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但吃個大餐,跑這么遠來干啥?而且......你管這叫大餐?”
陸吾看著小圓桌上,孤零零的一把燒烤,有些頭疼。
陳靈竹昂著頭,理直氣壯:
“有的吃就不錯了,是我請客,我請客!”
陸吾瞪著她,不僅頭疼,還開始牙疼起來,陳靈竹不甘示弱的回瞪。
她其實很漂亮的,作為川蜀人,天生就極為白皙,生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睫毛又彎又長,
挺翹的鼻梁下是紅潤的恰到好處的嘴唇,下頜膩白如玉,伸長著的脖頸白的有些反光。
再與那雙透著川渝特有潑辣味道的杏眼對視,僅僅數秒,陸吾敗下陣來。
“行行行,大餐,大餐......”
陸吾撫額:
“我就是搞不懂,吃個燒烤,你非要跑到西城來干嘛?”
陳靈竹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西區醫院,哼了一聲,得意洋洋:
“這是保密信息,不能告訴你。”
陸吾明白了過來,是那個張東來匯報的安全局特殊案件?
什么來著?
他回憶了片刻,有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是有人上報,在西區醫院的停尸間,進入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空間,其中是一座繁華城市,城市里站著一個騎馬的古代將軍。
那個不知后來怎么成了侍者的張東來說,多半是嗑藥嗑多了,陸吾和盧秋語也這么覺得,哪有這種世界死點?
再說了,安全局給醫院去了電話詢問的,沒有任何異常,停尸間也在正常使用。
真要有什么問題,西區醫院早就封鎖了。
不過,看陳靈竹的模樣,怕是躍躍欲試。
到底是才接觸到神秘領域。
這頓燒烤吃的很快,陳靈竹要了一件啤酒,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全干下了肚子。
七點多,太陽徹底落下,月亮懸在天上。
月光照耀下,獨自干下去六瓶啤酒的陳靈竹,有些微醺,臉蛋紅撲撲的,添了一兩分嫵媚。
“喝不動咯!”她晃了晃腦袋,驅散酒意:“老陸。”
陳靈竹齜著小虎牙:
“我有些昏哎,還有點頭疼腦熱,旁邊正好是醫院,我去抓個藥,你在這兒等我一下?順便給你帶點醒酒藥來。”
“我又沒醉,你看著也不像頭疼腦熱的樣子。”
陸吾一瞬間猜出陳靈竹的想法,打算去探一探秘,無奈道:
“去吧去吧......算了,我陪你去。”
“別,你在這等我就好。”陳靈竹竄起身:“我很快就回來,很快!”
她背著雙手,沖陸吾齜牙一笑,邁著小碎步朝著醫院走去。
陸吾失笑搖頭,這丫頭,是怕自己拖后腿,還是怕真遇到什么危險,自己這個‘普通人’跑的太慢?
摸了摸肚子,陸吾招呼道:
“老板,再來十串烤五花,兩串花菜,兩串小土豆!”
“得嘞!”
燒烤攤只有陸吾這一桌客人,老板很快就將燒烤端了上來。
吃著滋滋冒油的烤五花肉,陸吾隨口問道:
“老板,怎么來了這么久,沒看到其他客人?”
“嗨,醫院旁邊,有幾個病人能吃燒烤的?”老板笑著道:“現在才七點多,等到九點以后,一批醫生下班了,那時候才鬧熱些。”
說著,他感嘆道:
“不過不比以前了,前兩個星期,一過九點,我這十幾張桌子都能坐滿,現在也就能坐三四桌。”
“或許醫生、護士們忙?”陸吾嚼著五花肉,含糊不清道。
老板搖頭:
“有啥好忙的?就是很多老客忽然就不來了,比如放射科的......誰來著?”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想不起來了。”
陸吾咽下烤土豆,笑道:
“老熟客都能給忘了?”
老板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
“那沒有,我在這里干了快十年的燒烤了,就是想不起來了......回頭我也得去醫院檢查檢查腦袋才是。”
陸吾心頭一動,將腕表對準老板,悄然測量。
【死點值:0】
嗯?
異常值怎么更換成死點值了?
陸吾在腕表上點動了兩下,當即了然——內部系統更新。
異常研究所頒發的新改動,異常領域更替為世界死點,異常生命、異常數值也統一更改為死點生命、死點數值。
如此看來,研究所是邁進了一大步。
搖搖頭,將十來串燒烤吃完,付錢結賬后,陸吾打了個車,悠哉游哉的回了家。
家里一如既往的空空蕩蕩,兩百多平的房子就自己一個人住,有時候仔細想一想,未免太奢侈了些。
“明天周一,又得上班咯......”
打開電視,鏈接上ps5,搓了倆小時的游戲,正準備關機洗漱時,他忽然看見賬戶上的一堆雙人游戲。
奇怪,自己買這些雙人游戲干嘛?
陸吾沒來由的煩躁起來,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起身,焦躁的來回踱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走到眼眸開始泛白。
他站立不動,身形飄浮而起,腳尖向下,雙手自然垂立,純白的雙眼無意識的掃視著,口中也發出低低的、意義不明的低嘶。
像是在尋找什么。
沒找到。
陸吾伸出手指,緩緩的、慢慢的的朝自己眉心點去,蒼白的色彩以他為圓心,朝著四面八方浸染,地板,沙發,電視,
再到無形的空氣乃至空間,都被染成了看的見的白色。
甚至,是時間,是目光,是無形無相的四大基本力,是心之所向的一個念頭。
是真實存在的實物和虛無飄渺的抽象事物,都在這一刻被純白顏色浸染,變的肉眼可見。
‘叮鈴鈴!叮鈴鈴!’
猛然一個哆嗦,飄浮著的陸吾一屁股墜在地上,向外浸染的純白顏色消失不見,眼眸也恢復正常。
他茫然四顧片刻,這才接起電話。
“怎么了?”
“出大問題......呃?好像又沒事了?”
電話那頭,盧秋語迷惑道:
“我不是把研究所新寄來的范圍檢測儀器打開了嗎?半分鐘前顯示,龍河范圍內的異常數值......不對,死點數值,剛才一下子飆到了10000++,這是儀器的測量極限來著......”
頓了頓,她無奈道:
“結果才給你打電話,數值又恢復正常范圍,估計是這玩意抽風了,也對,畢竟是內測品。”
陸吾爬起身,揉了揉屁股:
“行,我剛才發呆來著,沒什么事情我就先掛了。”
“嗯嗯嗯,拜拜!”
掛斷電話。
“我剛才在干嘛?怎么坐在地上?”陸吾困惑自語,搖了搖頭,看了眼陳靈竹緊閉的房間,這丫頭估計睡了。
嗯,快零點了,也該睡了。
洗漱,上床。
躺在床上,陸吾思緒開始漫天飛,然后逐漸收斂胡思亂想,意識漸漸沉了下去。
等等。
他猛然冒出個念頭。
陳靈竹回來了嗎?
她不是去醫院了嗎?
零點。
念頭被困意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