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齋雙面佛
- 被逼修仙記
- 無語問真心
- 5737字
- 2025-06-21 13:00:48
三更天,城中村出租屋的黑暗粘稠如墨。
陳小兵盤坐在冰冷的泥地上,五心朝天。窗外遠處工地的探照燈光偶爾掃過,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斑。體內,那縷壯如拇指、凝練如墨汁的陰煞之氣在經絡中奔騰咆哮,每一次運轉都帶來筋骨齊鳴的微響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痛。力量感如同奔涌的巖漿在血管里沖撞,但與之伴隨的,卻是一種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難以忽視的——空洞感。
像心臟被剜去了一角。像靈魂被涂抹上了一層洗不掉的污穢。
每次煉化血晶,那磅礴的生命精華被吞噬的瞬間,無數破碎的、帶著極致恐懼和怨毒的意念碎片,如同冰冷的針尖,狠狠扎進他的識海!豬臨死前的絕望嚎叫,鐵鉤穿透皮肉的劇痛,鮮血噴涌而出的無力感……這些屬于生靈最后的、最強烈的負面情緒,并未被陰煞之氣完全焚盡,反而如同跗骨之蛆,絲絲縷縷地沉淀下來,纏繞在他的心神深處。
“功德……虧欠……”一個冰冷而陌生的詞語,如同沉入水底的石頭,在他被邪功占據的思維中,艱難地浮了上來。他不懂什么高深佛理,但鄉下老人常掛在嘴邊的話卻在此刻異常清晰——殺人造孽,救人積德。他殺的不是人,是豬,是羊,是畜生。但這邪功,吸的是生靈精血,煉的是魂魄殘渣!這滔天的怨戾和業障,怕是比殺人也差不了多少!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并非來自陰煞之氣,而是源于靈魂深處某種本能的警兆。再這樣下去,力量越強,心魔越盛,終有一天會被這無邊的血煞怨氣徹底吞噬,淪為只知殺戮的怪物!到那時,別說保護家人,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禍害!
必須做點什么!用“善行”去填補這無底的血色深淵!哪怕只是杯水車薪,哪怕只是自欺欺人!
這個念頭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在他冰冷的心中瘋狂滋長。他需要一個渠道,一個能持續不斷“積德”的營生,一個能光明正大出現在陽光下、洗刷他身上濃重血腥氣的身份!
接下來的三天,陳小兵如同一個幽靈,穿梭在城市的喧囂與陰影之間。他不再去屠宰場,將血液的收集和初步處理交給了信得過(或者說,被他用錢和力量震懾住)的老李。自己則戴著鴨舌帽,壓低帽檐,混跡于城市各個角落的餐館食肆,特別是那些新興的“素食自助”。
他觀察著。看那些裝修雅致、播放著梵音佛樂的素食館里,衣冠楚楚的食客們如何對著仿葷的“素雞”、“素魚”大快朵頤;看門口擺放的“功德箱”如何被投入或多或少的硬幣紙幣;看那些打著“慈善”、“環保”、“護生”旗號的宣傳單如何被隨手丟棄……
一個大膽而荒誕的計劃,在他心中逐漸成型——開一家餐廳!一家獨一無二的“雙面”餐廳!一面沐浴佛光,廣積“功德”;一面血食饕餮,滋養邪功!用佛堂的香火錢,去買屠宰場的血!用善信們的“善款”,去喂養他這頭潛伏在黑暗中的嗜血兇獸!
第四天,他出現在城西一片相對繁華的商業街區。這里人流如織,餐館林立,競爭激烈。一家名為“客來香”的中型餐館大門緊閉,玻璃門上貼著刺眼的“旺鋪轉讓”。
陳小兵推門而入。里面一片狼藉,桌椅蒙塵,空氣里殘留著油煙和失敗的頹喪。老板是個愁眉苦臉的中年胖子,正唉聲嘆氣地收拾著最后一點家當。
“店,我要了。”陳小兵沒有廢話,直接開口,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胖子老板一愣,上下打量著這個穿著普通、帽檐壓得很低的年輕人,嗤笑一聲:“小伙子,這地段租金可不便宜,轉讓費加上……”
“一口價,八十萬。現金。”陳小兵打斷他,拉開隨身背著的舊挎包拉鏈,露出里面整整齊齊的幾捆嶄新百元大鈔。
胖子老板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抽氣聲,所有的話都被堵了回去!他看著那誘人的紅色,又看看陳小兵帽檐下那雙冰冷銳利的眼睛,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這年輕人……不對勁!
