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晚了，那就是沒成。

王富貴安慰道，“沒關系，沒有這次機會還有下次，咱不著急昂！外面這么熱，出去一天累壞了吧！

你妗子給你晾著白開水，快去喝兩口。晚上讓你妗子給你燉魚，再整個涼菜去去火氣。

車子這么新，你洗車去了？”

“嗯，一層土，擦了擦。”

王富貴把魚放進大盆里，江灼野跟著進屋，端起缸子大口喝了幾口，抹抹嘴角水漬，“大舅，我媽呢？”

“吃了飯上去睡晌覺去啦！”

江灼野抬腕看了眼時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快要晚上了，“我上去看看。”

王富貴沒說話，跟在他后面上樓。

王大妮已經睡醒，正趴在桌子上在紙上寫著什么東西，聽見開門聲回過頭來。

瞧見江灼野高興笑起來，“壯壯回來啦！”瞧瞧外面的天色道：“回來這么早，今天沒上班嗎？”

江灼野走進屋坐在她旁邊，“媽，今天活少下班早，我回來看看。”

王大妮摸摸他的頭，“看啥看，我在家挺好的。你在外面要好好上班，給你爸爭氣。要聽你爸的話。媽又寫了一封信，你幫媽寄出去吧！”

王大妮桌子長的紙拿給他，紙上寫的滿滿當當。

她的字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連一年級的小學生都比不過。

江灼野垂眸，慢條斯理的折起來放進兜里，“好，我幫你寄出去，還是那個地址。”

王大妮開心地點頭。

王富貴想說什么，隔著二樓的窗戶看見韓歲秋已經收拾好，連忙下樓。

“王哥，這么巧，剛說喊你呢！”

王富貴：“我在樓上看見你過來了。都收拾好了？”

“嗯。”韓歲秋點頭。

“到了一定要爭氣，記住你說的話，沒有人能給你氣受。”

“一定。”

“早點回去吧！等我一會兒......”

王富貴匆匆進屋，出來時手里提著一條大魚，交給韓歲秋，“魚帶回去吃，好好補補。這些是你的工錢，都給你結清，衛民來后另算。”

“工錢我收了，魚不要了。”韓歲秋接過一卷子錢。

“大壯帶回來的多，不是給你，給我嬸子的。”

王富貴說給韓奶奶，韓歲秋沒有理由拒絕，只能收下。

離開前打量了幾眼門廳前的摩托車，嶄新嶄新的。

果然一模一樣的型號。

江灼野下來后見盆里少了一條魚，瞅著進來的王富貴似笑非笑，“給誰了？”

“你建設叔侄女，我不是和你說過嘛，那孩子可憐。”

“哦~~”江灼野尾音拉的長長，“豬場一枝花。”

江灼野不喜歡這個人。

干不好活，經常讓他舅舅幫忙。

江灼野笑話王富貴花錢找了個大爺。

若不是韓建設早些年對他舅舅不錯，他早把這個‘一枝花’打發走了。

王富貴坐在一旁，“你別陰陽怪氣，人家明天不來啦，以后衛民來。”

“早就該不來，又干不了活。”江灼野嘟囔。

“你還記得衛民不？小時候我帶你和他玩過，說起來你回來后還沒見過你建設叔呢。”

江灼野揚起下巴，指著處理魚的王大妮，“還不是我媽。見不得我在家過夜，總把我往外攆。”

“你媽老思想，老王家沒能耐，讓你跟著姓江的，想讓你有出息。人家的門路比咱多。”王富貴不知道第多少次替王大妮解釋。

“以前這樣說還行，現在我長大了，已經不需要他。為什么還讓我回去？舅舅，你覺得我還會信嗎？”

他在江家皆是為了王大妮。

“你媽的情況你這不是不知道，她那時候落下的病根，這輩子就希望你能出人頭地。”

提起王大妮的病，江灼野正經不少，“我給拿的藥吃著嗎？效果怎么樣？”

王富貴心里一嘆，滿面愁緒，“你媽媽這病，是心病。藥只能控制她不發病，想要走出來還要她自己想開。

算了，不提那些啦！你今天走不走？不走明天衛民來了，弄兩個好菜咱爺仨喝一頓。”

江灼野心不在焉道：“走，吃了飯回市里，這邊沒搭上線，回去再打聽打聽別的消息。”韓衛民家在韓元村，他陡然想起今天碰見的那個貪財丫頭，也是韓元村的，都姓韓。

王富貴擔憂起來，這孩子每次從市里回來心情都不怎么好，“野子，今天韓家丫頭說了一句好。”

“哦？什么話？”

“我問她回去被欺負怎么辦？她說，只要她不在乎就沒人能欺負的了她。大舅覺得她說的不錯，你應該學學。”

江灼野臉色一變，“大舅覺得我在乎江家的人？哈！怎么可能。我恨不得和他們沒有一絲一毫關系。我去看看飯做的怎么樣。”

沒等他反應，江灼野起身離開，身形狼狽。

江家的人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他遭受的一切都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王富貴瞧他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心里無奈。

野子這孩子死鴨子嘴硬.......不在乎就不會每次被江家的人氣的跳腳。

“哎，野子。”王富貴把江灼野叫出來，“我隱約記得韓家大哥好像和江家在一個廠，那老小子也不是東西，你見到她能幫一把就幫一把昂！”

江灼野點頭答應，“我碰見她的話。你知道的，我現在也不怎么回去。”

王富貴拉著江灼野胳膊小聲吐槽，“你說那個廠子是不是有問題，怎么壞種扎堆？

建設都不稀罕提他這個大哥，我看沒有老嬸子后，兩個人怕是不會再走動。”

江灼野想起在廠里只手遮天的郭家，眼里嘲諷一閃而逝，“也許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你們說什么呢？”王大妮拿著勺子好奇的湊過來。

“說野子工作的事呢。”王富貴隨口找了個理由，說完立刻后悔。

王大妮如他所料，笑了笑，“大哥，咱們不管這些事，壯壯和他爸在一個廠里呢。”

她扭頭對江灼野囑咐道，“在廠里好好聽你爸的話，他能耐大，答應過好好照顧你。你爸爸對你好不好呀？”

江灼野目光利箭一般刺向王富貴，王富貴心虛的縮縮脖子，轉移話題：“大妮，你嫂子說沒說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