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琴教授調整了一下坐姿，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著。

這一刻，在她慵懶的氣質里，難得顯露出一絲導師的認真。

“魔女和普通卡師是不同的。”萬琴說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張林楓點頭。

“但是，你是不是覺得，魔女一定比普通卡師更優秀？”

“這也是很明顯的吧！”

張林楓雖然不是輕易認輸的個性，但是在事實面前也不得不低頭。

畢竟他的妹妹什么也不做，靠喘氣就已經成為大魔女了。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但是，萬琴教授卻笑了起來，“其實，不是這樣的。”

“嗯！？”

“普通人和魔女，其實各有優勢。普通人的適應性更好，可以涉獵多個領域；而魔女雖然天賦卓絕，但其實都被限制在一個領域里。”

“還是不太懂。”

“打個比方來說，普通卡師就像電燈，可以照亮一片范圍；而魔女就像是激光筆，只能一條線直射出去，但是會射得更遠。”

張林楓皺眉想了想。

如果真像萬琴說的，那魔女并不是普通人的上位替代，而更像是可以互補的兩類人。

張林楓點了點頭，把這塊知識記下了。

“但是，我還是不明白，這跟紅夏有什么關系？”

“造成魔女這種‘直射’特性的原因，在于魔女生來就擁有‘屬性’，屬性決定了魔女的發展方向。”

她停頓了片刻，眼神變得深邃。

“‘屬性’通常是魔女最大的秘密，一旦被敵人知道的話，很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張林楓仔細的聆聽著，這是個不錯的知識點，但他還是不知道紅夏怎么了。

萬琴笑了笑，語氣放輕松，“不過，紅夏的屬性倒不算什么秘密，因為她的屬性沒有‘弱點’。”

張林楓瞳孔微縮。

一個沒有弱點的女人？

那這個紅夏豈不是無敵了。

“她的屬性到底是什么？”張林楓忍不住追問。

萬琴教授紅唇輕啟，吐出讓人想不到的字：“幸運！”

“幸運？”張林楓以為自己聽錯了。

“紅夏是被‘幸運女神’祝福的女孩，所有概率性的東西都是她的強項，就算隨機亂寫的配方都可能成功。”

張林楓震驚了。

今天又長見識了。

這世界上竟然真有天生幸運的人。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么要她加入了吧？”萬琴恢復了慵懶的姿態，笑瞇瞇地看著他。

張林楓用力點了點頭。

這樣的女孩的確是無價之寶。

“有了她的‘幸運’加持，再加上你的那雙手，一定可以開發出許多新型卡片的。”萬琴教授禁不住暢想起來。

“原來如此……”

紅夏是小組里靈感的源泉，而他是將靈感落地的工匠。

這樣的組合的確不錯，前途似乎光明起來了——

這樣一想的話，小組里最沒用的，就只剩下教授了。

能不能換一個導師啊？

萬琴看了一眼張林楓，“你那是什么眼神，感覺好像被冒犯了。”

“沒有！我正在心里默默歌頌教授呢。”

“那樣最好！我可告訴你啊，我也不是什么都沒做，我都替你規劃好人生路線了。”

張林楓嘆了一口氣，心想：魔女果然都有性格缺陷。

規劃人生路線這種事，繼母都還沒跟他談過。

一個剛剛熟習起來的教授，突然跑來湊什么熱鬧啊？

萬琴絲毫沒有察覺到逾矩了，繼續說：“明年，你先把制卡師職業三級考出來。”

張林楓皺了皺眉頭。

制卡片資格證的確是他想要的，但從來沒想過要一年就考出來。

“這有點困難吧，我還沒開始備考呢。”張林楓說道。

“相信老師的眼光，你絕對沒有問題的。你想制作合流卡片的話，也需要至少三級的資格證。”萬琴教授一揮手，也不知道哪來的信心。

“好吧。”張林楓勉強應道。

“然后，在大學畢業前，拿下職業二級。”萬琴教授繼續她的藍圖。

“等等，教授，我記得二級資格證，需要有從業經驗吧？”張林楓連忙打斷。

“笨蛋，導師的作用不就在這里嗎？我會幫你搞定從業證明的。”

“哦。”

“考出職業二級，光把證件掛靠到外面的公司，每年就能躺收四、五萬元了。”萬琴教授眼睛閃閃發亮。

張林楓聽得直搖頭。

教授對金錢的執念，真是深入骨髓了。

“接下來，畢業時，你報名我的研究生。”萬琴教授興致勃勃的說道。

“等一下，教授，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考研。畢業后我可能直接工作，畢竟還要照顧妹妹……”張林楓趕緊叫停。

“別說傻話了。你有這么好的天賦，怎么可以中斷學業？你不需要專門的備考，我會幫你搞一個保送名額。”萬琴教授打斷他。

“教授……這算暗箱操作吧？”張林楓忍不住吐槽。

“胡說什么呢？魔女的事，能叫暗箱操作嗎？這叫合理利用資源。”萬琴教授瞪了他一眼。

張林楓徹底無語了。

魔女果然都是性格缺陷者。

“在研究生期間，我希望你考出職業一級。”

張林楓倒吸一口涼氣，“我聽說職業一級，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難。”

“沒錯！那難度簡直是地獄級的。就連很多大魔女都考不過，每年都會流著淚走出考場……”萬琴的臉色有些晦暗。

張林楓好奇的問：“教授，您報考過職業一級嗎？”

萬琴教授立刻低下頭，戰術性地捧起保溫杯喝水。

“參加過十次了，每次考完后，我都流著淚走出考場……”

“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

張林楓默默收回目光，意識到自己踩到地雷了。

他趕緊轉移話題，“那么，老師，通過職業一級制卡師，有什么具體的好處嗎？”

這個話題瞬間點亮了萬琴教授的眼睛。

“好處？那可太多了。首先就是……錢。至少能混個公司合伙人當當，每年百八十萬的分紅。”

“老師，能不能別光看錢？”張林楓有些無奈了。

“哦，地位當然也能提升啊。你要是能拿到職業一級，我可以幫你運作一下，弄到一個副教授職稱。”

“到時候，我們就不是師生，而是同事了。這樣就更容易向學院要經費了吧，嘻嘻……”萬琴捧著茶杯，暢想了起來。

張林楓坐在一旁，靜靜觀察著萬琴。

雖然教授是個腐爛的剩女，還是一個有性格缺陷的魔女。

不過，她看起來是個好人。

至少，她打心底里沒把學生當牲畜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