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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荊棘之心

荊棘骨臂觸及穩定器的瞬間,整座“荊棘之心”方舟如同被注入滾燙的生命。艦橋穹頂流轉的荊棘紋路驟然亮起,不再是冰冷的幽藍,而是如同燃燒的血脈,暗紅光芒洶涌奔騰。古老的精靈符文在光芒中游弋,低沉的嗡鳴不再是引擎的呻吟,而是心臟搏動般的回響——沉重、有力,帶著跨越萬載時光的憤怒與決心。

亞瑟站在艦橋中央,荊棘骨臂依舊按在穩定器核心上。他感覺不到金屬的冰冷,只有奔流不息的力量,如同熾熱的巖漿在他新生的臂骨間涌動。駁船核心與他靈魂的連接從未如此緊密。他不是在駕馭一艘船,而是成為了這艘船的一部分,它的意志便是他意志的延伸。莉婭站在他身旁,手中那枚由雷恩穩定器核心重塑而成的荊棘印記權杖光芒流轉,與艦橋的光芒交相輝映。權杖頂端那枚深紫的核心碎片,此刻如同跳動的星辰,每一次脈動都牽動著艦橋荊棘紋路的光芒。她清冷的面容在血光映照下顯得格外堅毅,眉宇間那道新生的荊棘印記微微發燙,與權杖產生著深層的共鳴。精靈的血脈與荊棘的傳承在她體內奔涌,賦予她號令這古老方舟的權能。

“穩住!它在撕裂星軌!”老鬼的嘶吼在劇烈的震動中幾乎被淹沒。他死死抓住劇烈搖晃的操作臺邊緣,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盯著主屏幕上瘋狂跳動的數據流和扭曲的能量讀數。代表廢鐵鎮星軌的巨大幽藍光環,正被“荊棘之心”強行插入的暗紅荊棘方舟攪動得如同沸騰的粥鍋。引力亂流撕扯著空間,無數漂浮的金屬星球碎片如同被投入攪拌機的石塊,互相碰撞、解體,在虛空中拉出慘白的毀滅軌跡。幽藍與暗紅的光束在碰撞點激烈地湮滅、爆炸,每一次閃光都伴隨著船體撕裂般的呻吟。

“艦體A7、D3區外甲板撕裂!星軌能量滲漏!”

“左舷舷固定爪遭受高強度銹蝕沖擊!結構強度下降至45%!”

“引擎過載警告!荊棘核心能量輸出峰值突破安全閾值!”

刺耳的警報和船體結構不堪重負的金屬扭曲聲交織成毀滅的交響。每一次劇烈的震動,都讓浸泡在維生艙內的精靈們發出壓抑的痛苦呻吟,淡綠色的液體劇烈地翻騰著氣泡。

“莉婭!”亞瑟的聲音穿透了噪音,冰冷而決絕,他的目光鎖定在主屏幕上星軌核心區域的巨大能量漩渦——那里正是引力亂流的源頭,也是星軌系統真正的中樞神經節點。“核心!把它撕開!”

莉婭沒有回應,但她的眼神給出了答案。她將荊棘權杖高高舉起,頂端核心碎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紫光!權杖底端狠狠頓在艦橋金屬甲板上!

“鏗——!”

一聲清脆而宏大的金屬鳴響,如同古老神廟的晨鐘,瞬間壓過了所有噪音,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深處震蕩開!

“以荊棘之名!”莉婭清冽的聲音帶著穿透靈魂的力量,在艦橋內回蕩,仿佛有無數精靈先祖的低語在應和,“荊棘之心——破障!”

轟——!!!

“荊棘之心”尾部那如同地獄熔爐般的巨大引擎陣列,暗紅色的荊棘光芒驟然收縮,瞬間凝聚成一點極致的亮斑!緊接著,一道無法形容的暗紅光束,如同滅世之矛,自引擎核心狂暴噴發!它不再是純粹的能量束,光束中清晰可見無數高速旋轉、由荊棘紋路構成的鋸齒狀能量齒輪!這些能量齒輪瘋狂嚙合、旋轉,帶著撕裂空間、湮滅物質的毀滅意志,狠狠地貫入那片混亂的星軌核心能量漩渦!

嗤——滋滋滋——轟隆!!!

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恐怖撞擊發生了。預想中驚天動地的爆炸并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更為駭人的空間湮滅!暗紅光矛刺入幽藍漩渦的剎那,接觸點周圍的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無聲無息地塌陷、碎裂!露出其后翻滾扭曲的、如同混沌濃湯般的虛空亂流!幽藍的能量被那些高速旋轉的荊棘能量齒輪瘋狂地切割、撕裂、吞噬!無數破碎的幽藍光帶如同垂死巨蛇的殘軀,在虛空中瘋狂扭動、消散!

