說是一個茍延殘喘的避難所。
四連連長林舟行正拿著一個飯盒,大口地扒拉著里面的米飯。
指導員王俊坐在他對面,小口地吃著,眉頭緊鎖。
“老林,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王俊忍不住勸道。
林舟行把飯盒里最后一口飯扒進嘴里,用力嚼了幾下咽下去,才抹了把嘴。
“媽的,餓死老子了。”
“一天沒正經(jīng)吃東西了。”
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那些垂頭喪氣的士兵,眼神里全是煩躁。
“你說說,這叫打的什么仗?”
“窩囊!太窩囊了!”
“我?guī)П@么多年,就沒打過這么憋屈的仗!”
王俊嘆了口氣。
“沒辦法,藍軍這次準備得太充分了,從一開始,我們就掉進了他們的圈套。”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么。
“收攏殘兵的時候,我聽三營的說,梁勇安帶著他們班兩個兵,也沖出來了。”
“可到現(xiàn)在,也沒見他們過來。”
“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林舟行聞言,動作一頓,也皺起了眉頭。
“梁勇安?那小子機靈著呢。”
“估計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了唄。”
他的語氣里帶著不屑。
“咱們團,現(xiàn)在不就剩下這幫只會躲的了么?”
王俊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
“你小聲點!”
“現(xiàn)在咱們這點人,要是再被藍軍摸上來,可就真全軍覆沒了。”
“怕個鳥!”
林舟行把飯盒往地上一扔,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們要來就來!老子手里還有槍!跟他們拼了!”
“反正已經(jīng)輸了,多‘陣亡’一個少‘陣亡’一個,有什么區(qū)別?”
他的聲音不小,引得周圍一些士兵都看了過來。
王俊無奈地搖了搖頭,知道自己這位搭檔的犟脾氣又上來了。
他沒有再跟林舟行爭辯。
只是抬起頭,望向營地外那片深不見底的黑暗。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總有些不安。
梁勇安那小子,雖然平時滑頭,但關(guān)鍵時刻從不掉鏈子。
他帶著兩個兵,到現(xiàn)在還不歸建……
是迷路了?還是真的出了意外?
又或者……
王俊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