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借刀殺人
- 寒門狀元,屢獻毒計拿捏女帝
- 穩如老虎
- 3975字
- 2025-06-20 15:04:11
“崔大人,平東王,您二位可算是來了,再見不到二位,下官都要派官府的人去尋找了。
如今洛陽城外到處都是饑民,危險的很,二位要是出了什么差錯,陛下怪罪下來,下官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太守府大門口,終于崔焱和李玄霸的徐源臉上滿是諂媚之色。
“無妨,徐太守辛苦了!”
李玄霸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崔大人,王爺,下官已經備好了一桌酒菜,如今水患剛過,城里糧食緊缺,所以酒菜都比較簡單,還請海涵!”
“徐太守有心了,王爺,請!”
“崔大人,請!”
徐源備下的酒席雖然說和平時比起來不算豐盛,但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桌上居然擺著雞鴨魚肉,已經十分奢侈了!
這不由得讓崔焱聯想起一句話。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古人誠不欺我!
酒席開始后,徐源又招呼來十幾個豫州各級官員以及豪族、富商,這些官商無一例外,全都給崔焱和李玄霸進獻了厚禮,而兩人面對這些禮物,毫不客氣的全部收下。
兩人的舉動,頓時讓以徐源為首的人松了口氣。
他們不怕貪心的人,就怕什么都不想要的人!
一時之間,崔焱、李玄霸和徐源,三人竟同時在心里默默地記下所有行賄的人以及厚禮。
一番推杯換盞,宴席在充滿阿諛奉承和各懷鬼胎的氣氛中結束,崔焱并沒有回驛館,而是徑直去了洛陽城大牢!
有太子金印,以及平東王李玄霸跟著,根本沒有任何人敢阻攔,很快就在大牢中見到了渾身是傷的余謙!
“你就是前陽谷縣縣令余謙?”
崔焱和李玄霸沒有客套,一人坐在一條椅子上,審視著干草堆中一動不動的余謙。
余謙并不知道崔焱和李玄霸的身份,還以為又是徐源派來折磨自己的,再加上肉體上的疼痛和致命傷。
余謙壓根就沒有理會二人,自顧自的閉目養神。
“大膽,此乃陛下欽派的豫州黜置使崔大人,這位是平東王李玄霸,他們問你話呢,余謙!”
一個獄卒見余謙如此不識抬舉,當即吼了起來。
聽聞獄卒的呵斥,余謙這才睜開眼睛,看著崔焱的李玄霸。
他心中對大周朝廷已經失望透頂,自然第一時間就在崔焱和李玄霸臉上打上了貪官的標簽。
什么朝廷來的人,只不過是胃口更大的貪官罷了!
獄卒看到余謙依舊還是不給面子,不由得勃然大怒,拎起鞭子就要抽打。
崔焱轉過頭瞪了一眼獄卒,冷冷的問:“你們平日里就是這樣對待他的?”
獄卒隱約之間察覺到了什么,吞吞吐吐的回答:“那個……崔大人,咱們平日里就……不過就拿鞭子嚇嚇他,小人從來沒有鞭笞過余大人!”
“罷了,你們全都退下!”
崔焱知道這些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并沒有為難。
待獄卒走遠之后,再次看向余謙。
“余謙,你含冤入獄,會不會心中有諸多遺憾和不甘?”
余謙也發現了眼前這位黜置使的不同,內心有了一絲激動。
“崔大人言重了,以下官身上的傷,即便出了牢房,縱有再多的不甘和遺憾,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可不一定,我想讓你活,就沒人能讓你死!”
崔焱笑了笑,他的系統商城里面不光有寶刀,還有不少療傷藥,只是現在聲望值不夠,無法購買。
所以他不擔心治不好余謙的傷勢。
余謙雖然很奇怪,但看到崔焱一臉自信,還是選擇相信。
即便不能活,他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更不想放過那些貪官污吏!
余謙當即爬起來,跪在崔焱身前。
“余謙謝過崔大人!”
“余謙,我問你,你怕死嗎?”崔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余謙。
“余謙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好!”
