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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影蟄伏】

更致命的是,劍尖那一點璀璨的星芒,正是煙雨劍意與星衍軌跡鎖定的坐標——莫瑤的核心意識!意志之劍的目標并非摧毀影瑤,而是喚醒和守護!其龐大的守護意志洪流,如同開閘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影瑤本就因內外交困而脆弱不堪的壓制壁壘,狠狠灌注進莫瑤那被黑暗包裹的意識核心之中!

影瑤的意識體如同被重錘擊中,瞬間變得虛幻、扭曲,混沌暗影之力劇烈潰散!惑心魔光的侵蝕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純粹的秩序意志沖擊而被打斷,發出憤怒的嘶鳴!

而被重重黑暗包裹的莫瑤核心意識,在這股熟悉、沉重、充滿守護暖意的洪流沖擊下——

嗡!!!

那點沉寂微弱的光點,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沉睡萬古的星辰被重新點燃!

“呃…”一聲極其微弱、卻真實無比的意識呻吟,在莫瑤識海深處響起。

沉淪的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沉星嶼的慘烈、弱水珠的悲鳴、煙雨的最后指引、墜入深淵的冰冷、以及被黑暗侵蝕、壓制的無邊絕望與痛苦——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涌入莫瑤剛剛蘇醒的意識!

劇烈的痛苦讓她意識體劇烈顫抖,但伴隨痛苦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看”到了識海中那扭曲潰散的影瑤意識體,看到了那如同毒蛇般纏繞的惑心魔光意念,更感受到了眉心之外,那道貫穿虛空、連接著門外石岳的、充滿守護力量的意志之劍!

“影瑤…惑心魔…還有…石岳!”莫瑤的意識瞬間明了一切!憤怒、后怕、以及一種絕境逢生的決絕在她心中爆發!

“這是我的身體!我的識海!滾出去!”莫瑤的核心意識發出無聲的怒吼!借助石岳意志之劍灌注的磅礴守護之力,她開始瘋狂地調動識海內殘存的、屬于她本源的混沌青蓮之力!

嗤嗤嗤——!

原本被影瑤污染、壓制的識海“水域”,開始沸騰!點點清正的混沌青光,如同燎原之火,從核心意識處爆發,迅速驅散黑暗,凈化污穢!那象征著混沌光明與秩序的混沌青蓮虛影,再次在莫瑤意識核心處緩緩浮現,雖然依舊虛幻,卻散發著不容侵犯的清光!

“不——!!”影瑤發出不甘的、充滿怨毒的尖嘯!她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莫瑤復蘇的本源與石岳的意志之劍雙重壓制、凈化、驅散!這具身體的控制權正在飛速流失!更可怕的是,惑心魔光那污穢的意念,正趁著她的虛弱,更加瘋狂地侵蝕她的核心,試圖將她徹底吞噬!

內外夾擊,腹背受敵!影瑤意識到,大勢已去!

“莫瑤!石岳!還有你這惡心的魔物!給我記住!”影瑤的尖嘯充滿了毀滅的怨毒,“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還!這具身體…遲早是我的!”

她不再猶豫,也無力再戰!影瑤那潰散的意識體猛地收縮,化作一道凝練的、充滿邪異與不甘的混沌暗影流光,強行擺脫了莫瑤青蓮之力的凈化與惑心魔光的糾纏,如同喪家之犬,倉惶地遁入識海最深處、最隱蔽、連莫瑤都暫時無法觸及的黑暗角落,徹底蟄伏隱藏起來,氣息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那道惑心魔光的意念,失去了影瑤這個“宿主”和主要目標,又暴露在莫瑤復蘇的青蓮之力與石岳意志之劍的雙重凈化之下,如同暴露在陽光下的冰雪,發出滋滋的消融聲和無聲的怨毒嘶鳴,迅速變得黯淡、潰散,最終徹底被驅離、湮滅在莫瑤的識海之中!

隨著影瑤的蟄伏與惑心魔光的湮滅,莫瑤終于重新奪回了身體與識海的絕對控制權!

外界。

盤膝而坐的“莫瑤”,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這一次,不再是影瑤的幽深邪異,而是恢復了往日的清澈!只是眼底深處,還殘留著一絲劫后余生的疲憊與心有余悸,但更多的是重獲新生的清明與堅韌!

