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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希望,系統蘇醒

安全結界內土黃色的光芒,渾濁得如同泥漿,勉強穿透彌漫的硝煙與血腥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焦糊和鐵銹的味道,拉扯著透支的神經。我癱靠在冰冷粗糙的結界壁上,每一次心跳都像鈍錘敲打太陽穴,精神力枯竭帶來的劇痛如同跗骨之蛆,啃噬著意識的邊緣。視野里的一切都帶著重影和晃動,耳邊是傷者的哀嚎、法師急促的吟唱,還有結界外妖魔那永不停歇的、令人牙酸的刮擦和撞擊聲。

莫凡那帶著興奮和探究的低聲絮語,斷斷續續地鉆進我嗡嗡作響的耳朵里,像隔著厚重的棉絮。他顯然對“高斯步槍”和“磁場加速”念念不忘,那雙因為反噬而殘留血絲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充滿了對未知力量的純粹渴望。

“……兄弟,你說那彈丸能有多快?比風系法師的‘風軌·疾行’還快?穿透鋼鐵……那要是打統領級妖魔……不對,打君主級……”

我勉強扯了扯嘴角,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從喉嚨里擠出一點嘶啞的氣音:“別……別想了……能量……沒了……”

就在這時,一股截然不同的、帶著秩序與冰冷審視意味的精神力,如同探照燈般掃過混亂的結界內部,精準地鎖定了我們這個角落。這股精神力強大、凝練,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冷漠,與唐月那種帶著個人情緒的清冷威壓完全不同。

我心頭一凜,強撐著睜開沉重的眼皮。

兩個穿著深灰色制服、胸口佩戴著銀色天平徽章的人影,分開擁擠疲憊的人群,徑直向我們走來。為首的是一個面容冷峻、看不出具體年紀的男子,眼神銳利如鷹,步伐沉穩,每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壓迫感。他身后跟著一個稍顯年輕的記錄員,手里拿著一個閃爍著微弱魔法光澤的平板狀魔具。

審判會的正式調查員!唐月的動作比預想的還要快!

那股強大的、帶著審查意味的精神力源頭,正是來自那個冷峻男子。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首先掃過癱坐在地、狀態明顯異常的莫凡,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似乎在評估他體內殘留的那股混亂暴戾氣息的源頭和危險等級。隨即,那冰冷的目光便毫無阻礙地轉向我,如同實質的冰水澆頭,瞬間讓我本就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幾分,寒意從脊椎骨直竄頭頂。

“林奇?”冷峻男子的聲音毫無波瀾,平板得像是在宣讀文件,“我是審判會博城應急調查組第三小隊隊長,冷鋒。唐月審判員報告,你涉嫌持有并使用極度危險、來源不明、性質待定的強力武器。請配合調查,如實陳述相關情況。”

他身后的記錄員立刻抬起手中的魔具,對準了我,魔具表面亮起微光,顯然具有記錄影像和聲音的功能。

“武……武器?”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虛弱和顫抖,但效果甚微,“長官……那……那是我家祖傳的……一把老式獵槍……威力……是大了點……”

“獵槍?”冷鋒隊長的嘴角似乎向下撇動了一個像素點,眼神里的冰寒更甚,“林同學,你的幽默感在這種時候顯得很不合時宜,也很不明智。”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我空空如也的右手邊——那里曾放著高斯步槍,又落在我因精神力透支而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手指上,“唐月審判員已暫時封存了那件物品。初步目擊報告和殘留能量場分析顯示,它瞬間爆發出的動能沖擊,完全超出了常規物理武器范疇,且無任何已知魔法波動特征。解釋一下。”

他每說一句,無形的壓力就重一分。周圍原本嘈雜的聲音似乎都低了下去,許多疲憊驚恐的目光偷偷瞟向這邊,帶著畏懼和疏離。

“我……”我張了張嘴,感覺喉嚨干得冒火,大腦一片空白。在審判會這種專業機構面前,再用“祖傳獵槍”這種借口,簡直是自取其辱。可我能說什么?諸天兌換系統?來自另一個宇宙的物理法則武器?那只會被當成瘋子或者異端抓起來研究!

冷汗再次浸透后背。

“冷隊長!”莫凡掙扎著挺直了些身體,聲音雖然依舊嘶啞,卻帶著一股硬氣,“林奇剛才救了我的命!要不是他那一槍,我和他都得交代在巷子里!那骨刺猙狼有多猛您也知道!他那玩意兒……雖然邪門了點,但絕對不是什么邪器!您不能……”

“莫凡同學,”冷鋒的目光轉向莫凡,帶著一種審視,“你的情況同樣需要解釋。你體內殘留的混亂力量是什么?與這件武器的使用是否有關聯?或者,你本身是否就隱藏著某種禁忌的力量?”他的問題直指核心,顯然唐月不僅報告了高斯步槍,也報告了莫凡惡魔系爆發的前兆!

莫凡臉色一僵,被噎住了。他體內的小泥鰍是最大的秘密,比林奇的“祖傳獵槍”還要命!

