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云，你在嘀咕什么，這事還得從根源解決禍害，去找三長老。”

師尊完全是掛牌掌門，天玄宗的事務多半是三長老在管理。

找他或許能有線索，宗門大比報名需要本人腰牌證實身份。

言昭昭嫌棄腰牌配色丑，從來不帶在身上，都鎖在儲物袋中，剛才她第一時間去找腰牌。

一塊黑白相間的牌子靜靜躺在地上，金色名字上積起灰塵，從丟進來就沒挪過位置。

“三長老一貫秉公執法，凡事都講究規矩，絕對不允許自己負責的宗門大比出現狀況。”

賀清云思考片刻，順著言昭昭的思路說下去。

“來之前我打聽過，三長老如今在青蓮鄉。”

“行，出發！”

言昭昭吸了口氣，率先走出去推開門，屋外的第一縷陽光落到她身上。

整個人蒙上了一層光輝，饒是從小和言昭昭一起長大的賀清云，也恍了神。

少女側過頭，高高的鼻梁上，藍色眸子溫潤如水，讓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眉間一抹紅痣使得她不在人間，彷佛天上來人。

修仙界一直流傳，沒有人能抵擋住言昭昭三秒，因為三秒以后，你就會折服在她的美貌下。

五彩的大袖衫在她身上都被穿出了仙人之姿，這點賀清云尤為佩服。

兩人站在光禿禿的主峰，身后幾座屋子各有各的輝煌，但中間的大殿破破爛爛。

最高處掛著木牌子，三個大字“是個峰”被蜘蛛網蒙住。

眾人每次從哪里過都尤為小心，生怕自己動靜大了，牌子就掉下來。

言昭昭環顧一周，除了二人，周圍沒有一點活人氣息，“宗門大比將近，師弟們還不回來？”

“總會回來的，師姐莫要憂心。”

賀清云擋住言昭昭的視線，話是這么說，但他心里清楚，幾個師兄怕言昭昭怕的要命。

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會回來。

少女嘆氣搖頭，面上滿是惋惜，“罷了罷了，出發青蓮鄉。”

高山上少女意氣風發的聲音傳來，大手一揮，老老實實走樓梯。

兩人一個沒靈力，一個靈力不穩，保險起見還是選擇爬樓梯。

一紅一五彩的身影在半山腰漸行漸遠，途中，言昭昭的繡花鞋還染上了鳥糞。

賀清云拿出新鞋子，趁言昭昭換鞋時，若有所思拿起一旁掉落的羽毛，“奇怪，怎么這么像鳳凰？”

應該是錯覺，鳳凰一族十五年前被滅族，沒有留下活口。

半山腰的落葉飄飄落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言昭昭率先登頂。

入眼是一大片竹林，郁郁蔥蔥，風吹過竹子發出嘩嘩響聲。

竹子之后，傳來兵刃交接的聲音，少女慢慢移過去，一把薅起地上才冒頭的筍子。

竹林后面一群身穿天玄宗服飾的弟子各自對陣，打的不可開交。

“大師兄，你有沒有聞到什么香味？”

為首的少年袖口環繞一圈竹子，一身正氣，冷眼指揮眾人動作，聽到身邊人的提醒。

皺起眉頭，仔細吸了一大口氣，“冷冽中又帶著一絲芙蓉花香。”

“壞了，言昭昭又來薅羊毛了，師弟，你來看著練劍。”

少年拿起一旁的劍，腳下生風迅速往弟子居跑去。

“跑什么？這么不待見我？”

比聲音先到的是言昭昭身上的香氣，兩人雙手環胸，擋在卓羽的必經之路上。

“上次大師姐還帶你們大賺一筆，這么快就忘本？看來你這鐵面師兄的名頭也不怎么樣。”

言昭昭發動嘴炮攻擊，賀清云緊隨其后，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不亦樂乎。

“閉嘴，你們還敢提，大賺一筆賺的是誰的錢？”

被擋住，卓羽無奈認命，心中暗下決定這次絕不讓言昭昭騙到錢。

“愿賭服輸，誰讓你下注不看人。”

卓羽反駁，“那小子平時存在感那么低，誰知道能單挑過二師弟。”

言昭昭挑眉，自信發言，“錯了，我說的是，看我。”

賀清云緊跟，“千面賭王言昭昭。”

“對，是我，低調。”

卓羽：“......”

青蓮鄉眾人好戰，時刻都在打架，受傷在所難免，看病修補武器都要花錢，自然而然形成了下賭風氣，來錢快。

卓羽號稱“不敗神話”，哪成想，言昭昭就是那個最大變數。

三天前擂臺賽，賠率1:1000，卓羽自信下注，二師弟是他一手教出來，對面那小子成不了大氣候。

結果，血輸，連老婆本都輸完了。

“說吧，你倆這次來又來干什么。”

卓羽一臉戒備，捂緊錢袋，默默往后退幾步，恨不得離言昭昭八米遠。

“放輕松，羽羽，三長老在哪？”

言昭昭揚起一個自認溫和的笑容，在卓羽眼中堪比閻王索命。

他自信下注的時候，言昭昭就是這樣迷之微笑，淡淡地看著他。

“大殿。”

少年留下兩個字，趁著言昭昭沒反應過來，一溜煙就跑回弟子居。

留下兩人在風中凌亂，“.......”

看他怕成這樣，言昭昭滿頭黑線，“是不是你又說我壞話？”

賀清云搖頭，青蓮鄉的人頭腦簡單，一根筋，說多了浪費口舌。

旁邊的二師弟禮貌朝言昭昭點頭，要不是走不開，他都想為言昭昭帶路。

“言師姐好，不必理會我師兄，前些日子，他本打算為本命劍加上千年天火液，哪成想輸的血本無歸。”

“他本命劍就是老婆？”

言昭昭想起這些天聽到的謠言，說是卓羽下賭輸瘋了，天天念叨自己老婆沒了。

“哇，言師姐好厲害，這都能猜到，確實叫老婆，只不過還在鑄造期，師兄藏的緊，說是要給本命劍一個獨一無二的開劍禮。”

“言師姐可別傳出去。”末了，二師兄還補充一句。

言昭昭點頭，本命劍叫老婆......好名字。

不過，對劍修來說，本命劍確實就像另一半。

兩人告別二師兄，走在路上，賀清云冷不丁冒出一句，“師姐，你是不是收買他了。”

那二師兄的神態太奇怪，看向師姐的眼神就像看到了財神爺。

沒有覬覦，完全是崇拜。

“想知道？”

賀清云求知欲爆表，重重點頭。

“不告訴你。”

其實她也沒干什么，鑒于對下賭的尊重，每次大比她都會拿出一部分靈石給決斗雙方。

兩人走后，角落的少年呆呆抬起頭，視線緊緊跟隨言昭昭，露出的手腕上滿是傷痕。

他便是決斗中的另一方，外門那個蒙塵的天才。

“總算找到你了，跟我回去上藥。”

二師兄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蹲在少年跟前，一把拉起他。

少年下意識反抗，二師兄自小莽慣了，下手沒輕沒重，硬是把人骨頭捏的咯吱作響。

劇痛襲來，少年眼底閃過片刻清明，看了看二師兄的后腦勺，停下掙扎，乖乖的跟他去包扎。

罷了，他沒腦子，不和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