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換過衣服，涵月跑到云湘坐的地方，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涵月，你有那么渴嗎？難道天意坊不提供茶水不成？”王翰揶揄道。

涵月喝完水，長舒一口氣，“剛剛是太急了，沒來得及喝水，再說了，哪有空喝啊，今天要唱三首歌，還要和舞蹈演員排練，給孩子講解要領，忙死我了，唉，做這一行真累。”

“涵月，你，為什么要來這里唱歌？”涵月是缺錢嗎？不是自己看不起這一行，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云湘眉頭蹙在一起。

涵月轉向云湘，她知道，云湘得到的不是驚喜，有些類似于驚嚇，“很簡單，我缺錢啊，我不可能永遠呆在將軍府，所以，我要為以后的生活做準備。”也是為了那個未見面的父親。

“我可以……”

“云湘，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你幫得了我一時幫不了我一世的，我只能靠自己，再說，我用自己的能力賺錢誰又能說什么？”也許半個月之后自己就不再這里了，現在開始必須要找到賺錢的方法，才能保證父親出來之后生活能有保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很佩服，也很羨慕你。”云湘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雖說這樣的想法在男子說出來很平常，可是換個性別就讓人驚異了，不知為何，只要是涵月說出來的話，她總是覺得合理。

“好了啦，一會兒坊主會過來，我們談談生意的事。”涵月看看王翰，拿不準她的提議能不能實現。

王翰只是笑笑，看著涵月著急還挺有趣的。

實在是坐不住了，涵月說了一聲就跑出去找人了。

“相公，你會答應涵月的事嗎？”

“會。”

“可你剛才……”

“我是逗她呢，不過還要先商量商量再說，一會等坊主到了再談吧。”

“她怎么在這？”

“誰？”葉輕云放下四處看看，沒發現熟悉的人。

“你先在這里，我出去一下。”凌楓放下酒杯，不待葉輕云回答就徑自走了出去。

“哎！”真是的，說好出來玩玩，怎么不說一聲就跑。

“坊主，這是我的朋友王翰和他的妻子云湘，這就是天意坊的坊主。”涵月給雙方做了引薦。

“王老板，久仰。”坊主拱手說道。

“坊主客氣了，在下也是很想見見天意坊的坊主，學學做生意的門道。”

“我說，你們就不要客套來客套去的好不好。”涵月忍不住出聲打斷他們的寒暄，直接說事不就好了，她還要教孩子隊歌呢。

“好，坊主請坐。”王翰早就聽云湘說過涵月的個性，也不介意她直接的話。

“既然涵月都這樣說了，那我們就來聽聽涵月的意思好了。”說實話，坊主也不知道涵月具體想怎樣做，只是欣賞她的想法而已。

涵月清清嗓子，站起來說：“我現在的想法就是，擴大天意坊的生意，不單單是規模，還有表演形式上，我在京城轉了一圈，發現現在有很多說書的人，聽書的人也很多，而且，現在市面上現成的劇本很多，我們初期根本不用投入太多精力去想劇本的事，這樣就省下很多的事，我們可以雇說書人當導演，哦，也就是排練節目的人，再加上坊主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人，我們可以選擇這些人來表演，當然，采取自愿原則，也可以到外面招人，表演場地可以選在天意坊首演，如果效果好，我們就能在其他的場所，比如酒樓，戲苑等，在這些地方收取一定的費用來表演，如此一來，既可以擴大天意坊的名氣，又能給無家可歸的人找到一份工作。”

“那，你們找我合作，我能做什么？”不會讓自己演戲吧？

涵月笑笑，“接下來就說到你啦，你名下的酒樓信譽好，顧客多，我們會在你們酒樓做免費演出，除此之外，如果名氣打響之后，我們可以考慮到周邊的城鎮表演，這些都是需要資金和布料的，我今天請你來這里就是想說讓你們為我們提供衣料，這樣不僅我們能找到穩定的貨源，你也能免費宣傳你們的布匹，一舉兩得的事，不知道兩位可否考慮一下？”自己說說倒是挺簡單，后期的運營還是挺復雜的，很多問題自己根本考慮的就不充分，可不可行看看行家怎么說吧。

王翰與坊主對望一眼，都在心中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云湘倒了杯水遞給她。

“謝謝。”

“涵月，”坊主頓了一下說，“你的想法很新穎，現在確實沒有你說的這樣的形式存在，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誰會去演？那些無家可歸的人也有自尊心，除非萬不得已誰愿意拋頭露面呢？還有，你說讓說書人來排練節目，他們能勝任嗎？酒樓這些地方有人愿意請人去表演？”

涵月咬咬嘴唇，想了一下說：“為什么沒有，表演只是一種行業，我們不去做一些低俗的事情，為什么就會扯到自尊心呢，還有，我想說的是，讓說書人來排練節目是鑒于他們對那些劇目的熟悉程度，并不是將排練全部交給他們，我所提議的是類似情景劇，就我們目前的水平來說，我們可以表演短的，大概也就一刻鐘左右的時間，而且表演的只是各個行業的人，沒有年齡界限，只是日常生活的再現，而又不同于如常生活，這些又沒有什么丟人的，再說，你收留的人中，老少皆有，他們都可以啊，開始的時候或許會有人不了解這個新生事物，但是，等我們真正演出成功的時候，他們就會看到它的價值，到時候我相信他們會搶著讓我們去的。”

“我……”

“坊主，我希望你先不要否定我的提議好嗎？讓我試一下，可以嗎？”涵月是長這么大第一次想好好做一件事，她答應了那些孩子，想要帶她們找到幸福，她不能食言。

“坊主，我倒是覺得涵月的想法可行，”王翰突然開口說，“你想一下，那些唱曲兒的姑娘等年歲一大，失去了優勢就漸漸失去了生活來源，她們或許會考慮來這里，再者，涵月的想法很獨特，很新鮮，自然會吸引人的注意，不如先讓她試試，好不好看結果再做定論。”

“也好，我答應你，我會給你提供場地和資金，但是，如果這一次搞砸了，我怕是不能再讓你繼續。”畢竟他也要考慮天意坊的名聲。

“謝謝，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涵月發誓道，“也謝謝你王翰，我不會讓你做賠本的買賣的。”

“好啊，我這是為了云湘才支持你這個朋友的，不管成功與否，只管努力去做就是了。”

“嗯，”涵月長舒一口氣，“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對待過一件事，既然是我涵月認定了，那么就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好氣魄，我要是再說什么就顯得小氣了，”坊主笑道，“涵月，我們這里的人，只要你能說動我就隨你取用。”

“謝謝！真的很謝謝你們！”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自己覺得熟悉，涵月就是南宮冰琦，可是為何心中會不舒服？只是因為她是府里的人嗎？自己的心不是早就死了嗎？凌楓摸摸心口處，還在跳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