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幕降臨，天地已經換上墨衣，霓虹燈閃爍不斷。

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不減驟升，顯然姜小涯兩次撿到殘肢，已經勾起他們極大的好奇心。

甚至有網友在網上開了帖子，猜測姜小涯是兇手，幫兇，還是被兇殺盯上了。

總之，不管是哪個，都令人細思極恐，粗思也恐。

見到姜小涯出來，瞌睡蟲都跑了。

【出來了出來了！】

【老夫瞧著此女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啊。】

【大家快猜猜她要去哪里，還會不會撿到殘肢。】

【醒醒，那里這么多殘肢可以撿。】

【她要是還撿到殘肢，真兇無疑了。】

【她要是還能撿到殘肢，我踏馬直播倒立吃屎。】

【你吃屎誰她媽管你，不過，她要真的又又又撿到殘肢，鐵定倒大霉了。】

【這節目可太有意思了，老子懸疑劇都不追了。】

【……】

天色黑了，周羽羽送走最后一個客人，放下手里的石炭，揉了揉酸痛的手臂，目光落在一旁的紙皮和瓶瓶罐罐上。

這是她參加節目前，就想好的噱頭，只要客人拿著垃圾，不管是家里不要的紙品，還是啤酒瓶，都能換她一副畫，當然，她手里沒有別的材料，只能用石炭作畫，畫了一副就擦掉，換下一個客人。

果然，節目開播就吸引了不少人慕名前來，甚至還有網紅到她這兒打卡直播，換她一幅畫。

周羽羽一直關注著節目的動向，知道參加節目的選手，她的熱度已經擠進了前三，也知道其他選手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其中有一個女孩三天沒有撿到垃圾，把自己餓暈過去的事，她也聽說了。

知道餓暈過去的女孩，撿到殘肢，拿到兩千賞金時，她還不以為然。

直到她第二次撿到殘肢，把屬于自己直播間的流量搶走，周羽羽才動了怒氣。

現在，輪到她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了。

周羽羽把紙皮賣給附近的廢品收購站，打開了姜小涯的直播間，確定地點后，上了公交車。

姜小涯出了公安局，目光巡視了一遍，確定公交地點后，準備乘坐公交車去落腳的賓館，剛踏出馬路的腳步驀然頓住。

腦海里有一道聲音叫囂。

【叮，探測到有價值物品，探測到有價值物品.....】

這個地方，確定？

姜小涯不確定的眨眼，臉上肉眼可見的震驚。

能不震驚嗎？

公安門口啊。

它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叮，探測到有價值物品，探測到有價值物品……】

姜小涯：“……”

她想把這個聲音掐掉都不行啊。

姜小涯深呼一口氣，摸了摸口袋的現金，什么價值不價值，姐不差錢，管他奶奶的價值，誰愛撿誰撿。

她重新揚起笑容，想往前走。

一動！不動！

姜小涯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不是，這警報還帶強制性？不撿還走不了了是吧？

姜小涯試圖挪腳，發現怎么也跨出那個區域。

麻了，麻了。

眼看前面紅燈即將跳到綠燈，她要是再不走，恐怕說不通了。

姜小涯懷揣著沉重的心情扭頭，看向那排垃圾桶，沒見到紅色血霧，暗暗長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她就說，怎么可能次次都是這玩意啊。

姜小涯背著蛇皮袋，蹦蹦跳跳上前翻垃圾桶。

她翻得正興起，忽然看見不遠處的保潔大媽推著一輛垃圾車緩慢的挪動，一邊挪動，一邊拿著掃帚掃著路邊的零碎垃圾。

姜小涯很想挪開視線，但眼睛卻不受控制，落在那輛垃圾車上。

夜色漆黑如墨，遠處燈火闌珊，卻照不清保潔大媽的容貌和垃圾車的顏色。

但姜小涯還是靈敏的聽到了液體滴落地上的聲音，鼻子嗅到了血液的腥臭味。

瑪德，這玩意還能加強嗅覺，聽覺？

姜小涯知道不能猶豫，當機立斷捂住了鼻子，指著保潔大媽嚷嚷：“阿姨，這車子怎么這么臭，聞著……聞著……”

保潔大媽也聞到了，只是不大在意，沒放心上，畢竟天天掃，聞習慣了。

聽到她叫嚷，頭也不抬：“哦，垃圾車臭不是正常嘛，有啥大驚小怪的嘛。”

“不是阿姨，我是覺得味道，和我今天撿到的.....殘肢很像啊。”

姜小涯雖然很不想‘頂風作案’，但事來都來了，她知道躲不開，只能豁出膽子，硬著頭皮演。

保潔大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后知后覺抬頭看了她一眼：“什么殘肢？豬肉殘肢？誒，剛剛那東西不知道是誰扔勒，確實怪臭的勒。”

說完低頭繼續掃地。

姜小涯已經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往車上照了照，看到熟悉的黑色塑料袋，臉上生動演繹懸著的心終究是死了。

當然，演給別人看的。

她可是還記得直播間還有觀眾啊。

雖然事情的走向，已經很難用巧遇解釋了，但她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因為就在公安大門口的馬路，辦案人員來的很快。

在接到姜小涯的報警電話時，辦案人員沒有高興，更多的是神情凝重。

事實上，他們早就派人盯著姜小涯的直播間，看到她走出大門沒有走遠，就走到大門口路邊的垃圾桶翻東西，他們就警戒了起來，果然……

“老大，這個姜小涯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警員神情凝重。

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了他的觀點。

“有問題，但，她不是兇手。”

被喊做老大的隊長嚴肅開口。

這個結論毋庸置疑，這場兇手案的時間發生在兩天前，首先姜小涯三天前進的節目組，這三天的時間，都在直播鏡頭下，沒有作案時間。

但并不代表她和案件沒有關系。

“老大，待會兒，我們把人留下……”

有人提議開口。

“不行，真正的兇手還沒有出現，這樣只會打草驚蛇。”

立即有人反駁道。

“姜小涯很可能就是幫兇，兇手不知道她做的事？他這是在故意挑釁我們公家，要是讓姜小涯在我們眼皮底下溜了，出了更大的事，我們豈不是在人民群眾眼皮底下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