“行……行行行!”胖子老板幾乎是搶著答應下來,生怕對方反悔,“合同!馬上簽合同!”
塵埃落定。陳小兵成了“客來香”的新主人。他沒有片刻停歇,當天下午,一支由他親自挑選的裝修隊就開了進來。圖紙是他連夜畫的,思路清晰而詭異。
整個餐館被一分為二。
臨街那面寬大的玻璃門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兩扇風格截然不同的門臉。
左半邊:墻體刷成寧靜的米白色,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纖塵不染。門楣懸掛一塊深褐色的原木牌匾,上書三個古樸沉靜的燙金大字——“慈心齋”。門兩側懸掛著竹簾,門口立著一尊小巧的石雕滴水觀音像,下方放著一個同樣古拙的“功德箱”。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暖色調的燈光、藤編的座椅、墻上懸掛的“禪茶一味”字畫,以及一排排擺放整齊的仿古餐柜。背景音樂是若有若無的梵音佛樂。
右半邊:墻體則是沉穩的深灰色。巨大的透明玻璃櫥窗里,冷光燈照射著下方一排排锃亮的不銹鋼保溫餐臺,里面分門別類地碼放著琳瑯滿目的肉食——金黃酥脆的炸雞腿、油亮誘人的紅燒肉、堆成小山的醬牛肉、還在滋滋作響的鐵板牛排……門楣上掛著一塊簡潔的金屬招牌——“饕餮坊”。門口彌漫著濃郁的、令人食指大動的烤肉香氣。
最關鍵的是,在內部,兩個區域并非完全隔絕。一道厚實的、可移動的隔音屏風墻被巧妙地安置在中間,平時緊閉,但必要時可以拉開,形成一條狹窄的通道。屏風墻靠“慈心齋”一側,被布置成一個小小的佛龕,供奉著一尊請來的白玉觀音像(假的,樹脂的),前面點著三炷永遠不會熄滅的電子香。而靠“饕餮坊”一側,則是一個巨大的、不斷翻滾著濃香骨湯的明檔,大師傅在里面現場片著烤鴨、煎著牛排,煙火氣十足。
整個空間形成一種詭異而和諧的對比:一邊是清靜佛堂,一邊是煙火人間;一邊是素淡雅致,一邊是濃墨重彩;一邊梵音裊裊,一邊人聲鼎沸。如同陰陽兩極,被陳小兵強行糅合在同一個屋檐下。
裝修緊鑼密鼓地進行著。陳小兵如同一個冷酷的監工,日夜守在店里。他親自去批發市場挑選最便宜的時令蔬菜和豆制品,也聯系熟悉的屠宰場,訂購最新鮮、也最廉價的肉類下水。他雇傭了兩批截然不同的員工:“慈心齋”這邊是幾個面相和善、手腳麻利的中年阿姨,穿著素雅的棉麻工服;“饕餮坊”那邊則是幾個嗓門洪亮、動作粗獷的漢子,圍著油漬麻花的圍裙。
陳老漢被安排在了“慈心齋”的后廚,負責清洗堆積如山的蔬菜和豆制品。開始幾天,他佝僂著背,沉默地泡在冰冷的水池邊,渾濁的眼睛里充滿了茫然和一種被時代拋棄的惶恐。但漸漸地,當他看到那些被清洗得干干凈凈、碼放整齊的翠綠蔬菜,看到那些被泡發得白白胖胖的豆子磨成豆漿、點成嫩滑的豆腐,看到兒子(雖然依舊沉默寡言)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他那顆被苦難磨礪得近乎麻木的心,似乎也注入了一絲微弱的光亮。有一天,他甚至嘗試著用蘿卜雕了一朵粗糙的蓮花,被陳小兵默許放在了素齋的冷盤區。老漢枯槁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小雨則被安排在“慈心齋”的前臺收銀。小姑娘起初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低著頭不敢看人。但陳小兵給了她一個計算器,讓她只管按數字,找零錢。慢慢地,在阿姨們溫和的鼓勵和食客們偶爾的夸贊(“小姑娘真文靜”、“算賬真快”)中,小雨臉上的怯懦漸漸褪去,蒼白的小臉也多了些紅潤。她甚至學著把收銀臺旁邊那個小小的功德箱擦拭得干干凈凈,每當有人往里投錢,無論多少,她都會小聲地說一句“謝謝”。
開張那天,陳小兵沒有搞任何花哨的慶典。只是在“慈心齋”門口貼了一張紅紙,上書“慈心素齋,隨喜功德,二十五元一位,七十歲以上長者及殘障人士免費”。“饕餮坊”門口則掛著一塊醒目的電子屏:“饕餮盛宴,五十八元一位,酒水暢飲,肉管夠!”
