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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絕望深淵

可周生辰并沒有珍惜上官曦的原諒。此后的日子里,他的緋聞不斷,與各路女子的曖昧傳聞甚囂塵上。平康坊里的頭牌歌妓,一個個身著艷麗的衣裳,在他面前輕歌曼舞,琵琶聲、歌聲常常從他的書房中傳出,靡靡之音在將軍府中回蕩,刺痛著上官曦的每一根神經。每當那歌聲響起,上官曦便覺得自己的心被無數(shù)根細針狠狠扎著,疼痛難忍,卻又無力反抗。貴胄家的小姐們,坐著裝飾華麗的轎子來到將軍府,與他一同游園賞花,歡聲笑語中,上官曦的心卻在一點點破碎,如同那被風吹落的花瓣,零落成泥,無人問津。

上官曦的身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里,窗簾緊閉,房間里昏暗一片,仿佛她的世界也陷入了黑暗,再也找不到一絲光明。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熱愛生活的她,如今卻被痛苦和絕望所吞噬,變得郁郁寡歡。起初,她還會對著周生辰的畫像傾訴衷腸,訴說著自己的思念與委屈。她會輕輕撫摸畫像上周生辰的臉,仿佛這樣就能得到回應,仿佛畫像中的他還能像從前一樣,溫柔地看著她,安慰她。可每一次觸碰,都像是在提醒她現(xiàn)實的殘酷,淚水便會不受控制地流淌下來。

后來,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常常整夜整夜地坐在窗前,望著月亮發(fā)呆,淚水浸濕了衣襟,月光灑在她蒼白的臉上,更顯凄涼。曾經那個明媚動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如今面色蒼白,眼神空洞,身形也日漸消瘦,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空蕩蕩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吹倒。她不再精心打扮自己,也不再關心府中的事務,只是日復一日地沉浸在痛苦之中。

周生辰偶爾也會想起上官曦,會去她的房間看望她。但每次看到她那憔悴的模樣,他總是找借口匆匆離開,仿佛多看一眼,心中就會多一份愧疚。他給上官曦送各種名貴的首飾和衣料,精美的翡翠鐲子、華麗的云錦衣裳堆滿了她的梳妝臺,但上官曦看都不看一眼。那些冰冷的珠寶綢緞,又怎能填補她心中的空洞,又怎能換回曾經的愛情。他以為這樣就能彌補自己的過錯,卻不知上官曦真正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而是他的真心,他的陪伴,他的愛。

漸漸地,上官曦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她時而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笑聲尖銳而刺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仿佛是對命運的嘲諷;時而痛哭,哭得撕心裂肺,身體不停地顫抖,那哭聲中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絕望;時而對著空氣說話,仿佛在和一個看不見的人聊天,臉上還會露出溫柔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與周生辰相愛的時光。下人送來的飯菜,她也常常一口不吃,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手腕細得仿佛輕輕一折就會斷掉。

周生辰請了許多名醫(yī)來為她診治,大夫們開了一副又一副的藥方,藥湯的苦澀彌漫在房間里,卻都束手無策。她的病情依舊在惡化,如同她破碎的心,再也無法愈合,只能在絕望的深淵中越陷越深,看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她的世界已經完全崩塌,曾經的愛情、幸福都已化為烏有,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折磨。她在黑暗中苦苦掙扎,卻找不到一絲解脫的辦法,只能任由命運的洪流將她淹沒,等待著未知的結局,也許是徹底的沉淪,也許是在痛苦中慢慢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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