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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青衣衛

一天傍晚,夕陽的一絲余光照耀在王城東西大街,大街北面有一個小巷,幽深暗淡,從里面走過來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仔細一看,正是小世子。

剛到巷口處,迎面從大街上跑進巷里一個灰衣少年,小世子急忙一閃躲過,差點碰撞一起,一回頭幾個后灰衣人眼前一晃而過,其中一人右手揚起,白光一閃,一把短刀飛向前面奔跑灰衣少年,短刀正中灰衣少年小腿,灰衣少年翻滾倒地,無法再跑。

灰衣人圍了過去,用刀放在灰衣少年的脖子上,其中一人叫道;交出東西,讓你好死。

灰衣少年仰頭怒視不語。

小世子的原則是見不得以多欺少,除非不讓他看見,他看見了就不能不管,小世子不想管閑事,但還是嘆了口氣,轉身又走了回去。

小世子走近灰衣人說;這么多人欺負一個人,怎么說都很丟人,背后傷人更是不可原諒。

灰衣人扭頭見過來一個衣衫破舊的少年,竟然敢對他們這樣說話,不禁冷笑,很輕蔑的把刀從倒地灰衣少年脖子上移開,刀尖慢慢指向小世子。

小世子沒有后退,而是直視著灰衣人,灰衣人由輕視變成惱怒,嘴里罵罵咧咧,一刀就砍向小世子,小世子一閃,輕松躲過,灰衣人一驚,上下打量幾眼小世子,這個少年會武功。

受傷的灰衣少年看見有人不顧安危,幫助自己,十分感動,一手拔出小腿上的短刀,咬牙勉強起來,握刀擋住小世子面前,怒視灰衣人,并未回頭,對小世子說道;和你沒有關系,你快走吧,他們會殺了你的。

灰衣少年話未說完,灰衣人一刀揮來,灰衣少年用短刀格擋,又一灰衣人一刀刺來,正中灰衣少年胸口,鮮血濺到小世子的臉上,灰衣少年再次倒地。

在吳國王城,國王腳下,也敢輕易傷人性命,這讓小世子很生氣,小世子撿起少年掉落短刀,正好試一下婆婆教的劍法,雖然沒有劍,對付他們,一把短刀就夠了。

小世子知道這幾個灰衣人還不是他的對手,這一路走來,千辛萬苦,小世子也沒忘記練習越女劍法,慢慢領會到用劍的方法。

灰衣人對著小世子連砍幾刀,刀刀落空,其他幾個灰衣人也過來,把小世子圍在當中,灰衣人開始認真對待,他們相互使眼色,同時揮刀砍向小世子,小世子在前面灰衣人舉刀的時候,已經過去,用短刀劃過灰衣人的手腕,后面幾個灰衣人刀落空的一瞬間,移步回去左右揮刀劃過兩邊灰衣人的腿部,后面的灰衣人驚訝的片刻,小世子的短刀劃過他的肩膀。

旁邊一棵樹上正好一片樹葉落下,還未落到地上,幾個灰衣人就被輕松擊退,個個大驚失色,他們驚恐的看著小世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們也算是王城里的用刀高手,沒想到竟會輕易的敗在一個無名少年手里,這么短的時間內連傷幾人,就算吳國境內最好的高手,也很難做到,灰衣人不停后退,不得不放下那個灰衣少年,慌忙而逃。

小世子見灰衣人已跑,沒有追,放下短刀,走到那個灰衣少年身旁,見血流了一地,灰衣少年已經奄奄一息。

灰衣少年見小世子過來,慢慢睜開眼睛,從懷里拿出一個信封,交給小世子說;青衣衛,去找。一句話未說完,灰衣少年便低頭不動了。

小世子還想問話,那個灰衣少年已經死了。剛準備站起,就感覺一把刀放在自己脖子上,冰涼的刀刃,滲入肌膚。

小世子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又高又瘦的青衣少年,手里握刀,沉著冷靜,英俊威武,自上而下逼視著自己。

另一個青衣少年過來摸了摸死去的少年,起身說道;西門隊長,人已死了。

原來這個青衣少年叫西門。

青衣少年西門說;把他抬到青衣衛,交由統領大人處理。然后對小世子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小世子一聽青衣衛,不知是否是已死少年說的青衣衛,沒有反抗,心想自己正不知青衣衛是什么地方,跟著他們,見機行事,于是回道;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路過。

