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一位偉大的導師——永遠懷念米爾德里德·德雷斯爾豪斯教授

鐘端玲

紐約州立大學（布法羅市）杰出教授

美國文理學院院士

米爾德里德·德雷斯爾豪斯教授被她的學生、同事和朋友親切地稱為米莉。我很幸運有米莉作為我1973—1977年在麻省理工學院的博士論文導師。

我于1977年畢業，論文是關于石墨嵌層化合物的。我是米莉在這個研究領域的第一個研究生，也是米莉的第一個女博士研究生。她和我一起進入了這個領域。在研究之初，我們一起研讀了綜述性的論文。許多年后，當納米科學開始流行時，米莉告訴我，她和我的合作研究具有歷史性的意義，因為這標志著她在納米科學研究領域的開始。納米科學也成了她影響最大的領域，2012年她獲得了久負盛名的科維理納米科學獎。

米莉是一位偉大的導師，不管是在課程教學還是在研究訓練方面。正是她精彩的固態物理學研究生課程讓我決定，要選米莉作為我的論文指導老師。我完全被她所教授的物理之美所吸引。她的課堂講義條理清晰，還為我提供了豐富的研究培訓，涉及多種實驗方法。她給了我一定程度的研究自由，在隨后幾十年的研究中，這種廣度和自由為我進入新的研究領域提供了極大的幫助。

米莉讓我做的第一個實驗是利用磁反射來研究石墨嵌層化合物的電子結構。這個實驗需要高磁場、低（液氦）溫度、遠紅外光學和電子學理論，這對我來說是個挑戰。米莉注意到我的困難，對我說：“我們會耐心地等待您。”

米莉也是一個很好的榜樣，尤其是對女性來說。她工作非常努力，幾乎沒有時間去買衣服。在致力于科學研究的同時，她還是四個孩子的慈母，但家庭中的工作并沒有影響她的研究。此外，她一直有演奏小提琴的愛好，直到生命的最后。我曾有幸在她家中彈奏鋼琴，她的兒子們則演奏小提琴和大提琴。

米莉的優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話總是鼓舞人心。她總是很早就來到實驗室，比如早上6點，但她從來沒有要求或暗示過自己的研究生也這樣做。她稱自己上午9點前的工作為首次輪班。

米莉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嚴厲的話，即使我在上面提到的磁反射實驗的液氦轉移過程中損壞了杜瓦瓶。她明白這項工作對體力的挑戰，這個實驗需要有足夠的肌肉來舉起又大又重的杜瓦瓶。

米莉還會慷慨地邀請學生來家里吃飯，由她負責做飯和洗盤子。知道我是中國人后，在我去她家吃飯時，她還特意做了米飯。

出于對碳研究的共同興趣，我們幾十年來一直一起參加碳領域的相關會議。雖然我的研究后來偏離了她對碳材料電子結構的關注，但我仍然積極參與碳領域的研究，并發明了含有短切碳纖維的智能混凝土。難以置信，米莉教授曾經的學生發明了智能混凝土！這無疑是她教學有效性的極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