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兒媳聽說少夫人今日在百花宴上突然離席，期間兩個時辰不見人影，這要是傳出去……”

宋染剛進(jìn)老夫人的院子，便聽到柳姨娘的聲音傳來。

這就開始背后嚼舌根了？當(dāng)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宋染心中冷笑。

且不說她把謝云祁送進(jìn)文山學(xué)院，就是她把那些鋪?zhàn)咏坏街x云祁手里，這些日子這對母子也應(yīng)該是賺了不少銀子。

“祖母安好！”宋染等柳姨娘把話說完了，才緩步進(jìn)入房內(nèi)。

老夫人本面色陰沉，見就宋染，立即換了一副面孔：“阿染，你來得正好。剛才我還正和你姨娘說起你呢！”

老夫人雖然對宋染不喜，但現(xiàn)在心里更不喜柳氏母子。

“原來姨娘也在。”宋染對柳氏福了福身，“方才二叔還去了孫媳的院子，大抵是書院那邊有些眉目了。姨娘真是有福氣呢！”

柳姨娘連忙地站起身來回禮：“這都是沾了少夫人的光……”

宋染笑道：“這都是老夫人的面子，孫媳可不敢居功，只求姨娘多在祖母面前說我?guī)拙浜迷挶愫昧恕！?

柳姨娘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片尷尬之色。

方才在老夫人面前說的話，興許是被她聽了去了。

“少夫人說哪里話，您為云祁做的事，妾身自是要記在心里的。”

柳姨娘走到宋染跟前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只是語氣中卻透著心虛。

宋染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姨娘說話就是好聽呢！怪不得能討祖母歡心，來日您可一定要好好教教我。”

柳姨娘臉上神色一僵，心里恨不得立即給自己一個巴掌。

那些話果然是被她聽到了。

這個時候如果得罪了宋染，不說云祁入學(xué)之事，就是那些鋪?zhàn)拥氖找妫峙乱惨闪伺萦啊?

“哪里話，這侯府上下哪個不知道，姨娘就是個嘴上沒文的，少夫人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柳姨娘只能訕訕陪笑道。

老夫人一旁看著柳氏吃癟，心里一陣痛快。

離了宋染的支持，柳氏根本就蹦不起來，沒有柳氏女子在一旁唆使，宋染想必也不會起別的心思。

這個柳氏就是個禍害！

“行了。府上雜事繁多，柳氏，你就別在老身這里耽誤了。”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柳姨娘立即借坡下驢，匆匆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

“阿染，方才柳氏說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祖母心里是信得過你的。”柳氏走后，老夫人把宋染拉到身前。

宋染拉著老夫人的手笑道：“祖母都是為她孫媳好，自然是知道的。孫媳也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所以便急著來見祖母了。”

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你如今是侯府少夫人，行事是須得有章法。你有這份心，祖母就放心了。”

她雖然不相信宋染會贏那些齷齪之事，但也想知道，這兩個時辰，她到底去了哪里。

“孫媳從宴會離開后，便去找了阿娘。回府后本該立即來見祖母的，只是云祁又去了孫媳的院子，所以才來得晚了些。”

她安排李嬤嬤去了將軍府，就是為了此事，心里有了準(zhǔn)備，心里自然不慌。

“你回了將軍府？”老夫人渾濁的雙眼中精光一閃。

如果去了別的地方，那邊有跡可查，去了將軍府，要是真有什么，恐怕是查不到什么了。

宋染點(diǎn)點(diǎn)頭：“祖母，孫媳在宴會上和堂妹起了點(diǎn)沖突，畢竟是宋家人，孫媳以為還是跟阿娘知會一聲的好。”

宴會上的事，用不了多久便會傳遍京城，她這個理由，誰也挑不出刺來。

“嗯！”老夫人點(diǎn)頭，“本就該如此處理。”

宋染如釋重負(fù)般舒了一口氣：“孫媳還擔(dān)心祖母會責(zé)備呢！”

“你做得很好。”老夫人滿意地點(diǎn)頭，隨即話鋒一轉(zhuǎn)，“過繼之事，你也要上點(diǎn)心，這事耽誤不得。”

宋染遲疑了片刻，方才開口：“祖母，孫媳也曾思量過此事，只是侯爺新去不久，現(xiàn)在操辦，是否有些不妥？”

老夫人眼神一暗。如果不是云庭出了意外，侯府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你考慮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云庭沒留下子嗣，往后清明中元，連個祭拜的后人都沒有。”老夫人語氣中透著幾分落寞。

“清明怕是來不及了。”宋婉直接把話堵死，“如果祖母尋到了合適的，不如趕在中元之前辦妥當(dāng)了，祖母以為如何？”

從現(xiàn)在到中選還有小半年，侯府的事，那時也應(yīng)該有個結(jié)果了。

老夫人嘆了口氣：“那就便你的。只是那孩子以后畢竟是要喊你阿娘的，你也須上點(diǎn)心。”

她本意自是越快越好，但宋染不松口，她也沒辦法。如今有個準(zhǔn)期，也算是定了下來。

宋染笑道：“那不也是要喊您一聲曾祖母的？祖母您做主便好了，挑著合適的便差人帶到孫媳院子，也算是先認(rèn)個臉。”

老夫人點(diǎn)了一下宋染的額頭，笑罵道：“你這不懂事的，難不成祖母便是那天生勞碌命？也罷，趁祖母還能動，便替你把把關(guān)！”

“孫媳便知道祖母心疼我呢！“宋婉嬌聲笑道，“對了，祖母，咱們侯府可和長公主殿下有交情？”

老夫人神色微動，當(dāng)初能娶宋染進(jìn)門，走的就是長公主的門路。

是長公主顧瑤在皇后面前替安平侯府求了恩典，再加上當(dāng)時宋染不知怎么也沒反對，所以白成了事。

安平侯府雖然也有些圣眷，但宋染是大將軍宋懷明的嫡女，只要吳素不松口，安平侯府便沒有任何辦法。

這事恐怕是瞞不住她。

“要說有什么交情也談不上，不過你的婚事，卻是長公主殿下在皇后面前替侯府求來的恩典。這其中的事都是柳氏一手操辦的，祖母也不是很清楚。”

老夫人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

宋婉點(diǎn)頭：“孫媳今日在百日宴上和堂妹起了沖突，怕長公主殿下怪罪，按理應(yīng)上門賠罪的。既然姨娘有門路，那少不得要麻煩她了。”

如果老夫人沒有說謊，那就是顧瑤先找上侯府的了。

柳氏出身不高，又是妾室，不可能攀上顧瑤的門路。

唯一的解釋，便是顧瑤有意給她創(chuàng)造接近她的機(jī)會。

說不定她進(jìn)侯府，也是顧瑤的謀劃。

事情好像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