青衣少年西門說;跟我們到青衣衛,你自然就會說實話了。

走過幾個巷子,在一條街道東面一棵高大古樹立于門前,顯得清幽靜止,不是大街道,門口也少人過往。小世子抬頭一看,大門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青衣衛,白底青字,如同他們身上青衣一樣顏色。

小世子被關進青衣衛地下牢房,很大,也很寬敞,小世子絲毫沒有感到害怕,四周看看,房間很大,也很寬敞,而且只有他自己,還挺滿意,躺在草席上休息。

小世子心想自從來到王城以后,每到晚上城里燈火通明,卻沒有一處是自己的家,到了深夜,家家都已關門息燈睡覺,自己還在街頭流浪,累了只能睡在大街上,比起自己在深山里又有什么區別。現在他不用再睡在大街上,所以他喜歡這里,雖然這是牢房。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小世子被兩個青衣少年喊醒,一個還踢了小男孩一腳,小世子沒有躲避,也不在意,只是冷靜的看他一眼。

不服氣是吧。一個青衣少年說;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一會就叫你知道了。說著,把小世子帶到另外一間空房間,然后把小世子的手和腳綁在一個木柱上。

剛剛綁好了,進來兩個青衣少年,一個身體高瘦,一臉冷酷,一個身體胖矮,一臉和氣,但都目光如炬,透著殺氣。

高瘦青衣少年正是把自己帶到青衣衛的西門隊長,西門走近問道;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干什么的,

小世子回答說;沒有名字,從山里來,來找一個人。

另一個矮胖青衣少年喝道;欠揍啊你,不老實。

青衣少年西門起身轉頭,從旁邊一位青衣少年身上拔出刀,手動時,寒光一閃,刀飛扎在小世子頭頂木頭上,刀刃緊貼著小男孩的頭發,快,準,狠。

嘴還挺硬,小子。西門輕蔑的對小世子一絲冷笑。

小世子同樣報以微微一笑說;我真是一個過路之人,從已死少年的傷口,也可以判斷是什么人所殺。

胖青衣少年見小世子沒有絲毫懼之色,從腰間慢慢抽出刀,然后走過去,放在小世子脖子上,再問一遍;你是什么人,和西王府什么關系。

小世子聽他說到西王府,心想難道就是婆婆所說的西王,必須小心提防的人,嘴上卻說;西王府是什么東西,我不知道。

胖青衣少年一拳擊中小世子腹部,小世子忍住疼痛,還是沖他微微一笑。

胖青衣少年手腕稍一用力,血從刀刃和脖子接觸的地方流下。

這時,外面有青衣衛喊道;南宮統領到。

小世子心想這倆人都那么出手狠,他們的南宮統領不知是一個多么兇狠的人。

定睛看時,只見進來一個青衣少年,臉龐輪廓俊美,眼神中帶著一股寒氣,不怒自威,眾人立刻低頭站立,十分恭敬。

看她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卻是青衣衛的統領,出乎小世子的意料之外,

怎么感覺和當年離開的南宮小郡主那么像,小世子一驚,不由自主忙低下頭。

青衣少年西門指著小世子對統領說;統領大人,就是他。

南宮統領大人點了點頭,走過來對小世子說;你不怕死,很好,像你這樣大少年,有點膽氣的人還真不多。

然后從小世子懷里搜出一把匕首,看了看說;這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刀鋒鋒利,渾身烏黑,應該挺珍貴的吧,看你的樣子也不像一個有錢人吧,怎么來的。

小世子沒想到會南宮統領會搜出自己的匕首,婆婆說過,匕首無論如何也不能丟,于是急道;還給我,這是婆婆給我的。

南宮統領問;婆婆是誰。

小世子說道;婆婆已經死了,眼神里瞬間透出殺氣。

南宮統領一凜,說道;還給你,可以,告訴我巷子里那個少年是不是你殺的。

小世子說;我只是一個流浪街頭的少年,怎么會殺人。

南宮統領說;那么說昨天那個人不是你殺的。

小世子說;那天,我路過那里,看見有人被追殺,我打算幫助,沒想到那些灰衣人竟會殺死他。

小世子又說;如果不信,那個少年臨死前塞給我一個東西,說要交給青衣衛。

青衣少年都一愣,西門也過來沖小世子說;一派胡言,這里就是青衣衛。

南宮統領對西門一擺手問道;東西在哪里。

小世子說;在我懷里。

西門從小世子懷里取出,交給南宮統領,南宮統領打開看看,收了起來,把匕首重新放入小世子懷里。

放他走吧。南宮統領對青衣少西門年說;他和這件事沒有關系。

青衣少年回道;是。然后松開小世子。

小世子卻說,我可不可以不走,我想住在這里。

青衣少年西門舉手瞪眼說;找死啊你。

小世子說;我無處可去,應該是算幫了你們的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南宮統領沒有理他,轉身走了。

