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下)
- 1992:從模擬侄女命運開始
- 回到七年前
- 2799字
- 2025-07-01 22:08:00
【2010年,當你想在鵬城買第四套房子時,鵬城頒布了限購令,你只能安慰自己“錢是賺不完的”,就此結束炒房生涯。
幾年前,應松哥的妹妹應梅在嘮嗑時曾提到,老板打到三嬸賬戶上的撫恤金一年比一年多,家里的存款也隨之越來越多,這筆錢,還不知道應該如何投資才好。
你提議可以拿這筆錢來購買鵬城的房產。
但三嬸的年紀也大了,不宜過度投機,于是建議適量買兩套即可。】
【2016年,阿祖離世。】
【2020年,老板給你的傷病撫恤上漲到每個月21000塊。
這一年,鵬城的樓市極為火爆,市中心很多樓盤的價格漲到了十萬元每平方。
在這樣的火爆中,你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你想到老板曾對大春說過,那套在鵬城的房子,可以在漲到八到九萬時賣出去。
許多年前,你曾勸說過大春,不要和老板作對,要相信老板的話。
所以,現在就應該聽老板的話,把手里的房子全部放出去。
那些房子的房齡超過了十五年,再不出手,過幾年就要淪為“老破小”了。
那三套房子是以八萬四千塊的均價成交的,房子賣出去以后,給你帶來了2400萬資金。
因為買入成本低,而鵬城每年的房租都在上漲,你把房子租出去所獲得的租金,竟抵扣了七成成本。這2400萬,差不多是你這些年炒房的全部利潤。
特別是老板送給你的那套房子,成本價每平方四千出頭,最后卻賣了八萬多,17年間,如果算上房租收入的話,足足賺取了20倍的利潤。
與此同時,你又聯系了中介,幫三嬸把他們家的五套房子也放出去了。
得知你清空手里的房子后,大春都驚呆了,覺得你太過冒失了。
他和你嘮叨個不停,說他天天都在刷斗音,上面的財經博主說了,其他地方的房價可能會下跌,但一線城市的房價,是不可能下跌的。
同一年,大春的大兒子從鵬城大學畢業,并入職當地一家互聯網大廠,每月到手工資據說接近一萬。
大春很高興,驕傲地和你說像他兒子這種計算機專業現在可吃香了,再過兩三年,升職加薪收入能達到兩萬塊。
大春想著反正兒子以后要在鵬城生活的,便想著幫兒子在當地供一套房子。
有一次和你喝酒的時候,他臉上神色落寞,懊惱地對你說,十七年前,他錯過了鵬城房價的起飛,這一次,他怕再不早點買房,房價再次起飛,兒子就永遠也買不起房了。
可是,他手里的現金已經不夠鵬城的首付了。
他竟然去了鵬城附近的莞城,出首付給兒子買了一套房子。
得知這個消息時,你差點都被氣炸了,有時候,你真想撬開大春的腦殼,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多年以前,明明老板已經說過,在鵬城房價超過十萬后,就可以離場了,大春為什么就不聽勸,反而偏偏要在這個時間點買房!?
