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075穩定軍心
- 劉宋:未滿十二,是關中之主
- 夏天就是要吃西瓜
- 2302字
- 2025-07-21 12:00:00
城郊大營,一群安定將士湊在一起,一人突然開口道:“你們聽說過《均田疏》嗎?”
“什么《均田疏》?”
“據說桂陽公向太尉上了一道《請均安定荒田疏》,請求將田地授予遷回安定的軍民,家中凡十五歲以上男丁,可授露田八十畝,女子可授露田四十畝,這是公田,禁止買賣,死后歸公,重新分配,男子另授桑田二十畝作為永業田,可以流傳子孫。”
“當真?”
“我騙你作甚,連田稅都改了,一夫一妻只需上繳二斛谷糧作為田租,比南方現行的田稅足足少了一斛。”
有人激動地聲調都變了,急不可耐地問道:“戶調呢?戶調有沒有改?”
“戶調沒改,依然是每年納絹三匹、綿三斤,但是安定屬于邊郡,只需繳納一匹絹,一斤綿即可。”
有人數著手指道:“按你的說法,《均田疏》若是真的,我與妻子可得一百二十畝,哪怕輪耕,一年也可種六十畝地,外加二十畝桑田,只要不是遭了災,所得足供田租和戶調了。”
“還有剩余呢!”
漢羌同源,《史記》就明確記載:禹興于西羌。
羌人的祖先,早期生活在山西、陜西、河南等地,后來被商朝打敗,被迫西遷,等到秦國崛起,羌人又不得不再次西遷至青海高原。
他們不同于鮮卑人、匈奴人,并非傳統意義上的游牧民族。
羌人與氐人一樣,早期是以農耕生產作為基本的生活方式,后來才發展成為半游牧半農耕的民族,所以古籍中就常把羌人與氐人歸為一支,稱為羌氐。
如果安定軍民是以匈奴人、鮮卑人為主,劉義真這分田的法子不一定能起到效果。
畢竟,把地分給了他們,這些人也不會種,只能干瞪眼。
但羌人會種地,分田薄稅,對他們有著非常大的吸引力。
一如劉義真所料,《請均安定田疏》的泄露,引起了安定將士的熱烈討論。
眼見時機成熟,三月初六。
劉義真出現在了城郊大營,所有的安定籍將士,包括飛騎軍的四千余騎,都被召集了起來。
他向眾人確認了《請均安定荒田疏》的存在,也宣讀了各項細則,不像軍士們傳播時說得那樣籠統。
劉義真當眾承諾道:“諸位無需擔心,太尉必會應允此事,本將軍決不食言!”
他守信重諾的人設已經深入人心,將士們自然信得過劉義真。
“桂陽公既有安排,我等唯命是從!”眾人齊聲呼喊。
均田的承諾,最大程度地消減了他們的不滿,安定將士自然也不會對遷回故土一事太過抵觸。
劉義真也越發覺得自己不能辜負他們的信任。
現在將士們盲目信任自己,如果失信,再想重新建立起這樣的關系,何其困難。
離開軍營后,劉義真派人催促竇明、班峻等一眾行參軍們盡快丈量完荒田。
這件事情渭北士人早就在做了。
于劉義真而言,解決了軍隊的隱患,也到了對安定士人動手的時候。
他和安定士人無冤無仇,但對方隱匿人口,侵占良田,導致財稅減少,這與劉義真有著根本上的利益沖突。
況且安定士族在晉夏之戰中的表現并不積極,只有一個皇甫雄冒險報信,之后就再也沒有動作了,之后也都沒有了動靜。
不像渭北的七家士族,那都是實打實地出兵幫助過劉義真。
當然,他們跟渭北士族的情況不同,胡夏當時牢牢控制著安定郡,這些安定士人哪敢上躥下跳。
但這不是劉義真所要考慮的問題。
安定士族對自己沒有什么功勞,自己又憑什么放任他們,自然得效仿劉裕,出重拳,逼迫他們把侵占的全部吐出來。
如今也正是逼迫安定士族的最佳時機。
安定這地方,從漢朝起就人煙稀少,士族的實力并不強,不像京兆杜氏、韋氏、王氏,能夠一次性獻出二千部曲,當然,這對三家來說,同樣也是傷筋動骨的事情。
現在胡夏元氣大傷,無力南下,安定士族總不能指望西秦出兵,配合他們驅逐晉軍吧。
北魏倒是能夠和東晉抗衡,但安定郡與其相隔數千里,怎么可能倚為外援。
換而言之,劉義真如今在安定郡屯集了重兵,安定士族根本無力反抗,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
當然,清查田畝、隱戶暫時也僅限于安定郡,不會擴大到雍州其余六郡。
關中士族可是劉義真最堅定的支持者,幫了他那么多,劉義真還是念舊情的。
就像劉裕土斷,不會去動青、徐、兗三州流民一樣,劉義真也不會動渭南、渭北的士族。
但是,他的頭上還有一位父親,等到劉義真離開關中以后,劉裕再派人來長安厘清田畝,索括隱戶,就不是劉義真能夠阻止的了。
劉義真頂多裝模作樣地幫忙勸一勸,勸不動的話,關中士人也不能怨他。
畢竟劉裕才是爹,劉義真只是兒子,如果劉裕對他唯命是從,那豈不是倒反天罡。
劉義真同樣不怕得罪人,但有些事情可以讓劉裕頂鍋,也沒必要自己爭著去當這個惡人。
不過,劉裕需得先在關中推行均田令,把荒田授予包括義從軍在內的其余將士,穩固了在關中的統治后,才能強迫關中士族。
......
當天,劉義真就向安定士族的族長們發下了請帖,邀他們今晚到府上宴飲。
皇甫家的族長皇甫瀚看罷請帖,望向侄兒皇甫雄,滿面愁容道:“宴無好宴呀,也不知道劉義真會要怎么處置我們。”
也不怪皇甫瀚悲觀,劉義真入主安定后,便晾著他們,不肯相見。
一直拖到今天,等穩住了將士,才發請帖。
劉義真此舉,明擺著是騰出了手,可以專心對付他們了,還不知道對方打算怎么發難呢。
皇甫雄重重嘆了氣,族長的憂慮,他又如何不知道,只得寬慰道:“叔父不必杞人憂天,桂陽公并非暴虐之人。”
只是說這話時,皇甫雄心里有點發虛。
盡管被賜了行參軍一職,但他與劉義真的接觸并不多,當時與馬晟等人離開長安后,就徑直回了安定。
然而,對于那一晚發生的事情,皇甫雄至今記憶猶新。
他可是眼睜睜看著堂叔皇甫徽被人殺死的,又跟著馬晟一伙襲殺了胡夏使團。
所以皇甫雄其實很清楚,劉義真絕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性格。
皇甫瀚見他這模樣,心里更煩悶了。
皇甫雄想了想,勸道:“桂陽公但有所求,叔父千萬不要搪塞,切莫因小失大。”
“唉,希望如此。”皇甫瀚長嘆一聲,滿眼都是無奈。
只希望劉義真不要敲骨吸髓,把他們逼得太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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