星軌核心劇烈地痙攣起來!廢鐵鎮主體那由無數星艦殘骸焊接而成的龐大鋼鐵結構,發出令人牙酸的、仿佛整個骨架都在斷裂的呻吟!大大小小的金屬構件如同被抖落的虱子,從主體上剝離、墜落向下方無盡的虛空深淵。廢鐵鎮內部,所有依賴星軌能量維持的系統瞬間癱瘓!無數區域陷入絕對黑暗,重力場徹底紊亂,如同末日降臨!

“星軌……我的神……”廢鐵鎮深處,一個身體大半被銹蝕金屬覆蓋的齒輪教派長老,絕望地看著眼前崩潰的景象,發出夢囈般的低語,隨即被一塊崩落的巨大金屬板砸成肉泥。

“荊棘之心”艦橋內,劇烈的震動達到了頂峰,仿佛下一秒就要解體。但莉婭手中的權杖如同定海神針,紋絲不動!她臉色蒼白,精靈能量正通過荊棘印記與權杖核心瘋狂輸出,維持著那毀滅性的“破障”光矛!

“亞瑟!”莉婭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眼神卻銳利如刀鋒,“通道已開!但支撐不了多久!核心就在那后面!”

亞瑟早已準備就緒。荊棘骨臂傳來的共鳴指引著方向。那星軌核心被強行撕裂開的混沌洞口后方,隱約可見一個龐大得令人窒息的、由無數超巨型齒輪和粗如山脈的能量導管構成的冰冷結構!那就是目標!

“巴頓!奧托!”亞瑟低吼。

“在!”奧托的聲音嘶啞而亢奮,他粗壯的手臂死死把住方向舵,手臂上青筋如同盤踞的怒龍。

“跟我來!”亞瑟沒有絲毫猶豫,轉身沖向艦橋側翼的緊急通道口。莉婭緊隨其后,權杖光芒照亮前路。

通道內燈光閃爍不定,金屬墻壁在劇烈震動中扭曲變形。巴頓那如同小型蒸汽機般沉重的腳步聲在亞瑟身后響起,他龐大的身軀在狹窄通道中幾乎塞滿空間,但速度卻驚人地快,每一步都踏得甲板呻吟。奧托和老鬼帶著幾名最精銳的抵抗軍戰士緊隨其后,他們臉上混雜著疲憊與決絕,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鋒。托克老頭也被一名戰士半攙扶著,他渾濁的眼睛此刻卻亮得嚇人,死死盯著個人終端上瘋狂刷新的數據流。

“它在害怕!”托克嘶啞地喊道,聲音在金屬通道的嗡鳴中格外清晰,“那個核心!它的能量頻率在紊亂!荊棘核心的能量……是它的克星!它在恐慌!”

亞瑟的左肩處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荊棘骨臂微微震顫,仿佛回應著托克的判斷。駁船核心傳來的冰冷意志中,的確捕捉到了一絲來自星軌核心深處、冰冷程序邏輯下的混亂與……畏縮。

眾人沖過扭曲的通道,抵達“荊棘之心”腹部一個巨大的接駁艙。艙內一片狼藉,備用零件散落一地。正對著他們的,是船體側面一道剛剛被強行撕裂開的巨大豁口!撕裂的邊緣金屬如同燒紅的烙鐵,扭曲猙獰。豁口之外,不再是廢鐵鎮的景象,而是翻滾扭曲的虛空亂流,以及隱藏在亂流之后、如同遠古巨神心臟般緩緩脈動、散發著無盡幽藍光芒的星軌核心本體!

寒風夾雜著濃烈的金屬燒灼味和虛空特有的、令人靈魂戰栗的冰冷死寂,從豁口外猛烈灌入!腳下是萬丈虛空,只有“荊棘之心”伸出的幾條巨大的固定爪,如同巨人的手指,深深摳進星軌核心外圍一些相對穩定的巨大金屬結構縫隙里,勉強錨定著方舟。

“準備接舷戰!”奧托厲聲吼道,聲音在狂風中有些變形。戰士們迅速檢查武器,蒸汽步槍充能,簡陋的能量盾發生器發出嗡鳴。

“亞瑟!莉婭!小心它的防御機制!”托克的聲音在風聲中顯得微弱卻急迫,“它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會不顧一切地反擊!”