崔焱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本官有一件事交給你,只要辦好了這件事,整個豫州的百姓都不用再忍饑挨餓,也不需要消耗朝廷更多的糧食,更是能殺盡豫州貪官,你可愿意?”
“余謙謝崔大人信任,只要是對大周百姓有利,崔大人盡管差遣,刀山火海,余謙絕不眨眼!”
“很好,從現在起,你,余謙,就是新任豫州太守!”
余謙心中一驚,想問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既然這位黜置使崔大人敢這么說,就一定有能力或者說有辦法做到,自己只需要做事就可以了!
“王爺!”崔焱轉過頭看著李玄霸,“可以把洛陽以北十里外扎營的五千軍調進城中了!”
雖然李玄霸同樣不知道崔焱想干什么,但是也沒有多問,只是表示全力配合:“沒問題,龔仁!”
“王爺!”
“立即傳我軍令,五千軍進駐洛陽城,聽候崔大人的差遣!”
“遵命!”
“不,不是聽本官差遣,而是聽余太守的差遣,本官和王爺一路舟車勞頓,該休息了,剩下的就交給余太守吧!”
崔焱淡然一笑,露出了一絲讓李玄霸感到膽寒的笑容。
……
子時,太守府外傳來一陣嘈雜的馬蹄以及喊殺之聲。
“什么事,怎么如此吵鬧!”
徐源既疲憊又憤怒的從房間里鉆了出來,朝大門的位置大聲吼叫。
他晚上和豫州的官商在酒桌上大戰一場,回家后又在被窩里和新納的小妾大戰一場,此時累得夠嗆,剛要睡著,又被吵醒,火氣大的很!
砰的一聲,府苑大門被重物從外面撞開,緊接著一隊隊披甲執堅的軍士魚貫而入。
領頭之人,一見徐源,就直接把他在了地上。
“你們是什么人?我乃豫州太守徐源,爾等這是想要造反嗎?”
徐源壓根就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就被在地上,氣急敗壞的大呼小叫起來。
“呵呵……徐源,好久不見!”在一隊甲士的簇擁下,余謙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
“是……是你?!”
徐源看到余謙后,直接愣住了,甚至忘了掙扎。
余謙被崔焱帶走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崔焱已經收了豫州官員以及豪族的厚禮,所以他也就沒放在心上。
他此時想不通的是,這余謙是從哪里調的兵,是誰給他的權力調的兵,這些兵為何聽他的指揮來太守府?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不是應該被你們囚禁在牢房嗎,怎么還好好地站在這里?可惜,你沒機會知道了,來人!”
“大人!”
幾個甲士立即上前。
“本官乃是新任豫州太守,掌管一切豫州大小事務,徐源重賂朝廷派來豫州賑災的黜置使崔大人,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為了解決豫州水患,賑濟災民,須從嚴處理,將徐源就地正法!”
“遵命!”
幾個甲士可不會管徐源在豫州的根基勢力有多么深,平東王已經下了命令,一切聽從余太守的指揮。
“誰敢!我乃是陛下親封的豫州太守,你們無憑無據竟敢污蔑本官,我要進京,我要面圣,我要彈劾……”
徐源還想掙扎,卻已經被甲士堵住嘴帶了下去。
一刻鐘后。
“大人,徐源已經伏法,徐府其他的人……”
余謙不由得一陣恍惚,這個黜置使崔大人敢如此行事,定然是得到了陛下的支持。
既然已經對徐源動手,那就肯定是加以重罪,不能給徐源與其家人留一條活路!
沒有考慮多久,余謙冷聲道:“男丁全部流放邊關,女眷全部充官!”
“遵命!”
“還有,這張名單給你們,上面的每一個人都要在今夜抓捕回來,不能放跑任何一個!”
“遵命!”
……
豫州城內的一個酒館內。
小二瑟瑟發抖的給崔焱和李玄霸上了一壺酒和一些黃豆。
雖然他早就打烊關門,但掌柜的完全不敢謝客,畢竟眼前這兩位大爺可是隨身帶著百十名披甲執堅的軍士。
“兩位客官……洛陽剛遭了水患,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吃的,本店目前就只有以前存留的酒和一些豆子……”
“無妨!多謝了!”
