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層,沈記綢緞莊的喧鬧聲被一道尖銳的驚叫劃破。當(dāng)沈昭辭晃著折扇慢悠悠趕到前廳時,掌柜王福正面色慘白地盯著柜臺后的暗格——原本存放雪魄簪的錦盒空空如也,只余幾片碎冰在檀木底襯上冒著寒氣。
“少東家!這可是給李貴妃準(zhǔn)備的貢品......”王福的聲音帶著哭腔,“若追究下來,咱們整個綢緞莊都得遭殃!”圍觀的伙計們交頭接耳,有人偷瞄著沈昭辭,眼中盡是擔(dān)憂與懷疑。
沈昭辭瞇起眼,指尖撫過暗格邊緣。表面看似完好的機關(guān)鎖,實則在鎖芯處有一道極細的冰裂紋——這不是普通竊賊所為,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破解機關(guān),還能利用雪魄簪自帶的寒屬性掩蓋氣息,背后必然牽扯著熟悉機關(guān)術(shù)與內(nèi)力的高手。
“都杵著干什么?”沈昭辭突然踹翻一旁的繡架,“還不快去報官!就說有人偷了本少爺?shù)膶氊悾 彼R罵咧咧的模樣讓伙計們松了口氣,連忙四散而去。而當(dāng)人群散盡,他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暗格角落那半枚淡青色的鱗片上。
與此同時,京城紅袖刀盟總部,盟主葉驚鴻正把玩著案上的雪魄簪。簪頭雕琢的雪魄石流轉(zhuǎn)著幽藍光芒,在她指尖凝成一片冰晶。“沈昭辭......”她呢喃著這個名字,十年前的記憶如利劍般刺痛心臟。那個在天劍閣大火中棄劍而逃的少年,如今竟成了京都聞名的草包。
“盟主,影衛(wèi)營傳來消息,沈記綢緞莊已經(jīng)亂作一團。”侍女的通報打斷了她的思緒。葉驚鴻冷笑一聲,將雪魄簪收入錦盒:“走,去會會這位‘廢物’少東家。”
當(dāng)葉驚鴻帶著刀盟弟子踏入綢緞莊時,正撞見沈昭辭癱在太師椅上啃著西瓜。“喲,這不是葉盟主嗎?”他瞇著眼上下打量,“莫不是聽說本少爺丟了寶貝,來送溫暖?”
葉驚鴻寒著臉?biāo)Τ鲅┢囚ⅲ⑸聿林蛘艳o耳畔釘入木柱,激起一陣冰霧:“沈昭辭,別裝了。雪魄簪能引動冰魄劍冢的封印,影衛(wèi)營為何盯著你?天劍閣的遺孤,還要躲到什么時候?”
沈昭辭手中的西瓜“啪嗒”落地,神色卻依舊慵懶:“葉盟主這玩笑可不好笑。什么天劍閣、影衛(wèi)營,本少爺聽不懂。”他起身湊近,折扇挑起葉驚鴻的下頜,“不過若葉盟主愿意以身相許,本少爺?shù)故强梢詭湍悴椴?.....”
“找死!”葉驚鴻反手就是一記刀背,卻被沈昭辭輕巧避開。綢緞莊內(nèi),兩人纏斗間,沈昭辭故意撞翻貨架,五彩綢緞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混亂中,他指尖劃過葉驚鴻腰間,一片淡青色鱗片悄無聲息落入袖中——與雪魄簪暗格里的碎片完美契合。
“哼,就這點本事?”葉驚鴻收刀冷笑,“三日后冰魄劍冢開啟,若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與影衛(wèi)營勾結(jié)......”她甩下狠話,帶人揚長而去。
待喧囂散盡,沈昭辭撿起地上的雪魄簪。當(dāng)指尖觸到簪身紋路時,他瞳孔驟縮——在雪魄石的寒霧中,竟浮現(xiàn)出半幅北境地圖,而標(biāo)記處,正是冰魄劍冢的方位。更詭異的是,地圖邊緣用龍血繪制的圖騰,與他玉佩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深夜,沈昭辭再次取出那枚玄鐵令牌。在雪魄簪的寒光下,令牌背面浮現(xiàn)出細小的密文:“血咒將解,龍淵現(xiàn)世。”他握緊令牌,十年前父親臨終前的話在耳邊回響:“昭辭,若有一日見到龍血圖騰與影衛(wèi)營的標(biāo)記,立刻前往冰魄劍冢......”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沈昭辭掌心綢緞微動,數(shù)道銀絲破空而出,卻只釘下一片衣角。月光下,布料上的火焰圖騰格外刺目——那是紅袖刀盟的標(biāo)記。
“葉驚鴻,你究竟知道多少?”沈昭辭望著手中的鱗片與雪魄簪,眼中的慵懶盡數(shù)褪去,只剩下獵人與獵物對峙時的銳利。一場圍繞著九曜劍訣、龍族秘辛與千年血咒的博弈,正以雪魄簪失竊為引,徹底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