仿佛印證托克的話,星軌核心那龐大冰冷的表面,突然亮起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幽藍網格線!網格線交匯處,厚重的裝甲板無聲滑開,露出下面密密麻麻如同蜂巢般的發射口!

嗡——!

刺耳的能量匯聚聲瞬間壓過虛空的風嘯!下一刻,數以百計的幽藍色能量光束,如同冰冷的暴雨,帶著毀滅的氣息,從那些發射口中傾瀉而出!目標直指“荊棘之心”的接駁豁口!

“舉盾!”奧托目眥欲裂,咆哮聲幾乎撕裂喉嚨。

幾名手持重盾的抵抗軍戰士猛地將粗大的蒸汽釘靴踏進甲板,將巨大的、閃爍著能量漣漪的復合盾牌死死頂在身前!其他戰士紛紛尋找掩體。

然而,那些幽藍光束并非直射!它們在接近接駁豁口的瞬間,如同擁有生命般詭異地分散、折射!光束彼此交織,在豁口前的狹窄空域瞬間編織成一張巨大的、不斷向內收縮的幽藍能量巨網!網上閃爍著刺骨的寒意和強烈的分解能量波動,足以將任何物質切割、凍結、粉碎!

“該死!是絞殺網!”奧托臉色煞白,這種防御機制比直接轟擊更加致命!

眼看幽藍巨網就要收縮覆蓋整個豁口,將沖出的眾人連同接駁艙一同絞碎!

亞瑟眼中銀光暴漲!他站在豁口最前端,狂風吹得他襤褸的衣衫獵獵作響。他沒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荊棘骨臂猛地抬起,五指張開,掌心直指那張急速收縮的毀滅之網!

“滾——開!”

隨著他意識中的怒吼,荊棘骨臂上流淌的暗銀光芒瞬間匯聚于掌心!駁船核心那磅礴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被瞬間抽取、塑形!一道純粹由高速旋轉的荊棘紋路構成的能量漩渦,如同一個微型的空間風暴,在亞瑟掌心前方驟然生成!漩渦的邊緣切割著空氣,發出高頻的嘶鳴!

幽藍能量巨網悍然撞上荊棘漩渦!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仿佛億萬冰晶被卷入粉碎機般的刺耳摩擦聲!幽藍的能量束在接觸到荊棘漩渦邊緣的瞬間,如同被投入強酸的冰塊,竟被那高速旋轉的荊棘紋路硬生生地“磨碎”、切割成無數細碎的光屑!荊棘紋路如同貪婪的饕餮,瘋狂地吞噬、湮滅著分解而來的星軌能量!暗銀與幽藍激烈地碰撞、湮滅,在亞瑟面前形成一片瘋狂閃爍的光屑風暴!

巨大的絞殺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荊棘漩渦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能量湮滅的光屑如同冰藍色的雪花,在虛空中狂舞。

“沖!”亞瑟低吼,額角青筋暴起,維持著這道毀滅性的荊棘漩渦需要消耗驚人的精神力量。他率先從被撕開的缺口中沖出!身體如同離弦之箭,沿著“荊棘之心”一條巨大的固定爪,向著星軌核心那布滿發射口的冰冷表面猛沖而去!

莉婭緊隨其后,荊棘權杖在她手中劃出一道明亮的紫光軌跡,如同守護的焰流。奧托、巴頓、老鬼和戰士們怒吼著沖出豁口,沿著其他幾條巨大的固定爪,如同撲向巨獸的螞蟻,悍不畏死地發起了沖鋒!

星軌核心的防御機制被徹底激活!更多的裝甲板滑開,數臺體形龐大、覆蓋著厚重裝甲的履帶式自動防御炮塔從核心深處隆隆駛出!炮塔上多管聯裝的能量炮口迅速鎖定沖鋒的目標!同時,核心表面那些厚重的裝甲板縫隙中,無聲地滑出數十臺人形機械守衛!這些守衛動作迅捷異常,全身覆蓋著流線型的幽藍裝甲,雙臂是高速旋轉的合金鏈鋸,頭部是閃爍著冰冷紅光的復合傳感器!它們如同冰冷的跳蚤,在星軌核心復雜的表面快速攀爬跳躍,直撲最近的入侵者!

“為了月溪!”莉婭眼中燃起翡翠色的火焰,荊棘權杖高高揚起,核心碎片紫光熾盛!一道粗大的紫色能量束如同審判之鞭,撕裂虛空,狠狠抽向一臺剛剛鎖定她的自動炮塔!

