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琴教授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學生正在腹誹她，繼續說道：

“另外提醒你一句，合流卡片的等級非常高，你必須先提升自己制卡師的等級。”

“我知道了。”

“那今天就這樣吧，明天你就可以去我的實驗室報到了。”

“好的，那教授再見了。”

“耽誤你這么長的時間，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家離學校不遠。”

萬琴教授從女士提包里摸出了一把車鑰匙，上面有一對銀白色的翅膀標志，還有“阿斯頓·馬丁”的外文標識。

“我剛買的跑車。”

“不會是用接私活的錢買的吧？”

“你猜對了。”

“好吧！看來接私活真的挺有錢途的。”

***

綠島學院大學部的校門外，原本應該是最為嘈雜的地段。

現在人流已經變得稀稀落落了，大部分學生已經離開了校園。

葉疏影站在大樹的陰影中，時不時抬頭向校門看一眼。

她在等待張林楓出來，然后順路一起回家。

自從昨天一起撐傘回家后，葉疏影就想多跟他聊一會兒，聊聊卡片的制作經驗，聊聊夢境卡片的觀感……

總之，就是想多聊幾句，多了解對方幾分。

她還是第一次這么想了解一個人，也是第一次主動等待別人放學。

所以，她有一點小尷尬，一直低著頭，怕被人發現。

但是，怕什么就來什么，很快就有人叫住了她。

“葉疏影，你在這里做什么？”楊柏打了一聲招呼。

“等人。”葉疏影淡淡的回答。

她的語氣就像樹影一樣稀稀疏疏的，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等朋友嗎？我跟你一起等吧？”

“不用了。”

“反正我也沒事，等你朋友出來，我們一起去咖啡店坐一坐吧。”

這時，在夕陽的余暉之下。

空蕩蕩的校園里駛出了一輛跑車，緩緩的駛過兩人的面前之后，才開始在馬路上急劇的加速。

震顫的聲浪發出澎湃的聲音，下一秒鐘就消失在馬路盡頭。

“好帥的一輛車，不知道是誰的車。”楊柏發出了羨慕的感嘆聲。

“是萬琴教授的車。”葉疏影回答。

聲調顯得有些低沉，仿佛情緒一下子沉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見里面坐著兩個人。”

葉疏影轉身獨自離開了。

任由楊柏喊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半點駐足的意思。

就像張林楓之前說的，他家離學校真的很近。

阿斯頓·馬丁的發動機，還沒有完成預熱，就已經到樓下了。

“這輛車怎么樣？”萬琴問道。

她還處在興奮之中，就像所有的魔女一樣，情緒比普通人更容易高漲。

“還不錯吧？”張林楓淡然地回答道。

“你這個人怎么一點激情也沒有？難道這就是一流制卡師必須具備的心境嗎？”

“并不是這樣，這只是我的個性而已。另外說一句，在我的眼中，車就是一種工具，能跑到目的地就合格了。”

“你這個人還真是無聊，你就沒有一點理想嗎？”

“理想嗎？”

張林楓推開了車門，雙眼追逐著一群鳥，看向了藍色的天空。

理想……

當然還是有的。

近期的理想，他希望妹妹盡快走出陰霾；

遠期的理想，他希望成為最高階的卡師。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如果不能一窺這個世界的全貌，那也太過可惜了。

不過他沒有跟萬琴老師說，他這個人不習慣跟陌生人談心。

就算認識萬琴教授已經很久了，但也只限于學生和老師的關系，張林楓覺得這算不得真正的朋友。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內心中也存在很厚的心之壁。

也許比他的家里蹲妹妹，或者滿臉冰霜的葉疏影，更加難以讓人接觸到內心。

回到了家中，張林楓打了一聲招呼：“采薇，我回來了。”

像往常一樣，沒有人回應。

但在張林楓低頭換鞋子的時候，忽然地板上鉆出了一窩五顏六色的花園鰻，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亂打。

“這又是怎么了？不要把魚腥味弄得我全身都是。”張林楓沖著屋里的妹妹大叫道。

“叮鈴鈴”的一陣手機響，妹妹又打電話過來了。

“出什么事了？”張林楓奇怪地問道。

“你又換女人了。”采薇發出了拷問。

“那是我的教授，她邀請我參加研究小組。”

“你答應了？”

“嗯，因為可以賺錢。”

“不要只是為了錢，就上那老女人的當，她也是一個魔女吧？”

“你還看的挺準的，我之前給你提過的，教授的確是一個魔女。”

“錢，我也會幫忙賺的，哥哥不需要勉強自己。”

張林楓突然聽到了不得了的信息，追問道：“你怎么賺錢？”

手機里沒有回音了，只能聽見加重的呼吸聲。

張林楓意識到可能觸及到妹妹的秘密了，于是他趕緊轉移話題問道：“我從教授那里打聽到了合流卡片的效果。”

“嗯。”

“你是打算把一半的魔素分給我嗎？”

手機聽筒里沒有回話，于是張林楓繼續說道：

“我覺得你沒必要做出這種犧牲，魔素對你也非常的重要吧？我的職業是制卡師，是對魔素依賴最少的職業。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為了我……”

“——我又沒說是為了你。”

聽筒里終于響起了聲音，妹妹生氣的打斷道：“你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要你幫忙做一張卡片，又沒說是給誰用的。”

“好吧，其實不管你要怎么用，我都已經決定先幫你做出來了。不過聽說這種卡片的難度非常高，恐怕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我可以等。”

“那就好，我馬上就做晚飯，求你別再召喚花園鰻了，屋子里全是魚腥味了。”

***

先做好飯。

送一份到妹妹門前。

孤獨的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飯。

等妹妹也吃完后，把餐具放在一起清洗。

然后去到陽臺上，吹著清爽的晚風，做一個深入內臟的呼吸，把胸中的悶氣吐出去。

順便，把妹妹白天洗過的衣服收起來。

這其中難免混雜著一些布片很少的、充滿了青春少女氣息的私密衣物。

不過張林楓對此早就脫敏了，早沒了少年該有的那股騷動。

說起來，妹妹的衣服好奇怪。

對于一名陰暗的家里蹲來說，這些衣服顯得過于惹眼和清涼了，簡直就像是夢境卡片里那些偶像少女才會穿的。

張林楓突然又聯想到，妹妹說她會幫忙賺錢的。

張林楓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妹妹該不會是在網上做“福利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