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9.救命之恩
- 朕自澳洲歸來,反清復明
- 喝茶我用扎啤杯
- 2015字
- 2025-08-28 10:00:00
聽聞此話,左良玉可就有些懵了,因為這若是皇上的意思,則很可能是想要針對他,想要圖謀他手中兵權,可偏偏錢謙益又說是他提議的,左良玉是信任錢謙益的,不認為錢謙益會害自己,所以自然就有些想不通了。
錢謙益繼而皺起眉頭,看向了左良玉,開口道:“昆山啊,以你現在的狀況,恐怕就算是不想放手這一大攤子事兒,也早已有心無力了吧?
既如此,你又何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呢?夢庚隨你征戰多年,天資聰穎,早已可堪大任,只不過如今是你總感覺他還是個孩子,擔心他難以勝任軍帥之職罷了,但是你要知道,你一日不肯放手,他就一日不能當起這個家來!
你也不想想,你像他這般年歲的時候,就一定比他更強嗎?你不也是從他這個歲數過來的嗎?
人啊,要懂得服老,要懂得放手,要給年輕人歷練和成長的機會!”
左良玉臉色微微變化,咧嘴勉強一笑,“先生教誨的是!”
錢謙益知道僅憑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是難以說服左良玉的,故而便把身子前傾,做出了湊近左良玉的姿態,壓低了聲音道:“其實,我之所以這么做,也正是為了保全你啊!”
果然,錢謙益此時做出的這幅自己人說話的姿態,再配合他這句話,當即便引起了左良玉的十分重視,豎起耳朵來,仔細傾聽。
錢謙益開口道:“你也不想想,現在我東林黨在朝中已然失勢,不同往日一般可以盡力維護于你。
而你如今出師不利,剛剛打了敗仗,難免就會有政敵趁機攻訐于你,便是我可以在圣上面前幫你說話,可以讓圣上垂憐于你,但如果那些政敵真要治你于死地,頻繁施壓的話,只怕到時候圣上也未必能夠保全你!
所以,我此次請皇上給你封侯,把你送回南京休養,就是為了震懾那些宵小之輩,堵住那悠悠眾口,而你也可以借此激流勇退,順勢讓夢庚接替你的職位。
如此一來,你在朝堂坐鎮,夢庚在外掌軍也便有了倚仗,再無后顧之憂,你左家的權勢不僅可以保全,而且還更進一步,更加穩固了!”
說到此處,錢謙益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隨即冷笑一聲,話鋒一轉道:“若是不按照我的這番謀劃去做,你就瞧好了吧,不禁你現在的權勢保不住,就連你的身家性命怕是也……”
左良玉聽聞此言,頓時打了一個寒顫,喉結滾動:“此話怎講?”
錢謙益也沒有賣關子,直言道:“你且試想,如今你已無力統軍,難道朝廷還會讓你繼續坐在現在的位置上,掌控這百萬大軍嗎?
就算是皇上信得過你,你又知道這朝中有多少人在盯著你們父子二人嗎?他們肯放過你嗎?
而一旦你被解職之后,你認為夢庚能夠順利接替你的位置嗎?恐怕朝廷臨時派來一位新總兵來接替你的可能性會更大吧!
到那時候,那位新總兵要打擊異己,首先要鏟除的便是你左氏,試問你們父子二人還能落得什么好下場嗎?”
聽到此處,左良玉已然驚出了一身冷汗,渾身的衣衫都被濕透了,看向錢謙益的目光中,也充滿了感激。
左良玉當即起身,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錢謙益叩首道:“多謝先生相助,此番救命之恩,恩同日月,日后先生但凡用得著我左家的地方,我左家便是赴湯蹈火,也萬死不辭!”
“誒,昆山,快快請起!”
錢謙益俯身把他扶了起來,佯嗔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見外呢?”
一聽此話,更是讓左良玉倍加感動,一時間都不禁熱淚盈眶了,錢謙益此時在他眼中,簡直比親爹都要親了!
因為左良玉打算跟隨錢謙益一同返回南京,所以自然不敢拖拖拉拉,盡管接下來他要將手中兵權交接給兒子左夢庚,又要為自己搬去南京的事情做準備,需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但為了不讓錢謙益久等,還是盡可能的從快從簡,緊鑼密鼓地操辦著。
得知左良玉要前往南京養兵,要把兵權交給兒子左夢庚之事后,比起對左良玉離去的不舍,大多數人內心都是倍感驚喜的,且不說作為當事人的左夢庚,如今終于可以接了老子的班兒,當上一把手,從此一言九鼎,也可以像他老子一般做上這武昌的土皇帝。
就連左良玉手下的那些部將們,此時也一個個興奮的合不攏嘴,因為他們怕的人是左良玉,可不是左夢庚,左良玉這一走,便再沒有人能約束得了他們,他們從此之后還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所有人都各懷鬼胎,就這樣看似戀戀不舍,實則心花怒放地把左良玉送上了去往南京的大船,目送著他一點點遠去,直到消失在視野的盡頭。
左良玉離開武昌之后,整個武昌都開始了狂歡,而此時武昌的情況,都已經處于朱勝機的密切監視之中,錢謙益在來武昌的時候,在隨行人員中有幾十名喬裝打扮的禁軍,早已在錢謙益在武昌停留的這幾天里,混入了城中,設立好了秘密的情報站和通訊點。
接下來,這些禁軍士卒將隱匿在武昌府,負責監視左夢庚及他手下的部將,并隨時通過電報將武昌府的情報發回南京。
而武昌現在的狂歡,雖然看似群魔亂舞,但實際上卻恰是朱勝機早就預想到,且是他所期望的,正所謂“欲使其滅亡,先使其瘋狂”,左夢庚和他手下的那些人若是不先瘋狂起來,又如何能讓自己抓到他們的把柄?又如何會露出破綻?
而且,就目前武昌的情況來看,恐怕等不到自己出手,其內部就會先出問題,這些人本就面和心不和,左良玉這一走,再沒有人能夠鎮得住他們,這些人勢必開始爭權奪利,彼此間的矛盾也將隨之激發,距離發生內訌恐怕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