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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墨斗糯米困僵尸,暗夜潛入邪修至

任家鎮外,荒山孤墳。

九叔手持羅盤,腳踏七星罡步,眉頭緊鎖地在一處背陰的山坳間仔細勘察。山風嗚咽,吹得他道袍獵獵作響。此地地勢低洼,三面環山,形如口袋,乃是聚陰藏煞的“困龍穴”。雖非上佳吉壤,但勝在遠離人煙,且地下有暗河潛流,陰氣雖重卻流動性強,不易淤積成煞,用來暫時安置那具兇戾的任老太爺尸身,已是眼下能找到的最穩妥之處。

“文才!秋生!”九叔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塊相對平整的空地,“明日雇人,在此處掘一深坑,深九尺九寸,四壁以青石壘砌,坑底鋪一層生石灰,再撒一層朱砂!記住,要快!日落前必須完工!”

“是!師父!”文才秋生連忙應下,臉上都帶著凝重。他們知道,師父如此慎重,全因義莊里那口棺材中的東西,兇險異常。

義莊內,氣氛更是壓抑得如同凝固的鉛塊。

停放任老太爺棺木的偏殿,門窗緊閉,只留幾盞長明燈幽幽燃燒,昏黃的光線勉強驅散一小片黑暗,卻更襯得周圍陰影幢幢,鬼氣森森。那口厚重的陰沉木棺材靜靜停放在大殿中央,棺蓋雖已合攏,并用粗大的鐵鏈捆了數道,但棺內依舊不時傳出沉悶的“咚…咚…”撞擊聲,如同擂鼓,震得人心頭發慌。伴隨著撞擊聲的,還有一陣陣如同野獸磨牙般的“咯咯”低吼,以及指甲刮擦棺木內壁的刺耳“吱嘎”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秋生和文才守在殿外,聽著里面的動靜,臉色都有些發白,不時緊張地朝里張望。

“師…師叔祖…”文才看著正繞著棺材仔細檢查的張欞星,聲音發顫,“這…這都兩天了…里面的東西…怎么還這么兇啊?”

張欞星沒答話,他正凝神感應著棺內那股躁動不安、充滿暴戾的尸氣。雖然被九叔的符箓和鐵鏈暫時壓制,但那股力量如同被囚禁的兇獸,正在積蓄力量,隨時可能破籠而出。他眉頭微蹙,心中暗道:“黑僵巔峰…距離跳僵只差臨門一腳…九師兄的封印雖強,但僅靠符箓和鐵鏈,怕是難以長久…”

他目光掃過殿角堆放的一些尋常墨斗和糯米袋,搖了搖頭。這些東西對付普通行尸尚可,對付這種即將進階的兇僵,效果有限。

“系統,簽到。”

「叮!簽到地點:任家鎮義莊·停尸偏殿」

「簽到成功!」

「獲得:百年雷擊桃木芯墨斗×1(極品法器)」

「獲得:上品靈糯米×10袋(蘊含微弱辟邪靈氣)」

張欞星眼睛一亮!好東西!

他立刻從系統空間取出那墨斗。入手沉重,觸感溫潤中帶著一絲微弱的電流感。墨斗主體由一段通體黝黑、隱現紫紅色雷紋的桃木雕琢而成,墨線槽內嵌著暗金色的金屬絲線,里面盛裝的墨汁并非尋常黑墨,而是如同流動的紫玉髓,散發著淡淡的檀香和雷霆氣息。

“文才,秋生!”張欞星招呼道,“把這些糯米搬進來!還有,取梯子來!”

兩人雖不明所以,但見小師叔祖神色嚴肅,不敢怠慢,連忙照辦。

張欞星親自爬上梯子,站在棺材頂端。他深吸一口氣,神情專注,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他左手穩穩托住雷擊桃木墨斗,右手拇指和食指捻起那根暗金色的墨線,輕輕一拉——

“嗡…”

墨線繃直的瞬間,竟發出一聲極其細微、如同琴弦撥動的清鳴!線身之上,隱隱有細密的紫色電紋一閃而逝!

張欞星屏息凝神,手腕沉穩,動作如行云流水。他以墨線為筆,以棺身為紙,開始彈線!

“啪!”

第一道墨線精準地彈在棺材頭部正中!紫玉髓般的墨汁落在陰沉木上,并未暈染,反而如同活物般迅速滲透進去,形成一道清晰無比、邊緣閃爍著微不可查紫光的墨痕!一股微弱的雷霆凈化之力瞬間擴散開來!

“咚!”棺內的撞擊聲猛地一滯,隨即發出一聲更加憤怒但似乎帶著一絲忌憚的低吼!

張欞星不為所動,手腕翻轉,墨線再次繃緊。

“啪!啪!啪!”

一道道墨線如同精準的手術刀,縱橫交錯,首尾相連,在巨大的棺身上飛速勾勒!他彈線的軌跡并非隨意,而是暗合某種玄奧的符陣紋理!從棺頭到棺尾,從棺蓋到棺身接縫處,再到捆縛的鐵鏈縫隙之間…每一道墨線落下,都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啪”響和一道微弱的紫光閃過!