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冷鋒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鎖,牢牢鎖定了我們兩人。記錄員的魔具忠實地記錄著這一切。

就在我絞盡腦汁,感覺快要被這無聲的壓力碾碎時——

【滴…滴…檢測到高濃度…游離精神力場…(雜音)…符合最低吸收閾值…(雜音)…系統備用能源…緩慢充能中…當前進度0.01%…】

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仿佛隨時會斷線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幻覺般,在我腦海深處極其模糊地響起!

是系統!沉寂了許久的諸天兌換系統!它…它居然在吸收結界內這混亂駁雜的精神力環境產生的游離能量?雖然慢得像蝸牛爬(0.01%),但這意味著……它開始復蘇了?有希望了?!

這突如其來的、如同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微弱希望,讓我瀕臨崩潰的精神猛地一震!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不堪,大腦的刺痛絲毫沒有減輕,但心底那股沉甸甸的絕望,似乎被撬開了一絲縫隙!

我猛地抬起頭,迎向冷鋒那冰冷的審視目光。這一次,我眼中的茫然和虛弱依舊,但深處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的急切光芒。我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清晰一些,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坦誠(或者說,半真半假的誤導):

“長官……那東西……確實不是普通的獵槍。”我艱難地開口,感受著腦海中那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的“滴…滴…”聲,這聲音此刻卻成了我最大的底氣來源,“它……它是我家傳下來的一件……失敗的古魔導器原型。”

“古魔導器?”冷鋒的眼神微微一動,銳利依舊,但顯然對這個詞產生了反應。審判會處理過不少古代遺跡和失落魔法物品的案子。

“對……”我順著這個思路,語速加快,同時努力在臉上表現出一種“家族秘辛被迫透露”的掙扎和痛苦,“祖上……曾經癡迷于研究……一種完全不同于現代魔法體系的……能量轉化方式。他們想……繞開星子、星軌這些常規路徑……直接利用……某種……更基礎的……物理規則……來驅動……純粹的動能……”

我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冷鋒的反應。他身后的記錄員也飛快地在魔具上記錄著。

“那件東西……就是他們失敗的實驗品之一。它需要……一種極其特殊、而且極度稀有的……‘源質結晶’作為能量核心……”我艱難地比劃著,模仿著某種晶體的形狀,“啟動一次……就需要消耗掉……一塊拳頭大小的……‘源質結晶’……而且對使用者的精神力……負擔極大……就像我現在這樣……”我指了指自己蒼白如紙的臉和顫抖的手,這倒完全是真實寫照。

“源質結晶?”冷鋒重復了一遍這個完全是我瞎編的名詞,眉頭緊鎖,“從未在任何古代文獻或審判會檔案中有記載。”

“因為……它幾乎……絕跡了……”我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祖上耗盡家財……也只找到……很小的一塊……勉強夠啟動……幾次……到我這里……只剩下……最后一次啟動的能量了……剛才……為了活命……已經……用光了……”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家傳至寶徹底報廢”的絕望和無奈。

這套說辭,半真半假。高斯步槍確實需要能量(系統點數),啟動確實對精神力負擔巨大(真實體驗)。核心的“源質結晶”完全是杜撰,目的是將審判會的注意力從“武器本身”轉移到“能量來源”這個死胡同。只要他們找不到所謂的“源質結晶”,就無法驗證也無法復制,更無法使用那件被唐月封存的“廢鐵”。同時,也為我未來系統恢復、能再次“兌換”能量或物品時,提供一個勉強能圓的借口——運氣好又找到了一點“源質結晶”碎片。

冷鋒沉默地盯著我,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剖析開。他似乎在判斷我話語中的真實性。結界內混亂的精神力場依舊駁雜,而我腦海中那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滴…滴…充能中…0.02%…】的提示音,成了我支撐下去的唯一信念。

莫凡在一旁也聽得目瞪口呆,顯然被我臨時編造的“古魔導器”和“源質結晶”故事唬住了,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復雜,有同情,也有對那“失敗古魔導器”威力的心有余悸。

時間仿佛凝固。冷鋒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足足十幾秒,那無形的壓力幾乎讓我再次崩潰。最終,他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冰冷,但似乎少了一絲直接的殺意,多了一份審視和記錄:

“你的說法,存在諸多疑點。‘源質結晶’的存在需要進一步核實。那件物品的性質,需要帶回總部進行詳細檢測和評估。在此期間,你,林奇,被列為重點觀察對象,行動受限,隨時接受審判會問詢。另外,”他的目光掃向莫凡,“莫凡同學,關于你體內異常力量的問題,也需要一個明確的解釋。待災情穩定后,一并處理。”

他說完,不再多言,對記錄員示意了一下。記錄員迅速在魔具上操作了幾下,一道無形的魔法標記瞬間烙印在我身上,帶著微弱的束縛感和定位感。

“看好他們。”冷鋒對旁邊維持秩序的一名審判會隨行人員吩咐了一句,便帶著記錄員轉身,走向結界內其他更需要處理的地方。

無形的壓力驟然減輕,但我卻感覺更加沉重。審判會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枷鎖,行動受限,高斯步槍被扣,系統龜速充能……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但更大的麻煩才剛剛開始。我靠在冰冷的結界壁上,閉上眼睛,疲憊如同潮水般淹沒全身,只有腦海中那微弱而堅定的【滴…滴…充能中…0.03%…】的提示音,像黑暗中的一點螢火,微弱,卻帶來了活下去、翻盤的……一線渺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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