可惜木已成舟,再說什么已經沒意義了。】
【從2020年到2026年,房價在不斷震蕩下行,哪怕在鵬城,房產價格也下跌了三成,此后許多年,房價一直保持著不溫不火的狀態。
大春幫大兒子在莞城買的那套房子,價格也從每平方三萬三千塊,跌到了一萬八千塊。
那幾年大環境一般,大春兒子在2022年時還被公司優化了,于是,所有房貸只能靠父親來償還。】
【2028年,你退休了。
這些年以來,因為每個月都有撫恤收入,你和大春并沒有像同齡人那樣為錢四處勞碌。
為了讓自己手里有事干,不至于那么荒廢,三十年前,你和大春在鎮菜市場租了一個攤位做起了菜販,每周一、二、三是你的出攤時間,周四、五、六是大春的出攤時間,星期天則誰有空誰就去出攤。
做小菜販的收入并不高,在你說自己要退休后,大春臉色惆悵,他說他還要繼續經營菜攤,賺錢幫大兒子還房貸。
有一次和你喝酒喝醉后,大春還失態嗚咽痛哭,他說,他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淪落到現今的境地。】
【2040年,老板給你的傷病撫恤上漲到每月45000塊。
同年,三嬸離世,應梅姐找到了你和大春,希望你們能以孝子身份來主持三嬸的葬禮。
你有些意外,畢竟,十年前三叔離世時,是應梅姐自己以孝子身份送葬的。
應松哥已不在了,能代替應松哥做孝子送三嬸最后一程,你當然是愿意的。
葬禮期間,你和應梅姐、大春如同三姐弟一般,在道士的指引下,給三嬸煮黃泉飯,跪了又磕,磕了又跪,送三嬸上山安葬,答謝參加葬禮的親友。
葬禮過后,應梅姐給你和大春每人轉了三百八十萬。
應梅姐的神色很是動容,她感謝了你們這么多年來對三嬸的照顧,還說既然你們都做了孝子,自然也能分到三嬸留下來的遺產。
知道三嬸家當年把房子賣出去后獲利四千多萬,你并沒有矯情,在感謝了應梅姐后收下了這筆錢。】
【葬禮結束后第三天,你約了大春去山塘喝酒。
實現財富自由后,你把那個你們和老板曾經一起釣過魚的山塘給承包了,你喜歡釣魚,便買了一艘船舫,經常開到湖中心垂釣。
船舫內,你和大春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年輕時你并不喝酒,但大春卻比較喜歡喝酒,你們經常在一起鬼混,慢慢地,你也能喝幾杯了。
大春今天的興致很高,一直在猛著灌酒,很快就喝得醉醺醺的。
他嘮叨著一直幫著大兒子還房貸,虧欠了小兒子不少,所以,在收到應梅姐的轉賬后,他馬上轉了兩百多萬給小兒子。
他滿懷憧憬地說,還有五年,他就可以還完大兒子的房貸了,以后啊,他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他那醉紅的臉上現出感激之色,因為喝醉了,說話有輕微的結巴,他說他這一輩子最感激的人是老板,老板每年打這么多錢過來,讓他不至于像同齡人那樣為生活奔波、操勞一生。
他這一生,也就只在二十年前幫大兒子供房子時曾為錢財而煩惱過,其余時間,過得都挺愜意的。
這些年,老板不僅養活了他,還養活了他那倆不成器的兒子和他們倆的一家子,沒有老板,大兒子也不可能在珠三角站穩腳跟,過得如此舒服和安逸。
他的眼眶泛紅,突然痛哭出聲,哽咽著道當年應松哥要是沒死,要是他也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那得有多好啊。】
【心臟像被人用刀剖開似的傳來一陣劇痛,你哆嗦著手,也顧不上用杯子了,拿起一瓶酒猛地灌入嘴里。
這么多年了,你們遇襲那天的經歷,依舊是你揮之不去的夢魘,你曾無數次夢到被人拿著亮得晃眼的刀子刺入身體,在半夜時分猛地里驚醒,然后久久不能入眠。
而應松哥的死,更是你心里一道永遠也沒法愈合的傷疤,有時候觸碰到了,就會像現在這樣如同心臟被活生生地撕開一樣的痛。
你曾無數次回想那天的經歷,想著如果你們那天不回風鳴坡釣魚,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或者早十分鐘出門,結局會不會有偏差;如果自己抱著應松哥,不讓他激怒劫匪,他是不是就不會死……
如同魔怔了似的,在閑暇的時候,你推演了無數次,應該如何做才能制服那幾個匪徒,避免應松哥的悲劇。
就像一些酒鬼喜歡用喝酒來麻痹自己那樣,你喜歡用幻想和推演來麻痹自己,幻想著自己真的回到當年,用自己推演到極致的方式救下應松哥。
然而,每一次從臆想中回到現實,你反而越加感到空虛和痛苦。
人生沒有如果和重來。
你永遠也回不到那天了。】
視頻的最后,喝得酩酊大醉的大春叫了一聲“口渴”,便踉踉蹌蹌地走到了船頭。
他緩緩俯下身子,掬起湖水喝了一口,當看到天上的月亮在湖面的倒影時,他憨笑著一個巴掌拍向湖水,想著把湖面上的月亮拍碎,卻是一個趔趄,直接栽倒進了湖里。
他在湖里掙扎著叫著“救命”,舫內,同樣喝醉酒的陳虞踉蹌著出來,毫不猶豫跳進了湖里救人。
【2040年,你和大春一同被淹死在鳳鳴坡山塘。】
【模擬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