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夜宴設在御花園的水榭里，琉璃燈掛滿了四周的柳樹，映得湖面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地的碎星。

陸離坐在軒轅皓身邊，身上穿了件桃粉色的紗羅裙，裙擺繡著密密麻麻的銀色亮片，一動就像落了滿身的星光。她手里把玩著支赤金點翠的步搖，耳墜上的珍珠隨著她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眼神卻像只伺機而動的小貓，落在不遠處的李貴妃身上。

李貴妃穿著身正紅色的鳳袍，領口和袖口都鑲著孔雀羽，襯得她面容艷麗，卻也帶著股盛氣凌人的驕縱。

她正端著酒杯，用眼角的余光瞥著陸離，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周圍的人聽見：“皇妃妹妹剛入宮就這般受寵，真是好福氣，只是不知這福氣能不能長久呢？”

這話里的酸意幾乎要溢出來，連旁邊的宮女都聽出了不對，低下頭不敢作聲。

陸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的小人兒已經開始磨爪子：“老虔婆，敢咒我？看我不治治你！”她面上卻笑得天真爛漫，舉起酒杯朝李貴妃晃了晃：“貴妃姐姐說笑了，臣妾能有什么福氣，不過是仗著陛下疼罷了。”

軒轅皓穿著身明黃色的龍袍，聞言伸手攬住她的腰，語氣帶著笑意：“愛妃說得是，有朕在，誰敢讓你受委屈？”他說著，還特意給陸離夾了塊水晶蝦餃，眼底的寵溺幾乎要漫出來。

陸離心里的小人兒叉腰大笑：“看見沒看見沒？這就是靠山！”嘴上卻嬌嗔道：“陛下慣會說好聽的，也不怕姐妹們笑話。”

坐在對面的陸卿看得直搖頭，她穿著件月白色的暗紋宮裝，腰間系著根湖藍色的玉帶，白發被一頂珍珠冠綰起，只露出光潔的額頭和那抹若隱若現的火焰紋。她用銀簽挑著塊蟹粉小籠包，對身邊的司徒鹿低聲道：“你看她那得意樣，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司徒鹿穿著身石青色的蟒袍，聞言低笑，伸手替她擋了擋湖邊的晚風：“總比受委屈好。”他的目光落在陸離身上，帶著點無奈——這丫頭的性子，怕是早晚要在宮里闖禍。

曲瀾瑤就立在陸卿身后，一身銀灰色的勁裝在琉璃燈下泛著冷光，腰間的軟劍穗子安靜地垂著。她的目光像鷹隼一樣銳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那個頻頻給陸離使眼色的李貴妃，指尖已經悄悄按在了劍柄上。

李貴妃見軒轅皓對陸離這般縱容，心里的火氣更旺了。她端著酒杯站起身，走到水榭中央，嬌聲道：“陛下，臣妾近日新學了支舞，想跳給陛下和各位姐妹看，還請陛下恩準。”她說著，目光挑釁地掃過陸離，顯然是想在才藝上壓過她。

軒轅皓還沒開口，陸離就搶先道：“哦？貴妃姐姐會跳舞？那可得好好看看！只是妹妹最近得了些西域的香料，不知姐姐敢不敢試試？”她晃了晃手里的小銀盒，里面裝著她新研制的“癢癢粉”，無色無味，沾到皮膚上就會奇癢無比。

李貴妃哪里知道她的底細，只當是普通香料，傲然道：“有何不敢？”

陸離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親自走過去，假裝給李貴妃簪花，指尖不經意地在她的衣袖上蹭了蹭——癢癢粉已經悄無聲息地沾了上去。“姐姐真香，配上這舞，定能艷壓群芳。”

李貴妃被她夸得飄飄然，得意地走到場中，隨著樂聲跳起了舞。起初還舞姿曼妙，可沒過一會兒，她的脖子就開始不自然地扭動，接著是手臂，到最后竟控制不住地在身上亂抓，原本優雅的舞步變得滑稽可笑，引得周圍的妃嬪們竊竊私語。

“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好像身上癢得厲害？”

李貴妃又羞又怒，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最后竟在眾目睽睽之下抓得滿手是血，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軒轅皓適時開口，語氣帶著關切：“愛妃這是怎么了？莫不是對什么東西過敏？”他心里卻在狂笑——剛才陸離的心聲他聽得清清楚楚：“叫你囂張！讓你嘗嘗老娘的厲害！”這小丫頭，手段真是越來越“特別”了。

陸離立刻配合地露出擔憂的神色：“姐姐沒事吧？要不要傳太醫？”她心里的小人兒卻在叉腰大笑：“叫你懟我！癢死你個老虔婆！”

“不必了！”李貴妃又羞又氣，捂著胳膊狼狽地跑了，連禮儀都顧不上了。

夜宴不歡而散。回去的路上，陸離坐在軒轅皓的龍輦里，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你是沒看見她那模樣，抓得跟瘋婆子似的！”

軒轅皓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帶著無奈：“你啊，就不能安分點？要是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發現了又怎樣？”陸離揚了揚下巴，桃粉色的裙擺掃過龍輦的錦墊，“有你在，誰敢動我？再說了，是她先惹我的，卿本佳人，奈何做妖——不對，是奈何找抽！”

軒轅皓低笑出聲，將她攬進懷里：“也就你敢在宮里這么胡鬧。”他聽著她心里還在回味李貴妃的窘態，眼底的笑意更濃了——這丫頭的“毒計”雖然幼稚，卻意外地讓人覺得可愛。

另一邊，陸卿坐在司徒鹿的馬車上，忍不住吐槽：“陸離這毒術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以前還弄點讓人失聲的藥，現在居然玩起了癢癢粉。”

司徒鹿握著她的手，石青色的蟒袍袖口下，他的指尖帶著溫熱的溫度：“至少沒出人命，算是進步了。”他頓了頓，“不過這李貴妃是太后的人，陸離動了她，怕是會引來麻煩。”

“有軒轅皓護著，沒事的。”陸卿倒是不擔心，“再說了，陸離心里有數，不會真鬧出大事的。”

坐在馬車外的曲瀾瑤聽到這里，銀灰色的眼眸閃了閃——看來以后不僅要護著王妃，還得留意皇妃的“毒術”，免得她玩脫了惹來殺身之禍。

馬車緩緩駛回凌王府，陸卿下車時，回頭望了一眼皇宮的方向，忍不住笑了。陸離這跳脫的性子，配上軒轅皓那縱容的態度，怕是要把皇宮攪得雞飛狗跳了。

而她自己，還是安心搞她的百億計劃，給娃攢夠奶粉錢比較實在。

司徒鹿看著她眼底的笑意，握緊了她的手：“在想什么？”

“在想，”陸卿仰頭看他，異瞳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有陸離這么個活寶閨蜜，日子倒是不會無聊了。”

司徒鹿低笑出聲，伸手替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白發：“有你在，我也覺得日子有趣多了。”

曲瀾瑤跟在他們身后，看著兩人相攜的背影，銀灰色的勁裝在月光下像一道安靜的影子。

她知道，只要這兩人好好的，再大的風浪，她們都能一起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