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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挑撥

蘇媚的挑撥,像一顆埋藏在暗處的種子,雖然暫時被陳遠的出面所壓制,卻并未就此消亡。

它悄然蟄伏,等待著合適的時機,生根發(fā)芽,企圖在顧景川與暮雨之間,撕開一道難以彌合的裂痕。

而這個時機,很快便隨著顧景川日益繁忙的工作,悄然降臨。

彼時,顧景川的日子,如同高速運轉(zhuǎn)的機器,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精確地切割,填滿了會議、談判、出差,以及家族內(nèi)部無休止的博弈。顧老爺子對他的施壓,并未因他的堅持而有絲毫減弱,反而變本加厲。

他被要求投入更多精力在家族企業(yè)的事務上,甚至連私人時間也被嚴格限制。他像一個被推上戰(zhàn)場的將軍,身不由己,卻又不得不披甲上陣。

起初,顧景川還會擠出碎片化的時間,給暮雨打電話,發(fā)信息。

他的聲音里,總是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卻又努力維持著一貫的溫柔。他會簡短地告訴她,他很忙,但心始終在她這里。暮雨理解他,心疼他,每次通話,她都會盡量報喜不報憂,不給他增添額外的負擔。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顧景川的聯(lián)系變得越來越少。從每天一個電話,到兩天一個電話,再到一周一次,甚至有時,只有寥寥幾條信息。

暮雨的心,也隨之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她知道他忙,可再忙,難道連幾分鐘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嗎?

她開始頻繁地查看手機,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條消息。手機屏幕亮起又熄滅,每一次的失望,都像一根細小的針,扎在她的心頭。她會對著手機發(fā)呆,想象著他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忙到連回復一條信息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暮雨內(nèi)心煎熬的時候,蘇媚的挑撥,恰如其分地出現(xiàn)了。她像一個幽靈,無處不在,卻又難以捉摸。她不會直接出現(xiàn)在暮雨面前,而是通過各種“巧合”,將那些似是而非的信息,精準地傳遞到暮雨的耳中。

一次,暮雨在校園論壇上,無意間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顧景川身著筆挺的西裝,身邊站著一位身姿窈窕、氣質(zhì)出眾的年輕女子。

兩人并肩而立,臉上都帶著得體的笑容,看上去郎才女貌,十分般配。照片的配文是:“顧氏集團少東家與林氏千金出席商業(yè)晚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暮雨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鼠標差點滑落。林氏千金?她知道顧景川的家族為他安排了聯(lián)姻,可她從未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看到他與別的女人站在一起。照片上的女子,她從未見過,可那份親昵的姿態(tài),卻像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地割著她的心。

她點開評論區(qū),更是被那些刺眼的言論所淹沒。

“顧少爺和林小姐真是絕配,這才是真正的豪門聯(lián)姻。”

“那個什么林暮雨,估計早就被甩了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還想攀高枝。”

暮雨的指尖冰涼,她感到一陣眩暈。她知道這些評論都是惡意的,可照片上的畫面,卻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

她想打電話給顧景川,質(zhì)問他,可又怕自己的質(zhì)問,會顯得她小氣,不信任他。

她選擇了沉默,將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埋藏在心底。她希望顧景川能主動向她解釋,可他卻像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音訊。

蘇媚見狀,更是得意。她知道,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她開始更加頻繁地出現(xiàn)在暮雨的視線中,有時是圖書館,有時是食堂,有時是教學樓。

她會故意在暮雨面前,與一些顧景川身邊的“朋友”擦肩而過,然后低聲交談,言語中不時提及顧景川的名字,以及一些模棱兩可的“內(nèi)幕消息”。

“聽說顧少爺最近為了家族企業(yè),忙得焦頭爛額,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是啊,聽說他為了那筆大項目,連和林小姐的約會都推掉了。”

這些話,像一把把無形的利刃,刺向暮雨的心臟。她知道,蘇媚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想反駁,想大聲告訴她們,顧景川是愛她的,可她卻沒有任何證據(jù)。她甚至無法聯(lián)系上顧景川,去求證這些流言的真?zhèn)巍?

暮雨的心,被不安和懷疑一點點地侵蝕。她開始失眠,食欲不振,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她會對著手機發(fā)呆,一遍又一遍地翻看顧景川的聯(lián)系方式,卻始終沒有勇氣撥出去。她怕,怕聽到一個讓她無法接受的答案。

一次,顧景川終于打來了電話。暮雨的心猛地一跳,她幾乎是顫抖著接起了電話。

“暮雨,最近還好嗎?”顧景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溫柔。

暮雨的眼眶瞬間濕潤,她想質(zhì)問他,想告訴他她有多么不安,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我……我很好。你呢?最近很忙嗎?”

顧景川嘆了口氣:“嗯,最近確實很忙。家族里出了點事情,需要我處理。”他沒有提及林氏千金,也沒有提及那些商業(yè)晚宴。他以為,只要他不說,暮雨就不會知道。

暮雨的心,徹底涼了。她以為他會解釋,會安慰她,可他卻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和委屈。她知道,他們之間,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

“哦。”暮雨的聲音有些沙啞,“那你……注意身體。”

“嗯,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顧景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匆忙,“我這邊還有個會議,先不說了。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去看你。”

電話掛斷了。暮雨握著手機,眼淚無聲地滑落。她知道,他很忙,可她更知道,他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樣,將她放在第一位了。她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仿佛無論她怎么努力,都無法改變他們之間漸行漸遠的距離。

彼時,暮雨的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她不知道,他們的情誼,還能堅持多久。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能像以前那樣,毫無保留地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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