而隨著莫瑤意識的徹底蘇醒與掌控,她眉心那枚一直黯淡的青蓮烙印,驟然爆發出溫潤卻堅定的青色光芒!光芒流轉,與門外石岳通過意志之劍傳遞進來的“磐巖”守護之力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嗡——!

這股內外交織、同源而出的守護共鳴之力,如同鑰匙,終于徹底引動了沉寂的“磐巖”之門!

咔…咔嚓嚓…!

那道原本細微的門縫,在“磐巖”二字光芒的暴漲下,在莫瑤青蓮烙印的呼應下,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兩側緩緩開啟!厚重的石門摩擦著地面,發出沉悶而古老的轟鳴,如同塵封萬古的歷史被重新揭開!

一道越來越寬的光縫,出現在石岳眼前!門內,不再是絕對的黑暗,而是被莫瑤眉心青蓮烙印的光芒,映照出一片朦朧的景象——一個身著白衣、臉色蒼白卻眼神清亮的女子身影,正盤膝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與他隔門相望!

“主上!”石岳看到門內那道熟悉的身影和眼神,巨大的驚喜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疲憊與凝重!他一步踏出,就要沖入門內!

“石岳!小心!”門內的莫瑤卻急聲喝道,聲音雖然虛弱,卻帶著急切,“影瑤只是蟄伏!惑心魔雖退,但門內…仍有未知兇險!”

石岳的腳步猛地頓住!星衍山岳劍瞬間橫于身前,警惕地掃視著門內那片被青光照亮的區域。他看到了莫瑤,也看到了她周圍死寂的古老遺跡,更感受到了這片空間中沉淀的、令人心悸的古老氣息。

莫瑤掙扎著想要站起,卻因神魂虛弱和身體久未活動而踉蹌了一下。她扶著旁邊冰冷的黑石壁,看著緩緩洞開的門扉和門外那道如山岳般沉穩的身影,劫后余生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有慶幸,有后怕,更有對石岳不顧一切前來救援的深深感激。

“你…沒事就好。”石岳看著莫瑤虛弱卻清明的眼神,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這最樸實的一句。他邁步,堅定地踏入了“磐巖”之門內,站在了莫瑤身前,如同最忠誠的壁壘。

門,終于完全洞開。門內,是劫后重逢的兩人;門外,是依舊翻涌著惑心魔光的幽冥深淵。而在莫瑤識海的最深處,那蟄伏的混沌暗影“影瑤”,如同潛伏在陰影中的毒蛇,正舔舐著傷口,積蓄著力量,等待著下一次反撲的機會。遺宮的探索與更深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沉重的“磐巖”巨門在古老的轟鳴聲中徹底洞開,將門內死寂的世界與門外翻涌著惑心魔光的幽冥深淵分隔開來。石岳一步踏入,星衍山岳劍橫于身前,厚重的土黃與幽藍光芒流轉,警惕地掃視著這片塵封了萬古的空間。

冰冷的空氣裹挾著精純卻死寂的混沌氣息撲面而來。腳下是奇異的、吸收光線的黑石地面,四周是望不到邊際的、由同樣材質構筑的殘破廊柱與高聳穹頂,一切都籠罩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唯有莫瑤眉心那枚青蓮烙印散發出的溫潤清光,如同孤島上的燈塔,照亮了方寸之地。

莫瑤扶著冰冷的石壁,勉強站立。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雪,神魂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沖擊著她的意識,身體也因長時間的沉眠與之前的激烈神魂爭斗而僵硬無力。但她的眼神,卻如同被淬煉過的寒星,清澈、堅韌,帶著劫后余生的心悸與不容置疑的清明。

“石岳…”莫瑤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虛弱,卻清晰地傳入石岳耳中,“多謝…你又救了我一次。”她的目光落在石岳身上,看著他染血的衣袍、疲憊卻依舊挺直如山的背影,以及那柄散發著守護力量的重劍,眼底深處涌動著復雜的情緒——是慶幸,是感激,更有深深的后怕。若非石岳及時識破影瑤的偽裝,以磐巖意志喚醒她,后果不堪設想。

