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布會前的暗流

“重生“系列發布會當天，溫氏集團大樓燈火通明。

溫以璃站在后臺監控屏前，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平板邊緣。三十七家媒體已到場，前排坐著《VOGUE》主編和兩位一線明星，但她的目光鎖定在角落——叔叔溫志遠正和營銷總監交頭接耳，桌上擺著疑似競品公司的文件夾。

“溫總，“林妍小跑過來，“模特更衣室出問題了！“

推開更衣室門，溫以璃瞳孔驟縮——三套主秀服裝被人潑了紅油漆，裂痕設計變成猙獰的血色溝壑。靳北宸正蹲在地上檢查一件被毀的西裝，手指捻著未干的顏料，臉色陰沉如鐵。

“監控呢？“

“死角。“他站起身，突然抓住她手腕拉到角落，聲音壓得極低，“你叔叔的助理昨天來過倉庫。“

溫以璃腕骨被他攥得生疼，卻從他眼底看到罕見的慌亂。這不像為了秀，倒像在害怕什么。

“來得及補救嗎？“

靳北宸突然扯松領帶，抓起剪刀走向殘損的衣服：“給我兩小時。“

二縫補裂痕的手

臨時工作室里，靳北宸將染紅的布料浸入特制溶劑。溫以璃看著他的背影——襯衫后背被汗浸透，肩胛骨隨著裁剪動作起伏如刀鋒。

“你不問為什么我相信你？“她突然開口。

剪刀在綢緞上劃出流暢的弧線：“你辦公室抽屜里有抗焦慮藥，瓶身上貼著'幽閉恐懼癥專用'。“他頭也不回，“一個連藥瓶標簽都要對齊的人，不會允許自己在重大決策上感情用事。“

溫以璃心臟漏跳一拍。她從未告訴任何人那個抽屜的存在。

“幫忙。“他忽然扔來一捆金線，“會縫扣子嗎？“

她接過針，指尖不小心蹭過他手背。他小指有一道舊傷疤，像是被利器劃過。記憶突然閃回——父親書桌抽屜里，有張老照片上的少年也有同樣傷痕。

“你以前...“

“專注點，溫總。“靳北宸打斷她，將一件改造好的外套披在模特架上。被毀的裂痕處縫入了金絲，宛如巖漿在黑色火山巖上流淌，“看，破碎處也可以發光。“

燈光下，他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喉結隨著呼吸輕微滾動。溫以璃忽然想起電梯里那個未完成的問句。

三鎂光燈下的博弈

T臺音樂響起時，靳北宸在后臺抽煙。溫以璃走過來，伸手取下他唇間的煙按滅：“致癌。“

“管這么寬？“他輕笑，“以什么身份？“

第一組模特已經出場。當那件被毀后重生的金裂西裝亮相時，全場響起驚呼——裂縫中的金線會隨光線變幻，仿佛有熔巖在布料下流動。溫以璃看到《VOGUE》主編舉起了手機。

“你贏了。“她低聲說，“大葉傘歸你。“

靳北宸卻望向觀眾席。溫志遠正鐵青著臉離場：“賭約改改——我要參加下周的董事晚宴。“

“為什么？“

“聽說你叔叔珍藏的拉菲不錯。“他漫不經心地整理袖口，卻露出腕間一道新鮮血痕，像是剛被什么銳物劃傷，“順便聊聊他派人毀我設計的賠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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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車庫里的對峙

慶功宴結束已是凌晨。溫以璃走向地下車庫，高跟鞋聲在空曠空間里格外清脆。

“跟了我一路，不累嗎？“她突然轉身。

陰影里走出靳北宸，手里拎著那盆日本大葉傘：“來拿賭注。“他的腳步有些虛浮，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

“你喝酒了？“她皺眉靠近，卻聞到血腥味，“手怎么了？“

他下意識后退，撞到立柱上悶哼一聲。溫以璃直接拽出他右手——掌心一道深可見骨的割傷，血已經浸透袖口。

“發布會前就有了？“她聲音發顫，“那些衣服上的紅顏料...“

“部分是真的血。“他試圖抽回手，“金線要用特殊膠水固定，我弄碎了試管。“

溫以璃扯下絲巾給他包扎，指尖發抖。他忽然用帶血的手撫上她臉頰：“別怕，死不了。“鮮血在她雪白的皮膚上抹出一道刺目的紅，“比起這個，你更該問問你叔叔為什么派人跟蹤我。“

車庫燈光突然全滅。

遠處傳來引擎轟鳴聲時，靳北宸猛地將她拉進懷里。一輛無牌轎車擦著他們沖過，后視鏡刮碎了他手中的盆栽。

陶土碎片里，露出一枚微型竊聽器。

五.午夜病房的坦白

私立醫院VIP病房，靳北宸的傷口縫了七針。

溫以璃盯著那盆被砸碎的植物：“你早就知道里面有竊聽器？“

“猜的。“他靠在床頭，麻藥讓他聲音有些飄，“你父親去世前一周，把這盆植物從辦公室搬回家，對吧？“

她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

窗外霓虹映在他蒼白的臉上。靳北宸緩緩從錢包夾層抽出一張老照片——年輕的溫父摟著個戴棒球帽的少年站在建筑工地，兩人手上拿著相同的設計圖紙。

“因為當年畫這棟溫氏總部大樓的，是我們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