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楓葉居,陸銘“砰”地關上門,隨后立刻盤膝而坐。
方才在路上,他嘗試用太陰乾坤鼎觸碰體內的生死印,竟發現那咒印微微震顫,似乎真能煉化這道催命符!
只是外面人多眼雜,他不敢全力施展。
“呼——”
深吸一口氣,陸銘閉目凝神,意識沉入識海。
轟!
宏偉的大殿再現,太陰乾坤鼎懸浮中央,周身玄黃之氣纏繞,散發著淡淡黃色光芒。
而在陸銘神魂虛影的心口處,一道血色印記如附骨之疽——正是那生死印!
“給我煉!”
陸銘毫不客氣,全力催動起小鼎來,
嗡!
霎時間,鼎身頓時劇烈旋轉,玄黃之氣內收,十二枚古篆字同時亮起。
一縷玄黃之氣自鼎口噴涌而出,如游龍般纏繞上那道血色印記。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聲音在識海中回蕩。
而那血色印記仿佛感受到了危險一樣,如活物一般,開始劇烈掙扎扭動起來,
不多時,那掙扎的血色印記,竟然幻化出了那血脈弟子王大錘的猙獰面容。
他滿臉不屑,“小雜種...想抹去生死印?就憑你?!”
說著,只見那生死印血光大盛,陸銘悶哼一聲,七竅滲出鮮血。
沒想到這王大錘竟然還有這一手,在種生死印的時候,還參入了一絲他的神識!
不過既然被發現了,他也一不做,二不休,勢必要將其一并抹除。
只見,陸銘手上法訣絲毫不停,開始全力催動起太陰乾坤鼎。
隨著陸銘的全力催動,太陰乾坤鼎則旋轉得更加快了,
吼!
突然,鼎內傳來一聲龍吟,猶如天降神獸!
霎時間,那縷玄黃之氣暴漲,瞬間將血色印記包裹。
在玄黃之氣中,那印記左沖右突,卻如困獸般被一點點拉向鼎口。
“不!這不可能!”
印記幻化的面容扭曲尖叫,“你這是什么邪物?!“
陸銘充耳不聞,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煉!”
精血融入玄黃之氣,頓時化作熊熊金焰。
血色印記在金焰中寸寸瓦解,最終“啪”地一聲徹底崩碎,化作一縷青煙被吸入鼎中,
轟隆隆!
太陰乾坤鼎劇烈震動,鼎身上十二枚古篆再次突然大放光明。
那些被煉化的印記能量,竟反哺出一股精純靈力,瞬間流遍陸銘全身!
“這是...筑基修士的精氣?!“
陸銘又驚又喜,連忙運轉《純陽功》吸收這股能量。
原本剛突破練氣大圓滿的修為,竟然又精進了一分,現在的他離那筑基境界,也只差臨門一腳了。
退出識海,陸銘擦去臉上血漬,眼中精光閃爍:“原來太陰乾坤鼎還有這等妙用!“
突然,他想到什么,臉上的喜色也是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自己抹去了王大錘的神識印記,他本體必定有所感應!
太陰乾坤鼎雖然神奇,但終究無法掩蓋這個事實。
以血脈弟子那睚眥必報的性格,那王大錘肯定會來找自己麻煩......
正如赤水所說,雖然宗門說不能'互相殘殺',可宗門沒說不能有'意外'呀,這意外的意思可就太大了!
想到這里,陸銘不由站起身,開始在屋內來回踱步……
窗外,血月如鉤
血脈地境,血煞堂,某座洞府內。
正在打坐的王大錘突然渾身一震,隨即一臉不可置信的猛地睜開雙眼!
“這怎么可能?!”
“生死印給抹除了?”
粗糙的大手按在胸口,那里原本與生死印相連的神識,此刻竟蕩然無存!
“那個陰脈的小雜種...居然抹去了老子的生死印?“
他面容扭曲,眼中滿是驚駭,“他才練氣八層,怎么可能有那實力,他是怎么做到的?”
王大錘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小子身上一定有什么靈寶!
隨即,一抹貪婪之色在王大錘眼中一閃而過。
在玄陰宮這么多年,他太清楚一件能越級抹除筑基修士神識的寶物意味著什么!
想到靈寶,王大錘眼中的那貪婪之色更盛,
“嘿嘿...既然生死印沒了...那就提前送你上路吧!”
他陰笑著站起身,從石壁上取下一把血色骨錘,悄無聲息地溜出了洞府。
與此同時,圣女峰巔。
殷無心斜倚在白玉欄桿上賞月,一襲艷紅長裙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少主。”綠柳單膝跪地,恭敬匯報,“那陸銘今日在任務大殿,被血屠夫的兒子王大錘種下了生死印...”
“哦?”
殷無心指尖一頓,琉璃盞中的靈酒泛起漣漪,“詳細說。”
陸銘是被赤水的傀儡術所控制……”綠柳再次恭敬開口,并將今天在任務大殿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赤水?”
殷無心美眸微瞇,長睫在眼下投出危險的陰影。
“是。”綠柳點頭,“赤水看上了陸銘的...純陽之體。”
說到這里,她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少主的神色后,這才小心開口:“想讓他做道侶。”
夜風驟停!
殷無心突然輕笑出聲,指尖輕輕摩挲著琉璃盞的裂痕:“這赤水膽子不小呀,本圣女的人,她也打起了主意。”
啪!
琉璃盞突然炸裂,靈酒化作血霧彌漫。
綠柳嚇得渾身發抖,紅葉重新提過一杯盛滿酒的琉璃盞,
接過酒杯,殷無心幽幽道:“繼續說。”
“種下生死印后,那王大錘讓他三日后上生死臺決一死戰,當時在場不少弟子都看見了,陸銘似乎...無力反抗。”
聞言,殷無心的美眸,望向山下某處,紅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有意思,那你們覺得...他陸銘會必死無疑嗎?”
綠柳猶豫道:“練氣對筑基,實在毫無勝算可言...”
“少主!”
此時一旁的紅葉突然開口,“要不要屬下今晚就去血脈...”
說著,她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殷無心輕輕搖晃琉璃盞,突然輕笑一聲:“不必。”
“可是...”紅葉柳眉微皺。
“若他連這點小事都應付不了...”
殷無心仰頭飲盡靈酒,紅唇染上一絲如血水一般的酒漬,“那他也不配繼續留下,做我殷無心的棋子。”
說完,她隨手將琉璃盞拋下懸崖,轉身時裙擺翻飛如血浪:“記住——這三日,你們誰也不許插手此事。”
“是!”紅葉綠柳恭敬回應。
楓葉居內。
陸銘突然打了個寒顫,一股莫名的危機感突然涌上心頭。
他猛地轉頭看向窗外,“這么快就來了?”
話音一落,只見一道黑影正悄無聲息地翻過院墻!
月光下,那把泛著血光的骨錘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