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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追兵

薩姆依費勁兒地把寧次從坑里拔出來,意外地發現,這小子怎么站都站不穩了。

薩姆依架著他問道:“你還好嗎,寧次?”

她心想:真不愧是傳說中的綱手姬,一指頭就能把寧次戳成這樣,與雷影大人相比起來,亦是不遑多讓了。

寧次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好似嘴皮子都癱了一樣。

這下薩姆依是真有些嚇著了,馬上把人放平,就要做些常規的急救檢查。

正要動手,寧次“吁——”得出了口長氣,自個兒就翻了起來。

薩姆依狐疑道:“沒事兒了?”

“沒事兒了。”寧次答道。

“這個叫作‘術亂身沖’,是攻擊神經系統的獨門忍體術!”

剛才距離太近,寧次來不及動用雷鎧,只以回天作防護,但還是讓綱手那雄渾大氣的查克拉打進來了些許。

這一招術亂身沖能夠擾亂人體神經元間的正常傳輸,端的是奇妙非常。

他的柔拳雖然進益不少,但確實還沒練到那么細微的境界,解開頗費了番功夫。

嗯,又有了一個課題方向。

寧次抽著冷氣站起身,看著自己撞出來的一片狼藉咋舌不已。

區區一彈指,這威力實在是夸張。尋常上忍哪里挨得了這一下?

便是以他經過雷遁淬煉的體魄加上回天的防護,此時都渾身酸疼了。

想到這兒,他心中不由得一陣熱切。

強才好,強才不枉跑這一趟!

這時候,宇智波泉和拉希已經一人一個扛了過來,招呼道:“還不走?”

“走!”

四人身形一閃,齊齊掠入夜色之中,都覺得輕松暢快。

團藏的喉舌盡數被拔除,等他發覺不對,一來二去要糜費不知道多少時間。

等木葉的人再趕到這里,天曉得他們已經跑到哪里去了,如何還追得上呢?

只是天下間的事情,豈能盡在一人掌中?

......

復歸寂靜的庭院中,地面突然一陣扭曲,升起兩道身影來。

大蛇丸既然已經與綱手照過面,雖說給她時間考慮,可又怎么會不留意她的動靜呢?

藥師兜快步上前,一把抓起繡著“賭”字的茶綠色長褂,湊到鼻尖嗅了嗅上面濃烈的血腥氣。

“對方應當是掌握了綱手姬患有創傷后心理障礙的準確情報,大蛇丸大人!”

“戰斗結束得很快,綱手瞬間就被拿下了。”

雙臂垂落的大蛇丸咬牙恨道:“老頭子真是昏庸到極致了,他怎么能讓團藏知道這件事!”

就如同團藏沒有告訴云隱,他依舊喊了大蛇丸來一樣。

大蛇丸也并不知道云隱會來,因此只以為是團藏先下手為強了。

“快追上去,那個混蛋是真的要殺了綱手!”

......

曠野之中,云隱村的四位正披星戴月地極速前進。

“有人追上來了!”跑在最后的寧次突然喝道。

拉希皺眉問道:“靠近得很快嗎?”

爬滿臉頰的青筋使寧次看起來有些猙獰,他應道:

“對方是土遁的大師,潛航的速度非常之快!”

寧次咬了咬牙,停下了腳步,整個隊伍隨之回頭駐足。

寧次靜息閉目,將白眼的超凡視界開到極限。

這種程度的土中潛航之術,迄今為止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少頃,寧次起身道:“是大蛇丸和他的部下藥師兜。”

他知道大蛇丸會來找綱手治療,但無法掌握具體的時間,沒想到居然這就追上來了。

寧次說著話轉向來路:“你們帶人先走,我來......”

一道人影“呼”得飛了過來,寧次下意識地閉嘴伸手接過,這才沒讓加藤靜音摔在地上。

“開什么玩笑,小兔崽子!”

拉希越過寧次,拍了拍他的肩頭。

“老夫我乃是二代目雷影的弟子,三代目和四代目的老師。”

“豈有讓年輕人斷后的道理?”

“快走吧!”

二代目、三代目雷影珠玉在前,為全村之表率,為云隱鑄就了不可磨滅的精神,作為一路見證過來的老人,拉希當然也有自己的氣魄。

寧次還待再爭一爭:“大蛇丸在日前與猿飛日斬的戰斗中身受重傷,狀態極差。我也留下來,能夠把他葬在這里也說不定!”

