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勤部今天是沒有組長這個職位的。”張塵向陳曉解釋道，“但明天就有了。

“老板決定從明天開始改組外勤部，將外勤部分成若干小組，而我，就擔任第一小組的組長！”

“原來是這樣。”陳曉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那你是真牛批！”

第一小組組長，聽著就地位很高好嗎？

“那外勤部部長這個職位還有嗎？”陳曉又問道，“如果有的話，由誰來擔任？”

“問得好。”張塵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

陳曉：“……”

可惡，你為什么學我！

……

將近八點，張塵離開私鬼訂制，回到了那個臨時居住的破舊樓房。

“這一天，可真漫長啊。”張塵躺在床上，感覺有些疲憊。

身體不累，因為他已經被陰德修復了身體。

但精神很累。

和夢中男一起完成任務，又殊死搏斗干掉夢中男，氣還沒喘勻呢，周若慈就追了上來，好不容易干掉周若慈，又得和老板周宏虛與委蛇。

張塵覺得這一天，好像被他過成了一周。

怎一個累字了得啊！

“看來你今天又做了很多事。”

張塵剛感慨完，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張塵愣了一下，卻見一道煙霧從空中落下，飄飄然凝聚成了一道絕美的倩影。

這道倩影長得很漂亮，膚色并非厲鬼常見的慘白色，反而帶著一絲紅潤。

她的眼睛很大，但卻沒有什么神采，看起來頗為生人勿進。

倩影的身周散發著一種奇異的特質，明明這種特質張塵都已經習慣了，可此時他卻又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

這是一種很難以形容的念頭，讓張塵好像回到了deadline將近劇本卻還未完成的夜晚；回到了明天就要高考卻怎么也睡不著的夜晚；回到了初次和女生出去看電影，然后決定不回宿舍的夜晚……

誒不對，張塵沒和女生一起不回宿舍過。

“劉雅？”

這突然出現的女人，自然就是劉雅。

再次見到劉雅，明明沒過幾天，可張塵卻還是相當開心：“平安公寓的事情處理完了？”

“嗯，已經處理完了。”感受到張塵的欣喜情緒，劉雅沒有表情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微笑。

這抹微笑很淡，但卻自然、和諧，而又有著極強的沖擊力。

這種沖擊力來自于：一個從來不笑的人，竟然笑了！

就像一個從來都說自己喜歡女人的男人，突然宣布出柜了。

沖擊力真是要多強有多強！

反正張塵被劉雅這抹微笑，硬控了足足三秒。

“你怎么好像……”

“變了嗎？”劉雅接口說道，“變得更像人了？”

“嗯，更像人了。”

“以前我為了找弟弟，被憂慮侵染，丟失了很多表達情緒的方法。”劉雅主動解釋道，“但現在，我找回了一些。”

“找回了一些？”張塵想到平安公寓，“是因為這幾天你回平安公寓發生的事？”

劉雅點頭，說道：“是的，我成為兇煞了。”

張塵：“！！！”

我本來以為我這么快成為邪祟，還是滿級邪祟，已經非常厲害了，誰能想到，還有高手！

“平安公寓到底出什么事了？”雖然張塵很為劉雅成為兇煞而欣喜，但他更關心平安公寓的情況。

如果不是出了事，劉雅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晉升兇煞？

“也沒什么。”劉雅淡淡說道，“平安公寓附近出現了一群外來者。這些外來者自稱‘兄弟會’成員，他們威脅周圍的住戶，要求他們每個月都需要給兄弟會繳納一定數量的陰德作為保護費。

“平安公寓雖然有鑰匙保護，他們無法進入，但他們卻直接將整個平安公寓包圍了起來，揚言不交保護費，所有人都不允許出去。

“我為了保護平安公寓，和這些人打了一場，在戰斗過程中，我成為了兇煞。”

兄弟會……這什么鬼名字，《刺客信條》玩多了吧？

而且這幫人還收保護費？

你當陰界是銅鑼灣，你們cosplay古惑仔呢？！

劉雅這一番話槽點太多了，張塵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吐起。

不過，張塵也從劉雅輕描淡寫的話語中，隱約感受到了那所謂的“打了一場”中的艱難。

若不艱難，劉雅怎么可能臨陣突破，成為兇煞？

“哦，具體來說就是，他們老大是個邪祟，覺得自己很厲害，跟我單挑，被我一下子殺掉了。”張塵忽然聽劉雅補充道，“我的陰德恰好足夠了，我就順利晉升了兇煞。”

張塵：“……”

哦，是我想多了，原來一點也不艱難啊。

老大剛出場就被干掉了！

“誒，不對啊？”張塵忽然察覺一些問題，“邪祟想要成為兇煞，不是需要【養煞】嗎？你直接就升級了？”

劉雅點點頭，解釋道：“邪祟成為兇煞確實需要養煞，不過在此之前，我其實已經差不多養好了煞。

“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不就覺得在我身邊不自在，會產生一些瘋狂的想法嗎？那時候我的養煞就已經進入了最后的階段。

“房東死后，我又有了些感悟，終于養好了煞氣，只是陰德還未圓滿。現在陰德夠了，自然也就升級了。”

“原來是這樣。”張塵恍然大悟。

當初佳佳的爸爸范鵬還說劉雅是殺人太多，才會煞氣外溢，合著人家這是養煞進入最后階段了！

“等一下。”忽然，劉雅發現不對勁，她看著張塵，奇怪地問，“你怎么會知道邪祟成為兇煞，需要養煞？”

張塵矜持一笑，不好意思地道：“也沒什么，就是我已經成為邪祟了。”

“哦？”劉雅眼睛一亮，“那很好啊，恭喜你。”

“是吧。”張塵笑了笑，又問道，“不過我才剛剛成為邪祟，只是知道了養煞這個概念，還不知道養煞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養煞通俗點來說，就是激發自身的情緒。”

劉雅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煞氣的誕生源自于人的情緒，這種情緒可以是恐懼，可以是憤怒，也可以是悲傷。

“將這種情緒挖掘出來，不斷壯大，最終形成實質性的氣，便是煞氣。”

“情緒？”張塵沒想到煞氣會是這種東西。

他還以為煞氣是那種殺人太多形成的只需微微外放就令人膽寒的王霸之氣呢……

等等，這種煞氣是不是由恐懼形成的？

“就是恐懼情緒的外化。”劉雅聽到張塵的問題，肯定地道。

“那我懂了。”張塵了然，隨后想起了他曾經寫過的一個有關于情緒的游戲劇本，“我記得有‘七情六欲’這個說法。

“‘七情’喜怒憂思悲恐驚；‘六欲’生食色財權名。

“我想養煞的話，是不是只需要在‘七情’中選一種就行了？”

劉雅沉吟片刻，不太確定地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大多數邪祟會選擇恐懼、憤怒這些情緒。”

有沒有，后面試試就知道了。

張塵如此想著，又問起下一個問題：

“養煞是什么我大概明白了。

“那么，這個煞氣，到底應該怎么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