石岳轉過身,看著莫瑤虛弱卻清明的樣子,心中懸著的大石終于落地。他收起幾分外放的警戒,但重劍依舊握在手中。“主上無恙便好。”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如山岳般可靠,“此地兇險未明,主上神魂損耗過劇,當務之急是尋一處安全所在,助您恢復。”

莫瑤微微點頭,她也感覺到識海中一片空虛,那場與影瑤、惑心魔的拉鋸戰幾乎耗盡了她的精神力量。她嘗試調動一絲混沌之力,眉心青蓮烙印的光芒閃爍了一下,變得更加微弱。“我…需要時間。影瑤雖蟄伏,但隨時可能反撲。還有這遺宮…”她環顧四周無邊的黑暗,“煙雨指引我們至此,必有深意,卻也…步步殺機。”

就在這時,莫瑤下意識地摸向懷中——那個曾經存放阿兄星砂的位置。指尖觸到的,只有衣料的柔軟和…一片冰冷的空蕩。

她身體猛地一僵!記憶瞬間回涌——影瑤掌控身體時,曾用那充滿厭惡與毀滅的語調,將星砂捏成了齏粉!

一股巨大的悲痛與失落瞬間攫住了莫瑤的心!那是阿兄(這里的阿兄,莫瑤誤以為是石磬)留給她最后的念想,是指引她追尋真相的信物,更是數次守護她的關鍵!如今…卻在她被邪祟占據身體時,化為了烏有!

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莫瑤緊咬著下唇,才沒讓嗚咽聲溢出。她閉上眼,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

然而,就在她沉浸在失去星砂的悲痛中時,異變突生!

嗡!

她眉心那枚黯淡的青蓮烙印,毫無征兆地輕輕震動了一下!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意念波動,如同沉睡的琴弦被撥動,從烙印深處傳遞出來!

這波動…赫然是阿兄星砂的氣息!雖然極其微弱,仿佛風中殘燭,卻真實存在!它并非來自外界,而是…烙印本身似乎吸收、融合了星砂最后崩碎時逸散的某種本源印記!

同時,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如同被這波動喚醒,驟然閃過莫瑤的腦海:

阿兄(面容模糊不清)在混沌蓮葉上,含笑將七彩星砂輕輕點在她的眉心,一股清涼的星辰之力融入混沌氣。

“阿瑤,星砂之力可調和混沌…亦能…烙印歸途。若遇迷失…循心而動,星軌…自明…”

“星砂…烙印歸途?”莫瑤猛地睜開眼,眼中爆發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難道阿兄在贈予星砂時,就預料到了什么,將星砂的部分本源印記與她的混沌青蓮烙印進行了某種深層次的綁定?星砂雖毀,但其指引的“道標”…已刻入她的本源之中?

她立刻凝神感應眉心烙印。果然!在青蓮烙印的核心深處,一點極其微弱的七彩星芒正在頑強地閃爍著!雖然無法像星砂實體那樣清晰地投射路徑,但它正散發著一股微弱卻清晰的牽引感,指向遺宮深處某個方向!

“石岳!”莫瑤的聲音帶著一絲激動與急切,“跟著我的指引!烙印…烙印里有阿兄留下的星砂印記!它在指向…遺宮深處!”

石岳聞言,眼神一凝,沒有絲毫猶豫:“是!”他立刻靠近莫瑤,星衍山岳劍上的幽藍星衍軌跡也微微亮起,似乎在呼應著莫瑤眉心烙印的指引。

在眉心那點微弱星芒的指引下,莫瑤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在石岳的守護下,踏入遺宮更深的黑暗。青蓮烙印的光芒只能照亮腳下丈許之地,四周是無邊無際的沉寂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壓迫感。唯有那點星芒的牽引,如同黑暗中的唯一路標。

不知走了多久,穿過了多少傾頹的廊柱與斷裂的甬道。周圍的混沌氣息似乎變得更加精純,卻也更加…沉重。石岳重劍上的山岳陣紋,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亮起,仿佛受到了某種同源力量的吸引。

終于,星芒的牽引感達到了頂點!

前方,一扇相對較小的石門擋住了去路。石門緊閉,樣式古樸,門上沒有任何繁復的雕刻,唯有兩個以最純粹意志鐫刻、散發著沉凝如山岳氣息的古篆大字——**磐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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