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呼吸孔！”

高空之上，婁林在對菌龍口中，由抗火菌組合而成的發射器進行方位調整。

得益于菌絲的特性，婁林估計菌龍即便是在這種高度上，也能夠進行精準到“一盔甲人”精細度的定位。

所以就更別提那比戰船還要大兩三倍的鯨魚呼吸孔了。

就算是閉著眼睛都能命中的程度。

婁林現在做的只是盡可能的讓龍息命中呼吸孔的正中心，避免被旋渦分散了火力。

“裝填龍息原液！”

抗火菌開始聚集，在抗魔菌的引導下，一小泊龍息原液從菌龍內部被小心翼翼的運送了出來。

“激發龍血，然后——”

龍血和龍息原液碰撞的瞬間，極為熾熱的火焰幾乎要將菌龍變成一盞漂亮的孔明燈！

“發射！”

“簌！”

婁林的指令發出的下一瞬間，菌子們稍稍收束，將體內的火焰聚合成一束，朝著呼吸孔激射而去！

極為灼熱的火焰再一次撕開了雨云，水汽還沒來得及落下，便在半空中重新汽化。

光亮甚至要比偶然的雷光還要更加耀眼！

與此同時，婁林讓戰船上的菌絲同時朝著靠近龍息的方向傾斜，調整戰船的重心，以免船被即將到來的浪潮掀翻。

“星期五好像注意到了這一點，它好像正在將船錨轉移定位，那就好。”

“不過那巨大的船錨竟然能被星期五徒手拉動嗎...？”

婁林看到戰船上的變化，松了口氣，將注意力放回龍息上。

龍息并不能像卡巴拉儀式一樣維持很久。

等到第一縷火焰濺射在呼吸孔表面的漩渦上時，最后尾處的龍息已經跟了上去，就像是被子彈劃破的空氣尾流一般。

龍息撕開了水層，朝著呼吸孔內涌去，但是在短暫的照亮了呼吸孔的內部之后，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怎么會這樣？竟然完全沒有效果嗎？”

婁林有些震驚。

他不理解為什么會有生物，能夠對火焰有這種程度的抗性。

鯨魚又不是菌子！

更何況，龍息并不是尋常的火焰，哪怕是沾染上數秒，也足夠將山頭融化。

菌龍的龍息，威力上應該是和正版的紅龍龍息相差無幾的。

“就算龍息的體量和鯨魚比起來，大概就是筷子對于人體，但是硬生生將灼熱的筷子捅入皮下，怎么說也會有感覺的啊！”

不對。

婁林突然發現了一些端倪。

借著龍息短暫撕裂開的水霧與海水層，他終于能夠比較清晰的看到鯨魚呼吸孔附近的狀態。

“油脂？”

“那些是...鯨魚的脂肪嗎？”

這個世界的海物沒一個簡單的，婁林應該在更早的時間里理解這一點。

既然那些擱淺的海物或多或少的出現了身體上的變異，那么沒理由身體如此龐大的怪物鯨魚會一切正常。

“呼呼”

狂暴的海風吹散了飄蕩出來的熾熱水汽。

巨大的，宛若碉堡一般牢不可破的，簡直就像是山脈一般的油膩脂肪，如同藤壺一般附著在鯨魚的體表上。

并沒有皮膚覆蓋，甚至說皮膚位于脂肪之下。

這些猩紅色的脂肪在龍息的刺激下劇烈的顫抖著，融化后的油脂讓海水變得更加令人作嘔。

婁林還有一部分菌子在戰船上。

那些菌子非常敬業的將氣味傳遞給了婁林。

“就像是腌制了三十天的黃油，然后往里面加入大量的糖果和酸水，最后放在四十度的高溫下暴曬的惡心氣味。”

“不，那種氣味就不用傳遞過來了。”

婁林將氣味感知屏蔽掉了。

希望“星期五”它們沒事。

原來如此，龍息的大部分威力都是被這些脂肪所吸收了嗎？

第一層屏障是幾十米深的海水。

第二層是脂肪。

再然后才能真正意義上的攻擊到鯨魚的本體。

“龍息只能突破第一層，會被卡死在脂肪上。”

“如果想要更進一步，就需要有一道額外的攻擊幫我突破脂肪層。”

“星期五？...不，它不行，如果使用魔法的話，頭盔上的魔法會第一時間進行干擾，我還得分出精力去控制抗魔菌壓制頭盔。”

“單憑單兵作戰的話，船上的兩個人都幫不上忙，只能靠我自己了。”

婁林“語氣”很嚴肅。

“那就同時使用菌版卡巴拉儀式和龍息吧。”

好在魔法的使用并不需要菌龍來進行。

婁林完全可以讓菌窟內的菌絲來負責魔法使用，而讓菌龍使用龍息。

“那么，再來一次！”

卡巴拉儀式的使用需要菌絲代替筆觸，勾勒出儀式的形狀，這需要時間。

不長，大約十來次龍息左右。

——也就是五六分鐘。

但是鯨魚可并不會給婁林太多的時間。

“——”

幾乎是響徹天地的噪聲，但聲音頻率極高，即便是菌絲擬態而成的耳蝸也無法將其捕捉。

堪稱暴力的震蕩與共鳴，讓海水像是沸騰了一般激烈抖動了起來。

戰船搖曳，幾近傾覆。

但這還好說。

“壞了！”

“這些聲音共鳴，正在干擾菌絲！”

婁林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菌龍體內的菌絲正在不自然的顫抖著。

高頻的聲音給極細的菌絲帶來了極強的負荷，如果不是【韌性提升+】的效果，可能現在的菌龍已經在天上散成一團了！

“這家伙還得叫多久！再這樣下去，菌龍就要解體了！”

鯨魚的回擊要來的比婁林想象的還要更加激烈。

甚至都不確定這算不算的上是鯨魚的攻擊，還是只是無意識的悲鳴。

“來不及等魔法構筑完成了。”

“得立刻發動第二次攻擊，中斷掉鯨魚的聲音！”

可是該怎么突破那兩層該死的防線呢？

沒有援手，魔法沒有時間構筑。

菌子也不能夠同時承受兩道龍息的溫度——那會在龍息發射之前，菌龍直接自爆的！

“自爆？”

婁林想到了一個點子。

為什么他會下意識的想著保住菌龍。

思緒還是沒有轉變過來。

明明這一次行動的菌龍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剩下的菌絲完全可以用于消耗。

反正不這么做，不對鯨魚的行為加以制止的話，菌龍也會在天空崩潰。

“那就讓菌龍成為第二道攻擊，飛到呼吸洞內自爆吧！”

“和我的菌龍說去吧！”

下一瞬間，一股要比之前的龍息要來的更加熾烈的光芒，在菌龍體內快速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