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山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跪下,磕個響頭喊聲大爺,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李文忠脖頸青筋暴起:“沈君山,我讓你是看在沈伯父和沈大哥的面子!“
“道理講得一套套的,輪到自己就講人情?“沈君山驟然收斂起笑意,眼底泛起冷光,“做錯事道歉,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
李文忠突然轉身逼近黃松,指腹狠狠碾過對方臉頰:“行,今天賣沈二少爺個面子。“話音未落,沈君山的靴子已重重踹在他后心,將人直接掀翻在地。
“沈君山!“李文忠在碎石地上掙扎著要起身,卻被沈君山踩著肩胛動彈不得。
“你們的賬清了,我的可還沒算。“沈君山俯下身,皮靴在對方肋骨處碾了碾。
“沈老二!“李文忠漲紅著臉破口大罵。
紀謹突然湊近打趣:“君山,這稱呼聽著可不一般啊?“
沈君山嗤笑一聲:“我家那條總來討食的流浪狗,也會搖著尾巴叫我名字呢。”哄笑聲如漣漪般在人群中蕩開。
就在這時,破空的槍響撕裂空氣。荷槍實彈的護衛呈扇形包圍過來,一輛軍用吉普碾著碎石停下。林禾條件反射地往沈君山身后縮了縮,壓低聲音道:“這是呂中忻教官,出了名的冷面閻羅。”
沈君山微不可察地側了側身子,擋住林禾半個身影。
呂中忻軍裝筆挺地走下車,鷹隼般的目光掃過眾人:“精力過剩?打架的,出列。”
沈君山率先邁步,李文忠冷哼一聲跟上,謝良辰和黃松對視一眼也站了出來。林禾攥著衣角猶豫片刻,在教官的注視下苦著臉往前挪了一步。紀謹正要開口,她沖好友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省省力氣吧,逃不掉的。”
“剛拉練完就鬧事?”呂中忻看向林禾的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圍著操場跑八十圈,現在就去!”
林禾如蒙大赦,小跑著往操場去。身后的爭執聲漸漸模糊,她卻注意到謝良辰站在原地,目光追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擰起眉頭。
林禾撐著膝蓋調整呼吸,運動后的潮紅還未褪去。腳步聲由遠及近,紀謹拖著步子晃過來,夸張地哀嚎:“呂教官這是要把我們當永動機使啊!看個熱鬧都要被抓去跑圈。“
“他那人眼里不揉沙子。“林禾直起身,唇角漾開笑意,目光掃過沉默的沈君山時,對方忽然低聲說了句“抱歉“。
“訓練場上哪有那么多歉可道?“她拍了拍褲腿,調侃道,“跑幾圈正好當活絡筋骨。“
“還沒請教姓名?“紀謹摘下訓練帽扇風,額發被汗水黏在額角。
“林禾,比你們早入隊一年。“她歪頭反問,“二位怎么稱呼?“
“紀謹“他大大咧咧指向同伴,“這位是沈家二公子沈君山,名門貴胄,自我介紹就免了吧。“
沈君山淡淡頷首,林禾禮貌回禮。余光瞥見天邊的火燒云,她借口要趕在澡堂關門前進浴室,朝宿舍樓走去。
轉過訓練樓拐角,就見謝良辰和黃松癱坐在樹蔭下。黃松的迷彩服后背洇著大片汗漬,謝良辰垂著頭,發絲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快收拾收拾去集合吧“林禾蹲下身,指尖點了點腕表,“別等下又被呂教官罰了“
“謝謝提醒!“黃松慌忙爬起來,謝良辰卻盯著她胸前的編號牌,突然開口:“你叫什么?“
“林禾。“她話音剛落,就見謝良辰睫毛劇烈顫動,神色瞬間黯淡下去。正要追問,對方已經轉身要走。
“對了!“林禾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掏出兩枚薄荷糖拋過去,“今晚可能要查寢,私人物品記得藏好。“
黃松笑著道謝,謝良辰攥著糖紙低聲說了句“謝謝“。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林禾摩挲著發燙的耳尖——那雙眼睛里的復雜情緒,倒像是認識自己多年的故人。
夜幕如墨,林禾剛洗漱完癱在床上放空思緒。走廊里傳來規律的腳步聲,夾雜著金屬探測儀的細微嗡鳴——是呂教官例行檢查違禁品。好在先前她的提醒奏效,隔壁房間的謝良辰安然過關。
“吱呀——”
老舊的木門被推開,沈君山拖著行李踏入的瞬間,林禾猛地坐直身子:“沈同學,你是不是走錯宿舍了?”
“沒走錯。”沈君山利落地掀開床簾,將行李擱在空床上,“呂教官說這里有空位。”
林禾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被角,滿心疑惑。原著里沈君山分明該和紀謹同寢,怎么陰差陽錯成了她的室友?
“宿主別慌!這是因為你的出現帶來的蝴蝶效應,問題不大噢”系統噢噢適時彈出提示,電子音帶著安撫意味。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沈君山似是察覺到她的情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林同學這反應,是不歡迎我?”
“怎么會!熱烈歡迎!”林禾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底卻在哀嚎——單人間變雙人間就算了,還攤上自帶“冰氣”的男二。雖說她現在頂著男生身份,但作為“原著黨”,誰能坦然面對心動類型的角色朝夕相處?
十天轉瞬即逝。
“郭教官,您找我?”林禾站在辦公室門口,忐忑地叩響玻璃門。
“明天新生實戰演習,你跟著大部隊一起去。”郭教官頭也不抬,筆尖在文件上沙沙游走,“務必注意安全。”
“是!”林禾利落地敬禮退出。
晚風裹挾著寒意掠過走廊,她摩挲著發燙的掌心,原著劇情在腦海中翻涌:明天演習,謝良辰會被李文忠惡意推入陷阱,而沈君山會及時出手相救,顧燕幀與女二也會有劇情發展。
“我只要當個安靜的旁觀者就好。”林禾深吸一口氣,望著天邊殘月喃喃自語,“千萬不要再產生什么蝴蝶效應了......”
“宿主何必這么緊張?咱們的核心任務是查清原主身份,劇情變動又不會影響探索進度。”噢噢的電子音帶著幾分困惑。
林禾攥緊被角,指甲幾乎掐進掌心:你不懂,這個世界的邏輯是基于原著劇情運行的,劇情變動越大,原本的線索和規律就越不可靠。一旦失去劇情指引,我們就像在迷霧里航行卻弄丟了羅盤,隨時可能撞上暗礁。
她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想到那些因劇情崩壞而陷入絕境的穿書者案例,后脊泛起一陣寒意,更何況,誰知道劇情失控后,還會觸發什么隱藏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