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衍？！真的是你？！”

陳衍身形微滯，瞳孔驟然收縮。

無數記憶碎片如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閃回，最終定格在記憶深處那張塵封已久的模糊面容上

林震，原身父親曾經親近的師弟。

“林叔？”陳衍喉頭滾動。

“是我，是我。”

林震欣喜回應，三步并作兩步沖到陳衍面前，粗糙的大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你還活著！”林震的聲音沙啞得可怕，“青山鎮都在傳你被李博斯......”

話未說完，林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他身后的弟子連忙上前攙扶。

“師父，您內傷未愈，不宜激動......”

林震擺擺手，示意弟子退下，目光卻始終未離開陳衍的臉。

“進屋說。”陳衍沉聲道，伸手扶住林震顫抖的手臂。

練功房內，林震坐在木凳上，接過陳衍遞來的清水一飲而盡。

昏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了。

“你父親若在天有靈，看到你還活著，一定會......”林震的聲音哽住了。

陳衍沉默之后，緩緩開口：“林師叔，沒想到這些年，您一直在烏坦城。”

“當年我與你父親......唉！”林巖嘆了口氣，提起師兄，眼神中瞬間充滿了復雜的懷念與一絲痛楚，“你爹陳守拙，那就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他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時間，看到了青山鎮那座舊武館，那個面容古板、腰桿挺得筆直的男人。

林震望向窗外的月光，仿佛陷入了回憶：“當年我提議把武館遷到烏坦城，他說什么青山鎮就這一家武館，死活不同意。”

“為此，我們大吵了一架，最后我帶著愿意跟我走的弟兄來到了烏坦城。”

記憶中這位林師叔確實曾與父親爆發過激烈爭執，此后便鮮少踏足青山鎮。

不過現在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陳衍目光落在林震額角的傷口上：“林叔，您這傷是怎么回事？”

林震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還能是誰？自然是那個李博斯！”

他猛地拍案而起，卻又因牽動內傷而跌坐回去，臉上浮現出痛苦與憤怒交織的神色。

“我這次回青山鎮，就是懷疑師兄的死有蹊蹺。“林震咬牙切齒道，“那李博斯對外的說法是小衍你毒殺師兄，可我怎么也不相信師兄的兒子會作出那般行徑。”

“而且我查出來就在師兄遇害前三天，他曾和李博斯秘密進過魔獸山脈。那次回來后，整個人都變得不對勁。”

“哦？”

這陳衍倒是第一次注意到。

這個細節在原身記憶里確實模糊存在，卻從未深究。

“我去找那家伙對質，沒想到......”林震苦笑一聲，摸了摸額角的傷口，“五星斗者，在他手下連一招都走不過。這混蛋現在，恐怕有接近八星斗者的實力。”

陳衍瞳孔微縮。

“還有十幾天就是那他守孝結束，正式接管武館的日子了。”林震嘆了口氣，“武館雖然不是什么大勢力，但在青山鎮也算一方豪強，每年光收學徒費就有上千金幣金幣...”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更重要的是，那是你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啊......”

陳衍腦海中浮現出原身父親的形象。

那個古板嚴厲，卻又會在深夜偷偷給發燒的徒弟送藥的男人。

“父親他......”陳衍輕聲道，“一直很固執。”

林震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懷念的笑容：“是啊，固執得像塊石頭。”

“他就是這么個人，表面冷硬，心里比誰都軟。記得有一次，一個窮人家的孩子交不起學費，你父親當面把人罵得狗血淋頭......”

“結果呢？”陳衍接口道，這段記憶他也記得。

“結果那孩子偷偷翻墻進來偷學，被你父親抓個正著。“林震笑道，“那老頑固不但沒趕人，反而每天半夜親自教那孩子練武，還把自己的飯分給他吃。”

陳衍微微頷首。

原身記憶中，父親總是板著臉，對徒弟要求嚴苛到近乎苛刻，可每當有人遇到困難，他又總是第一個伸出援手。

“小衍...那個叫小醫仙的姑娘，可是你的朋友？”林震突然詢問，打斷了陳衍的思緒。

陳衍眼神一凝：“她怎么了？”

林震臉色陰沉：“李博斯接管武館后，一直在給藥齋施壓。他手下三天兩頭去找小醫仙麻煩，說什么要徹查胡大之死......”

胡大，那個在離開武館后山時自己殺死的家伙。

陳衍當然明白大師兄這番動作，是借胡大之死做文章，要逼小醫仙吐露自己的行蹤。

他沉聲道：“必須盡快解決大師兄這個禍患。”

林震臉上的皺紋更深了幾分，苦澀地搖頭：“談何容易？他現在有狼頭傭兵團撐腰，自身實力又突飛猛進......”

陳衍沒有接話，而是從懷中取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推到林震面前。

“林叔，這些錢您拿著，繼續調查父親之死的真相。特別是大師兄實力突增的原因，還有他與狼頭傭兵團的關系。”

林震打開錢袋，里面赫然是數百枚金幣，哪怕是作為武館館主的他，一年也攢不下這般積蓄。

“這...你哪來這么多錢？”林震十分震驚。

“這個您不必操心。”陳衍站起身，“十天后，我會回青山鎮。在那之前，希望您能提供更多關于大師兄的情報。”

林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像是下定決心般說道：“好！我會繼續調查。不過你要答應我，在沒有十足把握前，不要貿然回青山鎮。”

陳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林叔，您先養傷。對了，這間練功房......”

“盡管用！”林震豪邁地一揮手，“別看這武館破舊，該有的家伙什一樣不少，都是照著青山鎮武館的模樣，原樣打造的。”

“時候不早了，您先休息。”陳衍看了眼窗外，“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林震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小心些。烏坦城不比青山鎮，這里的水更深。”

陳衍點頭告辭。

走出武館時，已是入夜，烏坦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他抬頭望向星空，腦海中思緒萬千。

大師兄的追殺、小醫仙的處境、即將到來的大比......千頭萬緒，卻又有條不紊地在心中排列組合。

“系統。”陳衍在心中默念。

淡藍色的光幕在眼前展開：

【當前等級：斗者一星】

【經驗值：531/2200】

【功法：磐石錄（玄階低級）；升級進度：1071/3000】

【斗技：碎骨勁（玄階中級）；升級進度：3000/3000（已達到上限）】

【身法：蟬影步（玄階低級）；升級進度：1/3000】

玄階低級的身法，加上玄階中級的斗技，配合一星斗者的實力，即使面對五星斗者也有一戰之力。

但大師兄至少有七星甚至八星斗者實力，還有狼頭傭兵團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