墨線縱橫交錯,密密麻麻,如同編織一張巨大的紫色電網,將整口棺材連同捆縛的鐵鏈都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內!隨著墨線越來越多,那紫色電網的光芒也越來越盛,彼此呼應連接,最終在棺材表面形成了一個復雜而完整的、散發著雷霆氣息的封印符陣!

“呼…”張欞星彈完最后一根線,額角已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極品墨斗對法力和精神力的消耗遠超想象。他跳下梯子,看著眼前這口被紫色“電網”完全覆蓋的棺材,滿意地點點頭。棺內的撞擊聲和嘶吼聲明顯弱了下去,變得沉悶而壓抑,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死死捆住。

“文才,秋生!”張欞星指著那十袋散發著淡淡米香和微弱靈光的糯米,“拆開!把糯米均勻鋪滿棺材內部!記住,要鋪滿!一絲縫隙都不要留!”

“是!師叔祖!”兩人精神一振,連忙拆開米袋。這上品靈糯米顆粒飽滿圓潤,色澤如玉,散發著溫潤的靈光,入手竟有微微暖意,與尋常糯米截然不同。

兩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抬起沉重的棺蓋一角(有鐵鏈固定,無法完全打開),將一袋袋靈糯米如同流沙般傾倒入棺內。雪白的糯米如同瀑布般落下,迅速填滿棺材內部的空隙。

“滋滋滋…”

糯米接觸到棺內彌漫的濃郁尸氣,立刻發出如同水滴入滾油般的劇烈聲響!同時,糯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碳化!但神奇的是,變黑的糯米并未失去效力,反而如同海綿般持續吸收著尸氣,同時散發出更加濃郁的溫潤靈光,形成一層不斷消耗又不斷補充的凈化屏障!

棺內的嘶吼聲瞬間變成了痛苦的嗚咽和掙扎!那具即將突破的兇尸,如同被丟入了滾燙的沙坑,周身被至陽至正的靈米包裹、灼燒、凈化!每一次掙扎都帶來更劇烈的痛苦!棺材的震動幅度明顯減小,頻率也慢了許多。

“成了!”秋生抹了把汗,看著那被墨線電網包裹、內部鋪滿靈糯米的棺材,心中稍安。

文才也松了口氣:“師叔祖,這下應該能困住它了吧?”

張欞星沒有回答,只是凝神感應著棺內的氣息。在雙重壓制下,任老太爺的氣息確實被強行壓制回了黑僵巔峰,突破的勢頭被硬生生打斷,暫時被鎖死在這口特制的“牢籠”之中。但他心中那絲隱憂并未散去。極品墨斗和上品靈糯米雖強,但終究是死物。而棺內那東西,是活的,是不斷掙扎、不斷積蓄力量的兇物!更別說,還有那個隱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風水先生…

“不可掉以輕心。”張欞星沉聲道,“輪流值守,寸步不離!尤其是后半夜,陰氣最盛之時!”

“是!”秋生文才肅然應命。

接下來的兩天兩夜,在極品墨斗和上品靈糯米的雙重壓制下,任老太爺的棺材果然安穩了許多。雖然依舊能聽到沉悶的撞擊和壓抑的嘶吼,但頻率和強度都大不如前。秋生和文才緊繃的神經也稍稍放松了些許。

第三夜,子時三刻。

烏云蔽月,萬籟俱寂。義莊內一片死寂,只有長明燈的火苗在不安地跳動。

偏殿門口,文才裹著棉襖,腦袋一點一點,終于支撐不住,靠在門框上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殿內角落,秋生也抱著桃木劍,蜷縮在草墊上,眼皮沉重地合攏,呼吸漸漸均勻。

他們太累了。連續幾日的提心吊膽和輪班值守,早已耗盡了精力。此刻殿內棺材安靜,殿外寒風嗚咽,疲憊如同潮水般將他們淹沒。

就在兩人陷入沉睡的瞬間——

義莊院墻的陰影處,空氣如同水波般微微蕩漾了一下。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模糊黑影,如同沒有重量的幽靈,悄無聲息地翻過院墻,落地無聲。

黑影身材瘦高,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布袍,臉上蒙著一塊黑巾,只露出一雙狹長而冰冷的眼睛,瞳孔深處閃爍著幽綠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毒蛇。他正是暗中窺伺已久的風水先生——玄陰子!

他如同鬼魅般在院中潛行,腳步輕得沒有一絲聲響,周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枯木頑石。他輕易避開了幾處九叔布下的簡單警戒法陣,如同回自己家般,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停放棺材的偏殿門外。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門口酣睡的文才,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的嘲弄。手指微動,一縷極淡的、帶著迷幻氣息的灰色粉末飄向文才口鼻。文才的鼾聲頓時變得更加深沉,徹底陷入昏睡。

玄陰子如同滑溜的泥鰍,無聲無息地推開殿門縫隙,閃身而入,反手又將門輕輕掩上。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殿內,昏黃的燈光下,那口被紫色墨線電網包裹、散發著微弱靈光的棺材靜靜停放。玄陰子看著那精密的墨線符陣和感應到內部濃郁的靈米氣息,眼中幽綠光芒閃爍了一下,帶著一絲意外和凝重。

“哼,倒是小瞧了那林九和他那個小師叔…竟有這等好東西…”他心中冷哼,但隨即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可惜…螳臂當車!”