李玄霸隨手掏出一兩白銀扔給了小二,聽著遠處不斷傳來的馬蹄聲以及哭嚎聲,又給崔焱添了一杯酒。
“崔賢弟,這樣會不會有點草率了,畢竟徐源也是陛下親封的豫州太守,你就直接把他殺了,還全家老小一個都不放過……
我聽說徐源還有一個四歲的小兒子,成年男子在流放路上都很難活,更何況是一個四歲小兒……”
“怎么,李大哥是心軟了?”崔焱不由笑了笑。
沒想到堂堂平東王,還是個心慈手軟之輩,這樣的人如何干得了大事,如何在戰場殺敵?
“非也,我只是覺得堂堂大丈夫不應該如此狠辣,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崔賢弟你,這朝中暗流涌動,沽名釣譽假仁假義之輩不勝其數,我擔心有心之人會以此為由彈劾你!”
崔焱一臉平靜,故作疑惑的問道:“李大哥,你搞錯了吧,殺人的可是余謙,關我崔焱什么事?
如果朝中的哪個大臣覺得此事過于狠毒,大不了把余謙罷官,甚至殺了就是!”
“……”
李玄霸聞言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好家伙,我特么直呼好家伙!
好一招借刀殺人,好一招過河拆橋,好一招拔那啥無情……
難怪你自己不出面,讓余謙去大肆殺戮,敢情你這是拿余謙當刀使啊……
更過分的是,利用完這把刀了,還理直氣壯一臉無辜的把刀扔了,究竟是何等狠毒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的毒計?
不對,好像這件事本王也出兵了,難道本王也是刀?
想到這,李玄霸不禁打了個冷顫。
“李大哥,要是你真覺得四歲小兒也流放過于殘忍,那賢弟倒是可以向余謙求個情!”
“呵呵,怎么個求情法?”李玄霸撇了撇嘴,不相信崔焱會有這么好心。
“余謙毀了他全家,此子定然恨死了余謙!這樣,我可以讓余謙一手拿刀一手拿糖葫蘆,供此子選擇!”
李玄霸愣了愣,恍然問道:“如果……選刀呢?”
“選刀說明他有殺心,此子斷不可留!”崔焱的回答十分果斷和平靜。
“那……”李玄霸心頭一驚,“如果選糖葫蘆呢?”
“選糖葫蘆說明他小小年紀就城府極深,此子斷不可留!”崔焱的回答依然十分果斷和平靜。
李玄霸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要是都不選呢?”
“他一個罪臣之子,戴罪之身,還敢抗命,簡直一身反骨,斷不可留!”
李玄霸張大了嘴,“那如果都選呢?”
“那就說明此子比其父還貪,斷不可留!”
“……”
李玄霸徹底服了,合著人家選了個寂寞是吧,怎么選都是死。
真的,我哭死!
你明明可以直接殺的,卻還要找這么多理由!
看到崔焱殺心已決,李玄霸也知道自己多說無益,畢竟女帝信中寫的很清楚,豫州賑災的一切事宜都要配合崔焱!
“李大哥,白天咱們走訪了那么多百姓,沒有一個說徐源是個好官的,多說他是魚肉百姓的貪官。
既然是貪官,那肯定家境殷實,他的妻兒子女也肯定享受過這些以百姓的血汗換來的錢,既然如此,他們也是罪有應得!”
李玄霸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既然徐源一家人死有余辜,那余謙呢?他可是好官!你走了,得罪豫州各級官員以及豪族的他還能活?”
“他本就是個將死之人,父母妻兒具都被徐源害死,是我給了他一個沉冤昭雪、報仇雪恨的機會!”
“他是一個好官,但卻沒有造福百姓的謀略和手段,不然也不會被囚禁在大牢等死,我可以救他一次,但不能護他一輩子!”
李玄霸呆呆的看著崔焱,內心既佩服,又駭然。
這家伙哪里是什么面首,簡直是冷血無情,視人命為草芥的毒士!
女帝得此人輔佐,真不知是福還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