卻是薩姆依少見地駁斥了他:“理智一點,寧次!這是在火之國境內,一旦團藏反應過來,不僅任務會失敗,我們全都得陷在這里!”

“盡可能迅速脫離才是現下最重要的事情。”

“我還是你的長官和監護人,我命令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泉一言不發,但這顯然就是支持薩姆依到態度。

拉希回頭豎起一個大拇指,沖三人笑道:“放心去吧。寧次說得對,不過是殘血的大蛇丸罷了!我會很快追上來的”

“既然有人追蹤,你們就拐進山林之中吧。”

......

一刻鐘之后,大蛇丸和藥師兜循著蹤跡一路追來,正正懟上曠野之中佇立的老邁身影。

等候許久的老爺子眉頭一挑,一巴掌拍在地面之上,只見三丈之外的地面轟然炸開一道雷光,“欻欻”竄出兩個人影來。

落地的藥師兜推了推眼鏡:“真是令人意外,沒想到對手竟然會是云隱。”

大蛇丸微微喘著氣,冷聲道:“不要廢話,快點解決掉這個老家伙!”

由于大蛇丸現在狀態非常糟糕,無法使用包括通靈之術在內的任何忍術,根本離不開藥師兜。

所以他們二人并不能分開行動,只能拿下眼前的攔路者再一起追下去。

拉希雙手捋了一把頷下的白胡子,開口發聲,沉悶如雷:

“心率不齊、滿身疲態,看起來好像還發著低燒......在跟三代目火影的戰斗中受創不淺啊,大蛇丸!”

“不過即便如此,仍舊視老朽如無物,這便是名傳天下的三忍吶。”

拉希抬起雙手,五指微屈,竟微微顫抖。

“老夫真是...老到快死了,還能熱血沸騰到不能自已!”

“往前三十年,我這樣的家伙在三忍面前,與路邊一條野狗也沒什么差別吧?此生最后的余燼,能在大蛇丸面前燃燒,我也應無憾了!”

大蛇丸嗤道:“故弄玄虛的家伙!哪里來的無名之輩,也敢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亮藍色的電弧自老人眼耳口鼻等七竅之中爭先恐后地逸散而出,仿佛久在樊籠中的猛虎,迫不及待地要重獲自由、仰天長嘯。

拉希一聲斷喝,終于暢快無比地解放了自己摘獲之后便足足壓抑至今的力量!

“殺你之人是云隱的拉希,大蛇丸!你這個弒殺親師的冷血禽獸,且來試試看吧。”

“看看老朽是不是在——故!弄!玄!虛!”

彗星一般明亮的光芒轟然炸開,把這漆黑的曠野照得亮如白晝。

大蛇丸和藥師兜聯袂飛身后退,眼睛里是說不出的震驚——

“開什么玩笑!這是......云隱的雷遁查克拉模式,完全體的‘雷影之鎧’?!”

這下麻煩了!

......

繼續前進的三人鉆進山林里迂回轉移,危機壓在人心頭,氣氛有些沉悶。

寧次正在心里焦急地算著賬。

根據義父描述,猿飛日斬還是帶走了大蛇丸的雙臂。

這個狀態下的他,與藥師兜配合通靈出萬蛇,以一敵二與被下藥的自來也、消耗了大量查克拉的綱手戰斗,三招兩式就完全落敗逃走了。

應該,強度沒有很高吧?

拉希老爺子的雷鎧用起來完全是氪命,可千萬得速戰速決吶!

“寧次。”宇智波泉在他背后發聲。

她勸道:“薩姆依是對的,你不要介懷。你可能...不太具有執行任務的相關經驗。”

寧次搖了搖頭:“沒關系的,泉,不必如此委婉。”

他感慨道:“我沒有經歷過戰爭。從前,又一直被村子保護得太過。”

“哪怕成為上忍出道以后,都有薩姆依時刻陪在我身邊。”

“說起來,我沒有真正像一個忍者一樣去執行過任務。”

“其實,沒有情報、沒有支援、意外頻發,這些才是忍者的常態。”

“我并不是不懂得道理,只是...剛才給大家添麻煩了,抱歉。”

“原諒我,薩彌!”

馱著綱手的薩姆依回過身來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么,卻正好看見寧次驟變的臉色。

隊伍立刻再次停下。

宇智波泉問道:“又有人追上來了嗎,怎么會這么快?”