青衣少年西門把小世子推了出去。

小世子被一名青衣衛領著走出大門時,迎面走過一位年紀大的人,器宇軒昂,一身正氣,小世子感覺面熟,低頭走過,就聽見旁邊青衣衛恭敬喊道;南宮將軍。

小世子聽見一驚,急忙轉頭看時,一個高大的背影走進青衣衛大院,難道他就是小時候見過的南宮將軍,那么剛才那位南宮統領又是誰呢。

難道真是當年的南宮小郡主。

小世子看看自己,一身破舊粗布衣衫,頭發凌亂,一個小乞丐而已,難怪她們一點也認不出自己。

還是不要認出來的好,無論如何也不要被認出來。小世子摸了一下脖子傷口,還好,急忙離去青衣衛,消失在街道拐彎處。

剛才進入青衣衛的正是南宮將軍,他徑直走進大堂,正門主座坐下,南宮統領已進了門來,后面跟了兩人,到將軍前面俯身請安說道;鼎兒見過父親。

南宮將軍說;過來坐吧。

南宮統領走過去坐下說;不知父親到來,有何吩咐,忙喊上茶,并親自接過茶壺倒茶。

南宮將軍說;也沒有什么事,你經常不回家,順道過來看看你。

南宮統領說:父親不用擔心,我住在青衣衛挺好的,不忙的時候就回家里看你。

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交于南宮將軍說,:這是青衣衛線人從西王府發現的名單,沒想到被發現了,逃跑時被西王府的護衛殺死了,幸好有一個流浪少年經過,臨死前交給了他,正好西門隊長巡邏時碰上,把那個流浪少年帶到了青衣衛。

南宮將軍看看信說;這些都是各國比較有名的刀劍高手,還有海上藩國來的武士,看來西王要有所動作了,一定要密切關注西王府,不要打草驚蛇,現在還沒有證據,能夠扳倒西王。

南宮統領答應說;是。

南宮將軍喝了一口茶問;剛才門口出去一個少年,是什么人,好像從哪里見過似的。

南宮統領忙回道,就是剛才說的那個帶來信件的少年,已經審過了,是一個毫不知情的流浪之人,碰巧而已,讓他走了。

南宮將軍沉思片刻,說道;西王陰狠毒辣,工于心計,善于經濟外交,是吳國舉足輕重的人物,吳王年事已高,且疾病纏身,加上東王之死,小世子又下落不明,生還可能很小,愈加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已很少料理朝政,大小事務都是西王說了算,今后行動一定要萬分小心。

統領回說;是。

南宮將軍起身準備回府,又轉身問;小世子下落可有線索。

南宮統領說:已在全國各地安排人手暗中秘密尋找,也和越國那邊溝通,一直在尋找,還沒有消息。

南宮統領又說:偶爾的機會曾聽王宮守護大門的侍衛說,有一位婆婆來過宮門,說要求見吳王,被路過的西王碰見,帶到了西王府,后來下落不明。據王宮守衛描述,那位婆婆和當年在西部邊境村落里居住的婆婆很像。

我帶人回到西部那個村落確認,卻發現那個村落已荒蕪破敗,空無一人,那位居住的婆婆和他的孫子也不見了,不知去向。

南宮將軍聽了,露出一絲驚疑之色,嘆息道:不要放棄,繼續尋找,一定要找到小世子,他是吳國的唯一希望。

南宮統領回道:是,父親,我一定會找到小世子的。說著,眼睛里濕潤了。

送走南宮將軍之后,南宮統領沒有回屋,而是獨自在青衣衛大院仰頭望天許久,雖然已接近黃昏,天空依然一片淡藍,空空凈凈,連一絲白云也沒有。

南宮統領心里嘆道;已經十二年了,卻一點消息也,小世子你到底哪里,你是否還活著,是否還記得南宮鼎兒。

最后一片陽光停在南宮統領白靜的臉龐,輕輕轉身時,眼里充滿了思念和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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