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有根據的還是……”林薇眉頭微皺，如果真是黑柱這種超自然的力量的影響，那這大霧也很可能不是自然的天氣，現在的麻煩就更難以解決了。

“猜的。”方明聳聳肩。

“那我們現在……？”

“等吧，也沒別的辦法了，我繼續搓零件去，你在這看著，萬一霧很快就散了呢。”

沒有電羅經確定方向，他們根本沒法固定航線，現在強行起航，很可能走的全是冤枉路，純粹浪費燃油罷了。

林薇點頭同意，在方明即將走出艙室之前，突然又想到什么，開口問道：“需要開霧燈嗎？以免有船撞上來。”

“不了吧，只要不是只有我們一艘船受影響，那進了這霧的大部分船都一定是停泊狀態，霧燈反而很可能是讓麻煩找上門的指示。注意看看雷達吧，偶爾還是有顯示的。”

“明白了。”

……

方明沒想到的是，大霧過了24小時還沒散。

這一天一夜雷達確實偶爾正常，也真讓他們避開了一次很有可能發生的撞擊。

但電羅經和羅盤卻是就那樣晃了一整天，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

方明和林薇已經將整個電池系統完成。

又在宋志恒的協助之下，把電池包用支架固定在合適的位置。

為了應對遇到大風浪時的劇烈晃動，他們設計了復雜的緩沖架構，再加上電池包實在是太重，也導致光將這些電池全部安裝完畢，就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此刻已是第二天的中午12點多，四人都聚在駕駛艙中。

孫小小因為自己幾乎什么忙也沒幫上而感到沮喪。

方明三人都知道她的異能在某個時刻可能會讓她成為是他們之中最重要的一個，所以其實對她在艦艇上的其他工作并沒有意見。

她那天真爛漫的樣子也算是在壓抑的末世里給他們提供了難得的情緒價值了。

但似乎她本人并不這樣想。

林薇已經又將設計稿鋪滿桌面，開始設計更復雜的混動無損對接方案的各個部件。

改造并不是只需簡單地電池一裝就可以了。

他們要在不影響柴油機發動的情況下，將電池驅動的電機接入到原本的那套推進系統里，還要想辦法讓柴油機驅動時產生的動能回收至電池的充能系統。

也虧了林薇本來就在研究相關的項目，否則即使是機械設計專業尖子生的方明，也很難在短時間搞出一個合理的方案，況且他根本就不了解軍艦。

林薇早已經將整個改造方案的大方向確定了，現在就是在根據現有材料設定和修改細則。

所以速度也并不慢，本來的五六天航程應該是來得及完成改造的。

只是現在卻不明不白的多了一天。

并且這大霧也完全沒有要散掉的樣子。

“我們隨便挑個方向走，應該怎么都能走出大霧去吧？”孫小小輕聲問道，她知道自己根本完全不懂航海，只是這個問題在她心里憋了好久，非常想知道答案。

“我們船上現在就這么點油，一旦選錯個方向，很可能就開不到深海去了。”這回是宋志恒回答的，雖然略有夸張，但也把道理說明白了。

“哦哦，原來如此，會長原來也是比我聰明的。”孫小小恍然大悟。

“你原來覺得我還沒你聰明嗎？”宋志恒拉下臉來問道。

“不是的，我原來覺得你在這方面和我一樣笨而已。”孫小小連連擺手。

“……這意思有不一樣嗎？”

兩人的打趣還是沒能驅散方明心里的陰云，現在他們進退兩難，電羅經的問題根本無法解決，也就算了，更多的時間都是失靈狀態的雷達更讓他們處于完全的被動之中。

他甚至也在考慮孫小小的建議，干脆隨便開個方向先開出去再說，應該也不至于運氣差到選到一個沿著霧氣一直航行的最遠路線。

但他也總覺得大霧馬上就要消散了，畢竟24小時都等過來了，多出來的時間用來完成艦艇的改造也不算浪費。

他之前還擔心時間用在混動系統改造上，會來不及完善艦艇上的武器系統，現在來看，時間倒是充足的很。

“最擔心還是雷達的問題，大霧里用人眼什么也看不到，結果517號的眼睛也瞎了，像剛才離那艘大船那么近的情況若再來一次，可就麻煩了。”方明將想法說出。

“要不然我們……”

“砰！”

林薇的話還沒說完，船舷處就傳來了撞擊聲。

這么巧的？其他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烏鴉嘴”的方明。

還好聽聲音和艦艇這輕微的晃動程度，就算是船也不是很么大船。

四人循著聲音傳來的一側上到甲板，往下望去。

大霧的遮擋下，他們只隱約看到撞來的是一艘小型的單桅帆船，此時桅桿斷裂，張開的白帆幾乎都落入了海面，船體似乎也有損傷。

所幸他們這是一艘護衛艦，艦體強度遠超一般船只，他們這個角度看不見撞擊點，但大概率就是蹭掉了點漆。

不一會，似乎有一個人影爬上帆船船頭，沖著護衛艦上眾人大喊：

“嘿！我們的船撞壞了，我擔心一會要沉了，可不可以讓我們上你們的船？！”

是個男人的聲音。

緊接著又有個人從船艙出來，喊道：

“拜托了，我們兩個只是普通人！不是異能者！”

是個女聲。

方明、林薇和宋志恒轉身便離開船舷邊。

孫小小心有不忍，但還是跟著走了。

“為什么啊，為什么不救他們，他們只有那么小一艘船，還撞壞了，怪可憐的。”她還是忍不住道。

方明停住腳步，轉回頭冷冷看著孫小小。

那眼神看得孫小小打了個冷顫。

“為什么要救他們？”方明問道。

“他們……他們說他們就是普通人呀，就那樣無助地死在大海里，我總覺得……當初會長就是這樣救了我啊，不然我早就死在路邊了。”孫小小被方明突然的嚴厲嚇到了，趕緊把宋志恒扯進來。

方明看了眼宋志恒，說道：“你自己解釋吧。”

說罷便往駕駛艙去了。

林薇微笑著拍了拍孫小小的肩膀，溫柔道：“你明哥是為了我們大家好。”

說完也走了。

孫小小求助地看向宋志恒。

宋志恒嘆了口氣，問道：“你現在能感覺到風嗎？”

孫小小茫然搖頭。

“那如果他們是普通人，他們的帆船是怎么航行的？”

孫小小怔住了。

“也許……也許他們像明哥他們一樣，把船改成電的了。”

“如果改成了電的，就不應該揚起風帆，不是嗎？”宋志恒揉揉孫小小的短發，“我們不是怕他們是異能者，而是怕從一開始就沒想說實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