“轟隆!”炮塔厚重的裝甲如同紙糊般被撕裂、熔穿,內部發生劇烈殉爆,化作一團燃燒的鋼鐵火球!

奧托的蒸汽步槍咆哮著,粗大的實心穿甲彈轟在一臺機械守衛的胸口,卻只留下一個凹痕!守衛速度不減,鏈鋸臂帶著凄厲的呼嘯斬向他的頭顱!

“吼!”巴頓龐大的身軀如同一堵移動的鋼鐵城墻,猛地從側面撞上那臺守衛!沉重的撞擊聲中,機械守衛被硬生生撞飛出去,砸在另一處凸起的金屬結構上,零件四散飛濺!巴頓的肩甲上留下幾道深深的鋸痕,鮮血滲出,他卻渾若未覺,蒲扇般的大手抓住另一臺守衛的鏈鋸臂,怒吼聲中,竟將那精鋼鑄造的手臂硬生生扭斷!

老鬼矮小的身影在巨大的金屬結構間跳躍騰挪,如同鬼魅。他手中的特制霰彈槍噴出密集的鋼珠,精準地打在機械守衛關節的連接處,遲滯它們的行動。抵抗軍戰士們背靠著背,蒸汽步槍和能量手雷編織出密集的火力網,艱難地抵擋著如同潮水般涌來的機械守衛。

亞瑟的目標只有一個——那核心深處的控制中樞!荊棘骨臂每一次揮擊,都帶起一片刺目的能量湮滅光屑,將阻擋的幽藍能量束撕裂、粉碎!數臺試圖攔截他的機械守衛被他蠻橫地撞開,或是被荊棘骨臂直接洞穿核心!骨臂表面沾染的幽藍能量如同被腐蝕的污跡,在暗銀光芒下飛速消退。

然而,星軌核心的防御力量遠超想象!越是深入,攻擊越是瘋狂!自動炮塔的火力網交織成死亡的陷阱,機械守衛如同無窮無盡!巴頓身上又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奧托的怒吼聲中帶著喘息,老鬼的動作也明顯慢了下來,抵抗軍戰士不斷倒下,鮮血染紅了冰冷的金屬甲板。

“它……它在集中力量!核心區域的能量屏障……在增強!”托克老頭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帶著驚恐和急促的喘息。他顯然也在某個掩護點艱難地維持著信息支援。

亞瑟也感覺到了!前方通往核心深處的通道口,一層厚重的、流淌著幽藍符文的能量屏障正在迅速成型!屏障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遠非外圍的防御可比!荊棘骨臂嘗試轟擊,暗銀能量撞上去,只是激起劇烈的漣漪,屏障紋絲不動!同時,一股冰冷的、帶著強烈精神干擾的意志波動,如同無形的潮水,從核心深處彌漫開來!這股意志混亂、冰冷、充滿了被侵犯的暴怒,它并非直接攻擊身體,而是瘋狂地沖擊著亞瑟的意識,試圖瓦解他的意志,干擾他與駁船核心的連接!

亞瑟眼前瞬間閃過無數扭曲的畫面:齒輪的崩解、金屬的銹蝕、精靈的哀嚎、還有父親那張在星軌之痕深處模糊而絕望的臉……一股難以言喻的眩暈感和靈魂撕裂的劇痛襲來!荊棘骨臂的光芒都為之黯淡了一瞬!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倒在冰冷的金屬甲板上,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亞瑟!”莉婭的驚呼傳來。她也被那股精神沖擊影響,臉色蒼白,荊棘權杖的光芒劇烈波動。幾臺機械守衛趁機突破了防御,鋒利的鏈鋸臂狠狠斬向半跪在地的亞瑟!

千鈞一發!

莉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將荊棘權杖插入腳下的金屬甲板!權杖頂端的核心碎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紫光,瞬間灌入腳下的星軌核心結構!

“荊棘——扎根!”

嗡——!

以權杖為中心,無數道粗大的、由荊棘紋路構成的紫色能量根須,如同活物般從權杖底部瘋狂地鉆出!它們無視了星軌堅硬的金屬外殼,如同貪婪的根系,深深扎入星軌核心的結構深處!權杖頂端的核心碎片光芒大盛,莉婭眉心的荊棘印記更是灼熱得如同燃燒!她的精靈血脈被徹底激發,荊棘的傳承力量通過權杖,化作了最直接的侵蝕與掠奪!