寧次陰沉著臉色點了點頭。

他感受著從上下四方三百六十度壓來的視線,這如有實質的份量,如芒在背的壓迫感。

對方毫不掩飾地沖自己打著招呼,而這個手段,他分明再熟悉不過。

寧次沉聲開口:“來的是白眼日向,不必設伏了。”

兩女聞言,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被日向一族追擊的話,不回身把人全部殺光,是不可能脫身的。

薩姆依急忙問道:“來了多少人?”

寧次望向南方,回道:“三個人...帶隊的是高手,至少他的白眼,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什么好說的了,應戰吧!”

......

日向火門撥開濃密的枝葉,一片空地出現在眼前。

皎潔的月華自林木的間隙間灑落,在少年的臉上映出斑駁的光影。

“家主?”火門請示道。

微微愣神的日足反應過來點點頭,帶頭躍了下去。

寧次緩緩睜眼起身,看向數丈之外的來人。

“真令人驚訝,日向一族的族長竟然會親身前來......”

“九年不見,您風采依舊啊,大——伯——!”

日足卸下披風,露出一身同樣潔白如雪的練功服來。

他打量著寧次,頗為感慨地開口:“你長大了,寧次。”

“白色很適合你,像日差年輕時一樣。”

“不過你比他優秀。我聽說了一些消息,不滿十三就成為上忍了嗎?真是令人驕傲。”

寧次冷笑一聲:“你還有心提起自己的親弟弟啊。他不是連姓氏都被你們抹去了嗎?”

日向日足眼神一肅:“聽雛田提起,你喬裝去看過他了是嗎?”

“怎么樣,如孤魂野鬼一般,姓氏被收回,尸骨也不能回歸族地......很凄涼吧?”

“這都是我的錯誤。”

“我沒能盡早察覺到日差的謀算,最終放任他鑄成大錯,令自己成為家族數百年來獨一無二的恥辱......”

“都是我這個兄長的責任!”

“我必須彌補自己的過錯。跟我回去吧,寧次。我會盡力保全你的性命,并讓宗老們重新接納日差回歸族譜!”

“嘖!”

寧次的嘴角抽搐不已,即使以他兩世為人的禮貌,竟然都無法露出哪怕一絲絲的假笑來。

“真是......讓人惡心得想吐吶!”

“保全我的性命?是指乖乖被打上‘籠中鳥’,從此將生死置于你們這些宗家的一念之間?”

“讓日向日差回歸族譜?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想回去呢?我的生身父親日向日差,可是以生命為代價才換取到我們父子二人的自由啊!”

寧次伸手點了點日差背后的兩個跟班:“喂,你們兩個。”

“戴著木葉的護額,把額頭擋得嚴嚴實實,是分家吧?”

“我想問問你們,給別人當狗,真的那么舒適嗎?”

他指著日向日足,喝道:“宗家的這些家伙,從來都把自己干干凈凈的額頭大大方方地坦露在外。”

“你們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心底里從來就沒什么想法嗎?”

左邊面相年輕些的青年只是不語,而右側老成些的則沉靜地開口應對:

“‘籠中鳥’是保護族人的術。宗家傳承秘技,分家護衛宗家,這是經過歷史檢驗的合理的制度,可保家族長盛不衰。”

“你和你的父親,統統都誤入歧途了,日向寧次!所以才會犯下令家族蒙羞的罪行!”

寧次長出了一口氣,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他嘆道:“好吧,是我的錯。”

“拴著鏈子長大的牲畜,把脖子上的項圈當作了水和空氣一樣的,生存的必需品。”

“明明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才對,對這個操蛋的瘋癲世界——”

“非得親手把他砸爛才行!”

“日向日足——!”

寧次放聲大喝,向來溫潤的臉上是少見的激烈。

猙獰的血管暴突而起,密密麻麻地爬滿他大半張臉頰,在月光的映照下,真如夜中擇人欲噬的惡鬼。

“說句實話,你是念著兄弟之情的,這點我認。你是當年唯一試圖幫助過我們父子的人!”

“但你那有限的善意,脫不出名為‘宗家’、‘分家’和‘籠中鳥’的窠臼。”

“身為宗家族長的你,身心都無法背叛宗家這個階級,仍然是一樣的‘食人之人’!”

“仍然是趴在親族身上吸血的、可恨的壓迫者!”

“我一定會殺盡宗家的蟲豸們,給日差償命。”

“就從今夜開始!”

“就從你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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