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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失憶就是選擇忘記

  • 北京知道答案
  • 作家eYWvnB
  • 3186字
  • 2025-06-18 18:27:45

她瞬間明白了姐姐口中的“還沒好全”是什么意思。

王勃的記憶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他把她當成了剛畢業在硅谷打工的小妹妹!

“姐夫,”朱曉恩壓下震驚,順著他的話,“還行。你呢?身體恢復得怎么樣?公司那邊…”

王勃擺擺手,一臉豁達:“公司有你姐撐著,好得很!我現在是樂得清閑,在家休養,做做研究,看看書,挺好。以前啊,就是太拼,忽略了家庭…”他看向端著水果走過來的朱曉慈,眼神里甚至帶著一絲依戀,“現在正好,多陪陪你姐。”

朱曉慈勉強笑了笑,對王勃說:“王勃,到點吃藥了。”

王勃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孩童般的不情愿,但還是站起身:“好,好,曉恩你坐,我去去就來。”

等王勃進了書房,朱曉恩立刻壓低聲音問:“姐!這到底怎么回事?他…他這記憶?”

朱曉慈疲憊地坐下,點了一支煙——朱曉恩震驚地發現姐姐竟然開始抽煙了!“遺傳性的腦血管問題,手術保住了命,但部分腦區受損,導致…選擇性失憶。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像剛才,壞的時候…下午容易暴躁,摔東西,需要吃藥鎮靜。”

“天天如此?”朱曉恩臉色難看。

朱曉慈默默點頭。

“以后能好嗎?醫生怎么說?”

“不確定。有人能慢慢適應,有人…就這樣了。”煙霧繚繞中,她的聲音飄忽。

“他王家的人呢?不管了?”

“他大哥來過一次,給了點錢,就沒再來了。醫藥費…主要靠積蓄和我。”朱曉慈彈了彈煙灰,“還好,我還負擔得起。”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責任!憑什么全壓在你身上?”朱曉恩憤憤不平,“他以前怎么對你的?現在倒好,像個巨嬰一樣賴著你!”

朱曉慈沒說話,只是深深吸了口煙。

“跟我走!姐!馬上收拾東西,跟我回家!把他送療養院去!你沒必要為這種人搭上一輩子!媽說得對,他生前就沒珍惜過你一天!”朱曉恩激動起來。

“生前?”朱曉慈苦笑,“他還活著呢。”

“可他已經不是王勃了!”朱曉恩指著書房,“那個傷害你的王勃,某種意義上,已經‘死’了!你現在守著的,只是一個有著他皮囊的病人!”

朱曉慈沉默地看著窗外,煙霧模糊了她的側臉。

那一晚,朱曉恩在客房里輾轉難眠。凌晨時分,她被客廳的動靜吵醒。悄悄開門,看到王勃像個焦躁的孩子,把茶幾上的東西掃落在地。朱曉慈穿著睡衣,頭發凌亂,正像安撫幼兒一樣低聲哄著他:“王勃,別吵…曉恩在睡覺呢…乖,我們回房…”王勃在她的安撫下,才不情不愿地回了臥室。

朱曉恩靠在門后,只覺得一陣心寒。這樣的日子,姐姐怎么熬?

第二天早上,王勃又恢復了那副溫和儒雅的樣子,興致勃勃:“曉恩!走,姐夫請你們吃Brunch!我知道新開了一家,班尼迪克蛋做得一流!”那神態語氣,竟讓朱曉恩恍惚看到了多年前姐姐剛結婚時,那個意氣風發、帶著她們姐妹倆到處玩的王勃。

朱曉慈開車。王勃坐在副駕,看著妻子熟練地穿梭在車流中,語氣充滿贊嘆和…依賴:“曉恩你看,你姐開車多帥!以前她總不敢開,現在公司家里一把抓,比我當年干得還漂亮!營業額一點沒掉!所以說啊,誰離了誰不能活?我現在就想開了,在家享享清福挺好。”他轉頭對朱曉慈笑,“老婆,辛苦你了。”

朱曉慈嘴角彎起一個極淡卻真實的弧度。

朱曉恩坐在后座,看著這一幕,心中某個角落忽然被觸動。她似乎有點明白了姐姐為何留下。在這個“嶄新”的王勃身上,姐姐仿佛找回了一點久違的、被需要和被“珍視”的感覺?盡管這感覺,建立在一個病人的依賴之上。

他們去的是一家網紅餐廳,坐滿了衣著光鮮的金融精英。朱曉慈不時與人點頭致意。

“嘖,那個穿熒光綠的,品味真差。”王勃忽然撇嘴點評。

朱曉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差點笑出聲。那人她認識,是王勃以前一個酒肉朋友,最愛炫富。現在王勃完全不記得他了。

這時,一個穿著酒紅色緊身裙、妝容精致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走進來,目光掃過他們這桌時,明顯頓住,隨即露出一個復雜又帶著點挑釁的表情。她頻頻看向王勃,最后竟然踩著高跟鞋徑直走了過來,帶著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王總,這是一家出來玩啊。

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王勃禮貌地站起身,臉上卻是一片坦然的陌生和客氣:“你好,請問你是…?”