他不再猶豫,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通體漆黑、刻滿詭異符文的木盒。打開木盒,里面靜靜躺著一枚龍眼大小、通體渾圓、散發著濃郁紫黑色邪氣的丹藥——正是助僵尸突破瓶頸的邪物“尸煞破境丹”!

同時,他右手一翻,一柄三寸長短、通體烏黑、尖端閃爍著幽藍色寒芒的錐子出現在掌心——破法錐!專破各種法陣禁制!

玄陰子如同最精密的盜賊,動作快如閃電,卻又輕巧無聲。他首先繞到棺材尾部,那里是墨線符陣相對薄弱的一處節點。他眼中幽光閃爍,精準地找到了幾根關鍵性的、構成符陣核心回路的墨線交匯點。

“嗤…嗤…”

破法錐的幽藍錐尖如同毒蛇的獠牙,精準而迅速地劃過那幾處交匯點!錐尖所過之處,那堅韌無比、蘊含雷霆之力的暗金墨線竟如同被高溫熔斷的鋼絲,發出極其輕微的斷裂聲!線身上流轉的紫色雷光瞬間黯淡、熄滅!原本渾然一體的墨線符陣,頓時出現了幾處細微卻致命的能量斷點!整個紫色電網的光芒都為之一暗!

緊接著,玄陰子又鬼魅般閃到棺材頭部和側面,如法炮制,用破法錐在幾處關鍵節點上快速劃過!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破壞掉一根或幾根維系符陣穩定的核心墨線!

短短幾個呼吸間,那原本嚴密無比的紫色電網,已變得光芒黯淡,多處出現能量斷流,符陣的威力十去七八!

做完這一切,玄陰子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來到棺材頭部,那里是尸氣匯聚之地。他運指如風,在棺蓋與棺身接縫處連點數下,一股陰柔的暗勁透入,只聽“咔噠”一聲輕響,棺蓋被他悄無聲息地撬開了一道僅容一指通過的縫隙!

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帶著血腥和腐朽的惡臭尸氣如同高壓蒸汽般猛地從縫隙中噴涌而出!

玄陰子早有準備,屏住呼吸,眼中幽光更盛。他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枚紫黑色的“尸煞破境丹”,順著縫隙彈射入棺內!

丹藥入棺的瞬間——

“吼——!!!”

一聲壓抑了許久、充滿了無盡痛苦和狂暴渴望的嘶吼,如同沉睡的兇獸被徹底驚醒,猛地從棺內爆發出來!聲音之大,震得整個偏殿都嗡嗡作響!長明燈的火苗瘋狂搖曳,幾欲熄滅!

棺內的任老太爺,在尸煞破境丹那霸道邪力的刺激下,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原本被強行壓制的力量瞬間沖破桎梏!干癟的尸身如同充氣般膨脹,皮膚迅速變得青黑發亮,指甲暴漲如同匕首,獠牙刺破嘴唇!周身尸氣如同沸騰的墨汁,瘋狂翻滾、暴漲!氣息節節攀升,瞬間突破了黑僵的極限,直達跳僵巔峰!距離那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鐵甲尸境,僅差一步之遙!

“砰!砰!砰!”

失去了大部分墨線符陣的壓制,又被狂暴力量充斥的僵尸開始了瘋狂的撞擊!那厚重的陰沉木棺蓋在它恐怖的巨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捆縛的鐵鏈被繃得筆直,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棺材劇烈地搖晃起來,仿佛隨時會散架!

玄陰子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露出殘忍而滿意的笑容。他不再停留,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陰影的鬼魅,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偏殿,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殿內那口即將爆發的“兇獸牢籠”!

殿門口,被迷昏的文才依舊酣睡。殿內角落,巨大的撞擊聲終于將疲憊的秋生驚醒!

“文才!怎么回事?!”秋生猛地跳起,抓起桃木劍,驚恐地看著那口如同被無形巨錘瘋狂敲打、劇烈震動、隨時可能四分五裂的棺材!

“吼——!!!”

回答他的,是棺內一聲更加狂暴、充滿了無盡戾氣的咆哮!以及——

“咔嚓!嘣!”

一聲令人心悸的斷裂脆響!一根碗口粗的鐵鏈,竟被硬生生崩斷!斷裂的鐵鏈如同毒蛇般甩出,狠狠抽打在墻壁上,濺起一串火星!

棺材蓋,被猛地頂起了一道更大的縫隙!一只覆蓋著青黑色鱗片、指甲烏黑尖銳的巨手,猛地從縫隙中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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