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紫氣代表了什么,左今昭早已從祁淺那里知曉了,所以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更加慎重了。
之所以要特別問這一嘴,主要是想要徹底確認下來,畢竟這有點太嚇人了。
結果不出所料,陳秉面色十分認真的伸出手指,點在了左今昭的眉心。
感受了片刻后,他眉頭緊蹙,原先氣定神閑的老教師形象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向了左今昭,輕輕頷首,表示左今昭體內的確有封印。
隨后,他將聲音壓制到了最低,說出了簡單卻重如山岳的兩字:
“潛龍!”
左今昭與左平謙面色紛紛肅然。
按照祁淺的說法:皇帝作為身負一國氣運之人,他的氣運中最為顯眼的便是金色;有官職者,氣運會帶上紅色;弒殺之人,此人的氣運便會充斥著黑色;身負妖氣之人,氣運則帶著綠色;等等……
然而紫色氣運并不少見,甚至可以說不少人都擁有紫色氣運。
只因它代表的意味只有一個,那就是尊貴。
尊貴是個廣泛的概念:一族之長是尊貴,富甲一方是尊貴,位極人臣是尊貴,王侯將相也是尊貴。
但氣運這東西,它是分深淺與多寡的。
拿紫色舉例:色淺而寡淡之人,大概率會在未來發一筆小財;色淺而豐厚之人,大概率會在未來大富大貴。
色深而寡淡之人,大概率會在未來加官晉爵,甚至是封侯拜相。
而左今昭的紫色氣運,是屬于顏色又深且又豐厚的類型,即使被人封印在了體內,也會因為其過于磅礴而外顯出來。
這般氣象,通常出現在史書中的一類特殊群體身上,那便是——開國皇帝。
一個身具未來開國皇帝氣運的人,出現在了自己國家內,作為本朝皇帝,他會如何去做?
左今昭覺得很淦。
他對當皇帝沒有丁點興趣,但若是被人發現了自己身上這情況,自己跟皇帝這么說,他能信嗎?
當朝頂級勛貴家族出身,家族手握大軍駐守邊關,當地民心所向,身負開國皇帝氣運,重瞳……
這味兒已經比篡位三件套還純了,且還是左今昭出生時自帶的。
皇帝都自詡是天命所歸,可他能比這還天命嗎?
左今昭覺得,自己如果沒有胎穿過來,那么朝廷如此提防左家,未來會發生什么已經基本可以預料了。
“你們這是害苦了我呀。”左今昭心中嘶吼。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一旦被人發現這一點并告訴皇帝,那皇帝就不只是戒備左家這么簡單了。
會被抄家,而且還是找理由夷三族那種。
嗎的,都是我左今昭抄別人的家,還有人想抄我的家?
倒反天罡。
你是皇帝咋了?皇帝也得收皮。
左今昭不是土生土長的封建時代青年,沒有為一個皇帝肝腦涂地的想法,皇帝如果真想干他左家,他第一個就反了。
以他的性格,管你這那的,老子跟你拼了。
“你這個氣運絕對不能暴露在外,否則以你的敏感身份,定有殺身之禍。”
陳秉不無勸誡的意味:“封印之人其實是在保護你啊!”
一個儒家學者勸誡一個大概率未來會改朝換代的人不要暴露,似乎聽起來有些滑稽。
從這句話,再結合皇帝的行為,左今昭就大致猜到老陳當初為什么不做官了。
他苦笑一聲:“先生應該不難猜出我主動來到京城的目的,可我一旦到了京城,就無法整日以面具遮掩這雙眼睛,終有一日會被發覺的。先生既然能一眼看出這是紫氣,京里自然也會有人看得出。所以封印解除勢在必行,否則我左家遲早要因我而大禍臨頭。”
陳秉搖了搖頭:“不,且不說我只能初步解除你的封印,哪怕我能夠徹底解除,你身上的氣運也太過磅礴,如此并不能解決問題,依舊難逃被發覺的命運。”
“先生可有解決之策?”左平謙也有些茫然了。
陳秉想了想,說道:“院長前些日子已經閉關,否則他應該能為你解除封印,釋放氣運。但你的氣運過于浩瀚,很難以法器遮蓋,得需要法寶才行。可法寶何其難尋?”
左平謙有些垂頭喪氣,他作為左家嫡系,自然清楚何為法器與法寶。
也正是知道,所以才能明白其中的困難。
就在他有些無措的時候,左今昭抬了抬手,亮出了他左手上的白玉戒指:“先生,我這個戒指便是能夠儲存氣運的法器......不,法寶。”
“法寶?!”
陳秉和左平謙聞言,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法器與法寶之間是有巨大差距的,只有足夠厲害且溫養出了些許自我靈智的法器才能稱之為法寶。
其最為顯著的差別在于,法器所有人都可用,而法寶認主,只有其主人才能使用其全部威能。
“大哥,這真的是法寶?”
左平謙懵逼了:“你這是何時得來的?”
他一直以為大哥是騷包的買了個戒指戴,而又因為左今昭與妹妹們說過戒指里有姐姐的事別亂說,所以除了兄妹三人外,其余人并不知曉。
“噢,是這樣。前幾個月的某天夜里,我做了個夢,夢里有個姓祁的仙子找上了我,說我長得好看,她以后要嫁給我,這是定情信物來著的,要我時刻佩戴,她日后方便以這個為憑證來尋我......然后我一醒來就有了。”左今昭煞有介事地說道。
下一刻,腦袋里傳來“呸呸呸”的聲音。
左平謙嘴角抽動,不去再問。
陳秉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就好像是他自己身負紫氣,如今找到了解決辦法一樣。
他并沒有深究法寶出處的興趣,直接說道:“法寶的話再好不過!因為法寶與其主人有伴生關系,紫氣不僅能夠儲存在里頭,還能不影響其溫養主人本身。若只是法器的話,則效果大打折扣,遠不如法寶這般奇異。”
左今昭腦袋里的祁淺得意洋洋的哼唧,左今昭也松了口氣,向陳秉拱手道:“那能否請先生助我解除封印?我這趟過來也為先生帶了賀禮,并非是那庸俗的黃白之物,而是我親手所制,當世絕無僅有的物件。”
陳秉笑著擺手:“賀禮什么的并不重要,既然你是平謙的大哥,我又作為他的老師,碰見問題了豈有不幫之理?”
但他接著補充道:“但是我的修為并不足以支撐我為你解開所有封印,只能解除前兩道而已。剩下的,就需要請修為更加高深的氣運之修為你解除了。”
左今昭再次拱手作揖:“多謝陳先生。晚輩再多問一句,京城附近,可有先生所說的,修為更加高深的氣運之修?”
他心里有些緊張,因為他知道陳秉是六轉修為,若是比他修為還高的,那就是上三轉了,地仙層次的人物。
“自然是有的。”
陳秉捋了捋自己的長須,說道:“除了閉關的院長外,還有一位,便是神霄宗宗主,也是咱們大周的國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