上午十一點剛過,“慈心齋”門口就排起了長隊。大多是附近寫字樓的白領、注重養生的老人、以及一些好奇的年輕人。清雅的環境、舒緩的音樂、低廉的價格(尤其是免費政策)、還有門口那尊慈眉善目的觀音像和功德箱,都精準地戳中了目標人群的痛點。食客們安靜地取餐,坐在藤椅上細嚼慢咽,低聲交談,氣氛祥和寧靜。功德箱里,硬幣和零錢投入的叮當聲不時響起。
而“饕餮坊”那邊,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象!還沒到正午,門口就已經人聲鼎沸!誘人的肉香如同無形的鉤子,勾引著每一個路過的食客。工地的漢子、附近商鋪的小老板、胃口好的年輕人……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涌了進來。不銹鋼餐盤碰撞的叮當聲、大口咀嚼的吧唧聲、催促加肉的吆喝聲、酒杯碰撞的喧嘩聲……匯成一股充滿原始欲望的交響樂!氣氛熱烈得如同沸騰的油鍋!
陳小兵站在那道可移動的屏風墻后,如同一個置身事外的觀察者。他左邊耳朵聽著“慈心齋”里低回的梵音和食客們溫和的交談,右邊耳朵灌滿“饕餮坊”里粗獷的喧囂和油脂煎炸的滋滋聲。兩種截然不同的聲浪沖擊著他的耳膜,也沖擊著他冰冷堅硬的心防。
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兩邊都是人頭攢動,翻臺率極高。尤其是“饕餮坊”,那些壯漢的食量簡直驚人,肉類消耗的速度讓后廚的大師傅忙得腳不沾地。
傍晚時分,客流稍緩。“慈心齋”里,幾個老阿姨正在收拾殘局,小雨認真地清點著收銀機里的鈔票和功德箱里的零錢,小臉上帶著一絲滿足的疲憊。陳老漢佝僂著腰,在后廚默默清洗著最后一筐碗碟。
“哥!”小雨突然發出一聲帶著驚疑的低呼,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相對安靜的“慈心齋”,鉆進了屏風后陳小兵的耳朵。
陳小兵眉頭微皺,掀開屏風一角,走了過去:“怎么了?”
小雨指著佛龕方向,小臉上帶著一絲不安:“你看……那個豆腐雕的觀音……好像在冒煙?”
陳小兵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佛龕里,那尊用白豆腐精心雕琢的觀音立像(這是陳老漢下午的“杰作”,雖然粗糙,但眉眼慈悲),在暖黃色的射燈照耀下,通體潔白溫潤。然而,就在觀音像的頭頂上方,確有幾縷極其淡薄的、幾乎肉眼難辨的白色煙霧,正裊裊升起!
這煙霧很淡,混在佛龕前電子香散發出的淡淡檀香氣味中,極難察覺。若非小雨心細,又在收銀臺正對著佛龕,恐怕根本發現不了。
陳小兵瞳孔驟然一縮!一股冰冷的警兆瞬間攫住了心臟!電子香是假的,只有光沒有煙!這白煙從何而來?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佛龕前,看似在整理供果。目光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那幾縷詭異的白煙。煙霧極其淡薄,仿佛隨時會消散,但它們扭曲盤旋的姿態,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和不祥。
屏風的另一側,“饕餮坊”的喧囂聲浪隱隱傳來。烤羊排濃郁的焦香、煎牛排的油脂氣、還有食客們滿足的咀嚼吞咽聲……混合成一股充滿生命原始欲望的濃烈氣息,透過屏風的縫隙,絲絲縷縷地滲透過來。
就在這佛堂肉肆氣息交織的詭異氛圍中,陳小兵悄然抬起了右手。食指指尖,一縷凝練如墨、細若發絲的陰煞之氣無聲無息地探出,如同毒蛇的信子,極其緩慢而精準地,朝著那裊裊升起的白煙探去!
當那縷凝練如墨的陰煞之氣即將觸碰到淡薄白煙的剎那——
嗤啦!
一聲極其細微、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冰面上的灼響,在意念深處猛地炸開!
