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人！”

來者正是海野伊魯卡，他看到鳴人安然無恙，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又板起臉，準備訓斥這個膽大包天的學生。

抬眼看向伊魯卡，在鳴人的法眼之中，伊魯卡不再是一個單純的人。

能看到伊魯卡體內查克拉在經脈中運轉，能看到他溫暖善良的靈魂，但又夾雜著因父母之死而對“九尾”產生的深藏恨意。

甚至還能聞到伊魯卡身上淡淡的粉筆灰和教案紙張的味道。

這就是渡劫期修士的威能，洞察萬物，直指本源。

“伊魯卡老師。”鳴人開口，聲音依舊是十二歲少年的清亮，但語調卻平靜得讓人感到陌生，“您來抓我了啊。”

伊魯卡一愣，他感覺今晚的鳴人有些不一樣。沒有了平時的咋咋呼呼，反而冷靜得有些過分。

“鳴人！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竟然偷取封印之書！”伊魯卡厲聲喝道，試圖用老師的威嚴來壓住場面。

就在這時，另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不遠處的樹干上，臉上帶著陰謀得逞的笑容。

是水木。

“伊魯卡，別那么大聲嘛。”水木笑著說，“鳴人已經得到了封印之書，他已經不是我們這個級別的忍者了。”

“水木，你果然在這里！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伊魯卡瞬間明白了一切，憤怒地看向水木。

鳴人則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表演，在他的神念感知中，水木的靈魂充滿了陰冷、嫉妒與暴虐的負面情緒，像一個散發著惡臭的垃圾桶。

這種貨色，在修仙界連給他當看門狗的資格都沒有。

“鳴人，把卷軸交給我！”水木貪婪地盯著鳴人背后的巨大卷軸，“伊魯卡是不會認可你的，他跟你一樣，打心底里憎恨著你這個怪物！”

“水木，住口！”伊魯卡大吼。

“為什么要住口，難道不該讓他知道真相嗎？”水木的笑容變得猙獰，“十二年前，村子頒布了一條特別的規定，這條規定只有你不知道，鳴人。”

“什么規定？”鳴人揣著明白裝糊涂，配合地問道。他很好奇，當年的自己聽到這個真相時，內心是何等的痛苦與崩潰。而現在，他只想靜靜地欣賞這場鬧劇。

“那就是，絕對不能談論你是九尾妖狐這件事！”

水木的話語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他認為的鳴人最脆弱的地方。

“你！就是當年摧毀村子，殺死了伊魯卡父母的怪物！你就是九尾妖狐的化身，所以全村的人都討厭你，憎恨你，伊魯卡也一樣！”

森林里，瞬間陷入了死寂。

伊魯卡震驚地看著鳴人，他害怕看到鳴人崩潰絕望的表情。

然而，他失望了。

鳴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震驚，沒有憤怒，沒有悲傷，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動搖都沒有。

他就安靜地站著，清澈的眼睛倒映著水木扭曲的臉，也倒映著伊魯卡充滿擔憂的臉。

“哦，原來是這樣啊。”

許久，鳴人開口了，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九尾妖狐，嗯，我知道了。”

這算什么反應？

水木和伊魯卡都懵了，這和他們預想中的劇本完全不一樣！

正常的小孩子聽到這種足以顛覆世界觀的殘酷真相，不應該是抱著頭痛苦尖叫，或者直接精神崩潰嗎？

“你，你這是什么反應！”水木有些色厲內荏地喊道。

鳴人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一眼，水木卻感覺自己仿佛不是被一個十二歲的少年注視著，而是被一尊來自亙古的洪荒神明盯上了。

目光下，自己的一切秘密，一切陰暗都無所遁形，靈魂在戰栗，在哀嚎！

噗通一聲，水木竟然雙腿一軟，從樹干上摔下來。

“一個連自己力量都無法掌控的凡人，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對我評頭論足？”鳴人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言出法隨的威嚴。

“你所謂的真相，于我而言不過是過眼云煙。我，是我。妖狐，是妖狐。如此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

“至于你。”鳴人轉向伊魯卡，“你心中的糾結我也看到了。你恨它，卻又無法真正地恨我。辛苦你了，伊魯卡老師。”

伊魯卡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完全無法理解鳴人到底在說什么，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學生，陌生到了極點。

“少，少在那里裝神弄鬼了，怪物就是怪物！”

水木被鳴人一眼就嚇破了膽，惱羞成怒之下，他從背后抽出一把巨大的風魔手里劍，旋轉著呼嘯著，朝著鳴人狠狠擲去！

“去死吧，妖狐！”

“鳴人，小心！”伊魯卡瞳孔驟縮，想都沒想就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鳴人的面前。

噗嗤！

巨大的手里劍深深地嵌入了伊魯卡的后背，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綠色馬甲。

劇烈的疼痛讓伊魯卡悶哼一聲，但他沒有倒下，反而死死地護住身后的少年，嘶吼道，“鳴人，快跑！”

鳴人靜靜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這個背影，鮮血順著手里劍的邊緣滴落，在地上濺開一朵朵小小的花。

一股奇異的感覺，像一股暖流輕輕觸動了早已冰封了數不清年月的道心。

“為什么？”鳴人輕聲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因為。”伊魯卡忍著劇痛，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因為你不是什么妖狐，你是我認可的，優秀的學生啊，漩渦鳴人。”

轟！！！

這句話在鳴人的意識之海中轟然炸響，困擾了他數不清年月，讓他遲遲無法踏出最后一步的心魔枷鎖，在這一刻，發出了“咔嚓”一聲脆響，裂開了道微不可見的縫隙。

原來如此，這個世界的我，所求的不過就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語。

這是鳴人貧瘠的童年中得到的第一份，也是最沉重的一份認可。

鳴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深邃的漠然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能融化萬古冰川的溫和笑意。

“我明白了，伊魯卡老師。”

伸出手，鳴人輕輕扶住伊魯卡，將一股溫潤平和的生命能量，悄無聲息地渡入伊魯卡體內。

這在修仙界被稱為，乙木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