女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王勃?不認識啦,裝什么裝”

王勃求助地看向妻子:“曉慈,這位是…?”

朱曉慈語氣平靜:“林小姐是‘星耀資本’的VP,和我們有過項目合作。”

王勃恍然大悟,立刻換上商務式的笑容:“哦!林總!幸會幸會!改日一定登門拜訪!”

號稱林總的女人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勃:“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王勃困惑地皺眉:“星耀資本的林副總?我們…很熟嗎?”

朱曉恩再也忍不住,火上澆油:“林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姐夫大病初愈,記性不太好,很多人和事都忘了,您別見怪。”她特意加重了“忘了”兩個字。

林喬像被當眾扇了一耳光,再也待不下去,狠狠瞪了王勃一眼,扭身快步離開。

王勃坐下,還兀自嘀咕:“這女人真奇怪…曉慈,回去查查我們是不是欠星耀的錢沒結清?”

朱曉慈看著丈夫那全然無辜、甚至有點可愛的困惑表情,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日來的陰郁似乎都散開了一些。

朱曉恩看著姐姐的笑容,再看看一臉懵懂的王勃,心中五味雜陳。她似乎窺見了一絲姐姐堅持背后的苦澀支撐——在這個失憶的丈夫身上,她不僅找回了“被需要”的感覺,更以一種殘酷而戲劇化的方式,“報復”了那些曾傷害她的人,并且得到了一個“全新”的、眼里只有她的丈夫。

但這個丈夫,怎么看,都像一個易碎的幻影。

午餐后,王勃像個孩子一樣提議去逛商場給曉恩買衣服,再去游泳。朱曉慈雖然疲憊,卻一一應允,耐心陪伴。

趁著王勃去洗手間,朱曉恩忍不住問:“姐,那個林喬…就是姐夫之前…”

“嗯,”朱曉慈神色平靜,“她曾以為自己是王勃的‘真愛’,等著我下堂呢。

她的語氣里沒有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憊和一絲荒誕感。

“那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等他…慢慢好起來?”朱曉恩問得艱難。

“我不知道,曉恩。”朱曉慈看著遠處正向她們招手、笑容燦爛的王勃,“至少現在…他需要我。而我也…沒那么孤獨了。比起以前同床異夢、相敬如‘冰’的日子,現在這樣,雖然累,但…更像個家吧。”她的話里帶著一種認命的蒼涼。

朱曉恩看著姐姐走向王勃,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兩人低聲說著什么,王勃還親昵地捏了捏姐姐的臉。那一刻,他們看起來竟有些…溫馨。

朱曉恩只待了三天。臨走前一晚,王勃早早吃了藥睡下。姐妹倆在客廳相對無言。

“明天我就回去了,姐,你…自己保重。”朱曉恩看著姐姐指間又燃起的香煙,最終沒再勸她離開。她明白了,這是姐姐自己選擇的救贖之路,或曰沉淪之舟。外人無權置喙。

朱曉慈點點頭:“放心。替我告訴爸媽,我挺好的。”

就在這時,書房傳來動靜。王勃走了出來,眼神有些迷蒙,看到朱曉恩,立刻露出笑容:“曉恩!別急著走啊!多住幾天陪陪你姐!她一個人怪悶的!暑假還長著呢!”他又把朱曉恩當成了放暑假的學生妹。

朱曉慈連忙起身:“旭之,你醒了?快去休息,我和曉恩說會兒話。”

“好好好,不打擾你們姐妹談心。”王勃順從地回房,走到門口又回頭,眼神異常清晰地看向朱曉恩,帶著一絲懇切,“曉恩…有空常來。你姐…她不容易。”

朱曉恩心中一震。那一刻,她甚至不確定王勃是不是真的“糊涂”了。

送朱曉恩去機場的路上,是朱曉慈開車。王勃因為藥效還在沉睡。

“姐,”朱曉恩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終于問出了盤旋在心頭的問題,“姐夫他…是真的全忘了嗎?還是…有些事,他選擇‘忘記’了?”

朱曉慈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煙,聲音輕得像嘆息:“重要嗎?曉恩。現在這樣…對我們來說,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了。至少…他還在我身邊,像個…家人。”

朱曉恩不再追問。她登上了回程的飛機。

她想起姐姐疲憊卻執拗的眼神,想起王勃那看似懵懂卻偶爾流露清明的目光,想起那場紅衣女子的鬧劇。這一切交織成一張復雜而令人窒息的網。

飛機爬升,沖入平流層。朱曉恩把那沉重而充滿悖論的“幸福”圖景,暫時封存在心底。她需要專注于自己的戰場,那里沒有病痛的陰影,沒有記憶的迷局,只有清晰的目標和需要她披荊斬棘的未來。只是,姐姐那支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的香煙,如同烙印,留在了她的記憶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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