那幾縷原本縹緲無害的白煙,在接觸到陰煞之氣的瞬間,如同被投入滾油的冷水,猛地劇烈翻滾、扭曲起來!煙霧的形態急劇變化,竟在須臾之間,凝聚成一張模糊不清、卻充滿了極致痛苦和怨毒的——豬臉虛影!
那虛影只有指甲蓋大小,扭曲猙獰,獠牙外露,空洞的眼窩里仿佛燃燒著來自地獄的火焰!它無聲地張大著嘴,似乎想發出臨死前最后的慘嚎,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扼住!它瘋狂地掙扎著,想要撲向近在咫尺的陳小兵,卻又被那縷冰冷刺骨的陰煞之氣死死灼燒、壓制!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濃重血腥和絕望的怨念,如同實質的冰錐,順著那縷陰煞之氣,狠狠扎進陳小兵的識海!
轟——!
陳小兵只覺得眼前一黑,腦海中瞬間閃過屠宰場里熟悉的景象——鐵鉤刺穿皮肉的劇痛、喉嚨被割開的冰冷、鮮血噴涌而出的無力、生命飛速流逝的絕望……無數被宰殺牲畜臨死前的痛苦和怨毒,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沖擊著他的心神!
他悶哼一聲,身體微微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體內原本平穩運行的陰煞之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怨念沖擊而劇烈翻騰起來,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在經絡中瘋狂沖撞,帶來陣陣撕裂般的劇痛!
他猛地收回那縷陰煞之氣!指尖的墨色氣流瞬間消散。
佛龕上方,那縷白煙和扭曲的豬臉虛影也隨之如同泡沫般“噗”地一聲破滅,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剛才那驚悚的一幕從未發生過。只有那尊豆腐雕的觀音像,依舊慈眉善目地立在那里,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白色光澤。
“哥?你怎么了?”小雨擔憂的聲音傳來。
陳小兵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識海中的劇痛,緩緩轉過身,臉上已經恢復了一片死水般的平靜:“沒事。燈有點晃眼。”他指了指佛龕上方的射燈,“讓爹明天別雕豆腐像了,容易壞。”
小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看著哥哥平靜無波的臉,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深夜十一點,喧囂散盡。
“慈心齋”和“饕餮坊”的卷閘門都已落下。店內只留了幾盞昏暗的應急燈。陳小兵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大堂里,空氣中殘留著復雜的味道——左邊是淡淡的檀香、蔬菜的清新和功德箱里銅錢的金屬味;右邊則是濃烈的油脂、肉類的腥膻和酒精的氣息。兩種味道在屏風兩側涇渭分明,又詭異地相互滲透。
他走到“慈心齋”的收銀臺前。小雨清點好的營業款整整齊齊碼放在抽屜里。他看也沒看,直接拉開旁邊那個小小的功德箱。
嘩啦——!
一堆零錢被倒了出來。五毛的硬幣、一塊的硬幣、皺巴巴的一元五元紙幣……在昏暗的燈光下堆成一小堆,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和紙張的氣息。
陳小兵伸出手,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這堆“善款”。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又像是在清點累累血債。
功德?
他嘴角緩緩扯出一個冰冷到極致的弧度,無聲的冷笑在寂靜的空間里彌漫開來。
這滿堂的香火,這虔誠的投幣,這慈眉善目的觀音……怕是連那些慘死在他邪功之下的牲畜怨魂都招來了吧?那豆腐觀音上的白煙豬臉,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所謂的“功德”,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是用偽善的香火錢,澆灌出的更加妖異邪祟的惡之花!
他抓起一把冰冷的硬幣,緊緊攥在手心,堅硬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體內翻騰的陰煞之氣因為這濃烈的怨念和冰冷的金屬觸感而再次躁動起來,發出無聲的嘶鳴。
力量!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需要更精純的血源去鎮壓這無邊的怨戾!去填滿那越來越深的心魔溝壑!
他猛地轉身,走向后廚的座機電話。拿起話筒,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老李。”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冰冷低沉,沒有一絲情緒起伏,“明天,多進十頭活羊。”
電話那頭的老李似乎愣了一下:“十頭?陳老板,咱們平時豬肉消耗大,羊肉……”
“要新鮮的。”陳小兵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血,尤其要新鮮。用冰桶裝好,下午送店里后門。”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屏風另一側“饕餮坊”那巨大的、還殘留著油漬的明檔鐵板,補充道:
“告訴趙德柱,羊排,明天‘饕餮坊’的主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