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繁華,往來修士不少。
時而會遇到一些以知曉某某機緣,拉你入伙,共尋機緣的修士。
陸尋在小林邊居住多年,對這類修士頗為了解。
他們以尋機緣為由,騙入深山之中殺掉,掠走你身上所有值錢的物品,摘走活體器官。
或是直接將你活生生獻祭掉,以獲取短暫壽命。
這世界。
妖魔鬼怪,魑魅魍魎。
仙道術法,邪道魔功。
奪舍這等殘忍秘術都有,區區奪壽之法、全身換血之法、更換器官之法,自是數不勝數。
遇到這類修士,能避則避。
他們不僅殘忍,而且與魑魅魍魎、邪祟鬼怪接觸,身上說不定寄生著某種可怕的東西。
小林邊尚且還好,都是些當年從十萬山開荒回來的修士。
玄青坊市則魚龍混雜,外來散修太多,無法分辨好壞。
陸尋秉持著謹小慎微,逛了圈小攤子,買了五十斤丁等靈米、煉制凝血丹所需藥植后,迅速離開坊市。
一路上小心提防,有驚無險地回到家中。
回家后。
陸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徹底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
修仙法,練極道,鉆研木風箱,搭臺建灶,累了休息,餓了吃血食。
日子過得無比扎實。
這期間。
靈米和柴火陸續送達。
陸尋將柴火背至側房。
這樣,寒冬到來后,就不需要外出取柴火。
......
安穩的日子還沒過多久。
這天一早。
天氣寒冷異常。
大門被拍的哐哐作響。
“里邊的人出來!”
驚得二女紛紛起床,一臉慌亂的看著陸尋。
“你們在屋子里待著,我出去看看。”
陸尋起身,穿上厚厚衣袍。
打開大門。
門外是三個陌生的面孔,臉色陰沉可怕,一臉不善。
他們的衣著服飾統一。
乃是符師閣的人。
“三位道友,不知找在下何干?”陸尋先是行禮表示尊敬,而后開口問道。
“來找人!”為首的胖修士臉色略有緩和:“最近有人私自販賣我符師閣傳承,我等奉閣主之命,調查此事,南區淮水北岸,有一人被我等發現,以十五塊下品靈石,購得符師閣傳承,已被我等鎮殺,道友可知此事?”
陸尋心頭一凜。
竟是為此事。
“這段時日天氣寒冷,在下修為低下,整日不出,未曾了解過此事。”
“道友若是知曉此事,向我符師閣檢舉,若檢舉屬實,我符師閣必有重謝!”
目送三人離去,陸尋面色微動。
沒想到寒冬快到來,竟會發生這等事情。
幸好沒購買那修士手中的符師傳承,否則必會引火上身。
下午。
馮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出現在南區。
陸尋驚訝:“馮道友,你這是......”
馮柱長嘆道:“符師閣符師傳承遭泄,我等散修符師皆被召過去問話,一直被關了三天。”
“這符師閣恁霸道!這里是玄青宗的地盤,他一個外來勢力,竟在這里橫行霸道,當真是無法無天。”
鄰居陶宏垣眼睛一瞪,顯然對符師閣的行為十分不滿。
“陶道友謹言慎行。”陸尋眼皮子一跳,連忙關門。
以后要離這家伙遠一點,省的惹火上身,
五日后。
毫無征兆的,一條消息忽然擴散至小林邊。
泄露符師閣傳承的人,就藏在小林邊。
半日后。
又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個傳聞。
得此傳承者,可重鑄符師閣輝煌。
符師閣,乃是玄青坊市最大的符師聚集之地,擁有強大的人脈和數不盡的靈石,哪怕是玄青宗都要與之交好。
若得符師傳承,可建立與之相匹的勢力。
財帛動人心。
一時間。
整個小林邊變得格外浮躁。
往日夜晚極度寒冷,少有人外出。
如今。
陸尋隔三差五便感覺到有人踩著他的屋頂飄過。
兩女心驚肉跳,連覺都沒睡好。
陸尋面色冰冷。
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小林邊大亂是必然的。
“這其中,定有人想要借此機會,攪亂這口水潭,渾水摸魚。”
七天后。
遠處天邊飄過來一片黑云。
忽的一股冷風吹得窗戶劈啪作響,門外傳來李佃戶的聲音:
“下雪了!”
陸尋均勻吐息。
打開房門。
一股寒風襲來,卷著片片雪花,如凋零的花瓣般飄落。
“夫君,下雪了。”
喬玉兒開心的像一只小燕子。
自小林邊浮躁,人心鼓動。
喬玉兒也進入半閉關狀態,打坐苦修,日子可謂是枯燥乏味。
“玉兒,莫要凍著了。”
柳靈雁在臥室擔憂地喊道。
喬玉兒雖未入練氣一層,可有了氣感,體內誕生一絲法力,肉身受法力滋養,比凡人強太多。
“雁兒姐姐,你放心,我穿得厚。”
喬玉兒瞧見偏房門打開,蹦蹦跳跳的跑到陸尋面前,開心道:“夫君,我有氣感了。”
“估計今年冬季過了,你就能成為一名修士了。”
陸尋笑著說道。
“嘻嘻,借夫君吉言。”喬玉兒嬉笑道。
“快進屋吧,別凍著了。”陸尋愛憐一笑。
“嗯。”
喬玉兒微微哆嗦,飛快的鉆入臥室內,關門的時候,她喊道:“夫君,側房還有些位置,你來側房閉關吧,要不然雁兒姐姐見到你的時間就少了。”
“好。”
“陸道友。”
門口響起馮柱的聲音。
陸尋推開門,但見馮柱與數位小林邊南區的修士聚在他家門口,有不少都是熟面孔,甚至連李佃戶都在其中。
他一一拱手致意,這才道:“馮道友,可是小林邊事態嚴重了?”
“正是。”
馮柱面色凝重,說道:“如今已過去半月,眼瞅著一天比一天冷,泄露符師傳承的人仍未查到,符師閣決定挨家挨戶搜查,把玄青宗規矩視若無睹,屆時,小林邊必將陷入一片混亂,尤其是南區,與坊市相隔最遠,那人極有可能會躲藏在南區,我等應當團結,維持小林邊南區的安穩。”
馮柱是南區唯一的符師,好友眾多,他說的話,有一定的份量。
“馮道友所言極是,符師閣這樣決議,到時候小林邊又是雞飛狗跳,說不定有人會趁火打劫,南區在小林邊五區當中,安全性本就墊底的,到時候誰會預料到南區會發生什么。”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大伙擰成一股勁兒。”
說話的是個女修,聲音粗糙沙啞,六十多歲,穿著厚厚的棉衣,臉上密布著皺紋,黑銀發相間。
陸尋掃了她一眼。
此人姓郝,與他年紀相仿,是當年入山開荒的一員,被一頭邪祟寄生,雖斬了邪祟,卻損耗了二十多年的壽命。
“哼,玄青宗就任由符師閣這般擾亂秩序?算什么北寒域第三宗門!”陶宏垣冷哼一聲。
陸尋看了眼陶道友,不著痕跡的退后一步。
“陶道友,莫要胡言亂語,玄青宗忙著開荒,據我所知,他們已經出動數名筑基修士,與千余名外門弟子,于十萬深山中開辟安全區。”
“不過。”
“宮管事還在,只要他還在,小林邊就不會亂到無法控制的局面。”
馮柱知曉的事情比他們多太多。
符師,哪怕只是一階下品,都具有一定的社會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