那些紫色的能量根須所過之處,星軌核心的幽藍光芒被強行壓制、吞噬!覆蓋在通道口的厚重能量屏障劇烈地波動起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光芒迅速黯淡!更可怕的是,那些撲向亞瑟的機械守衛,動作瞬間僵硬、停滯!它們身上流淌的幽藍能量如同被抽空般熄滅,眼中的紅光徹底消失,如同斷了線的木偶,僵立在原地!

那股瘋狂沖擊亞瑟意識的精神波動,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野獸,發出一聲無聲的、充滿痛苦的尖嘯,瞬間減弱了大半!

機會!

亞瑟猛地抬頭,荊棘骨臂上的暗銀光芒重新亮起,冰冷的力量感驅散了眩暈。他不再有任何猶豫,如同出膛的炮彈,撞開那幾臺僵直的機械守衛,沖向那層光芒黯淡、搖搖欲墜的能量屏障!荊棘骨臂緊握成拳,暗銀能量在拳鋒高度凝聚,如同覆蓋了一層冰冷的荊棘拳甲!

“破——!!!”

凝聚了駁船核心全部意志與力量的一拳,狠狠地轟在屏障最薄弱的一點!

咔嚓——轟隆!!!

如同破碎的琉璃穹頂!厚重的幽藍能量屏障應聲而碎!無數能量碎片如同崩塌的冰晶瀑布,四散飛濺!一個通往星軌核心最深處控制中樞的幽深通道,徹底暴露在亞瑟面前!

通道內幽藍的光芒如同心臟般脈動,盡頭,一個龐大復雜的控制臺隱約可見。

亞瑟沒有絲毫停頓,身影一閃,如同鬼魅般沖入了通道!莉婭拔出權杖,緊隨其后。奧托、巴頓等人也爆發出最后的力氣,擊退殘余的守衛,沖向那被撕裂的入口。

星軌核心最深處,是一個巨大的球形空間。空間中央,懸浮著一個由無數精密管道和閃爍的數據光流構成的復雜球體——核心控制中樞。幽藍的光芒從中樞核心散發出來,照亮了整個空間,光暈流轉,帶著冰冷而規律的機械美感。然而,這美感此刻卻被一種暴戾的混亂所籠罩。

控制中樞巨大的球形外殼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深紫色銹蝕斑點!這些斑點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擴散,不斷侵蝕著幽藍的能量管道和精密的數據節點。銹蝕所過之處,幽藍的光芒變得黯淡、紊亂,甚至發出細微的電流短路般的噼啪聲。整個中樞球體都在微微震顫,如同一個正在被頑疾侵蝕的病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布滿銹蝕的球體下方,并非機械基座,而是一個巨大的、如同生物胃囊般的肉質結構!它呈現暗沉的紫紅色,表面布滿了粗大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導管,這些導管深深插入上方的控制中樞球體!胃囊在緩緩蠕動、搏動,每一次收縮,都通過那些“血管”導管,將一股股粘稠的、散發著濃烈星燼能量和銹蝕氣息的深紫色黏液,“泵”入控制中樞!黏液流過的地方,銹蝕的蔓延速度明顯加快!

“星燼銹蝕的……活體源頭!”莉婭的聲音帶著震驚和徹骨的寒意。她手中的荊棘權杖光芒流轉,核心碎片似乎對那惡心的肉質結構產生了強烈的排斥反應。眼前的一切證實了最壞的猜想——星軌系統不僅被污染,它的一部分甚至已經與銹蝕源頭共生!

“它在強行融合,維持最后的控制權!”托克的聲音從通訊器里傳來,充滿了難以置信,“那個肉囊……它在抽取星軌的能量維持自身,又反過來加速污染星軌!它……它在害怕我們切斷連接!”

“雷恩是對的……”亞瑟看著那不斷泵入污染黏液的“血管”導管,聲音冰冷徹骨,“凈化,必須從源頭開始。”荊棘骨臂抬起,暗銀光芒在指尖凝聚成銳利的尖錐,目標直指那根最粗大的、如同主動脈般的連接導管!

就在這時——

嗚——!!!

一聲低沉、浩大、非人、充滿了無盡痛苦、混亂與暴怒的咆哮,猛地從控制中樞的核心深處爆發出來!這咆哮并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震蕩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控制球體表面的銹蝕斑點瞬間如同沸騰般劇烈蠕動!整個球形空間內所有的幽藍光芒驟然轉變成刺目的深紫!

一股比之前強大百倍、帶著恐怖污染氣息的精神沖擊,如同無形的海嘯,狠狠拍向亞瑟和莉婭!這一次的目標,是徹底的摧毀與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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