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鋒利的刀刃,猛然間撕破了厚重的云層,將第一縷光芒灑向了大地。在這剎那的光輝之下,七人小隊已經站在了問天崖的最后一道峭壁之前,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堅定與緊張。歐陽正舟緊握著赤霄劍匣的手掌微微發汗,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劍身內傳來的那股躁動與期待,仿佛這把古老的神兵也在渴望著戰斗與榮耀。
玄微子,這位年歲已高卻依舊精神矍鑠的老者,靜靜地站在懸崖的邊緣。他的青玉拐杖輕輕地點觸著地面,每當拐杖落下,都會激起一圈圈金色的漣漪,仿佛是大地的脈動在回應他的召喚。原本濃霧彌漫的山谷,在這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下,突然被一陣猛烈的山風吹得煙消云散,露出了隱藏在絕壁之上的一條青銅階梯。這條階梯仿佛是天梯一般,鑲嵌在懸崖峭壁之間,每一級臺階上都刻滿了蝌蚪狀的古老符文,它們在晨光的照耀下泛著幽藍的光芒,閃爍著神秘莫測的光輝。
“這就是傳說中的登天路嗎?”公輸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匠人特有的驚嘆與敬畏。他的工具箱里已經精心準備好了三十六種修補器械,每一種都是針對可能遇到的機關陷阱而精心打造的。他凝視著那些古老的符文,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這些符文,絕對是上古機關術的痕跡,至少有著三千年的歷史?。 ?
洛青陽將手中的登天羅盤高高舉起,羅盤上的指針瘋狂地轉動著,仿佛在尋找著某種未知的指引。終于,指針在某一級臺階上停了下來,指向了一個明確的方向。玄微子見狀,輕輕地點了點拐杖,第一級臺階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來,仿佛被激活了一般:“每走九步,就會觸發一次機關。洛師侄的羅盤能預判方位,指引我們前行。”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凝重,“但我們必須小心,血煞宗的人恐怕也盯上了這條路?!?
玄微子的話音未落,山風中突然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緊接著,十二道黑影從云霧中浮現而出,如同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地接近。為首之人戴著一副血色儺面具,手中緊握著一把滴著黑血的彎刀,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嗜血的狂熱與狠辣——這正是血煞宗殘存的精英殺手們。
“交出赤霄劍!”面具人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一般刺耳難聽,他猛地揮手,十二道血色鎖鏈破空而來,帶著凌厲的殺機與血腥的氣息。
“結陣!”玄微子一聲令下,七人迅速變換方位,按照事先演練好的陣法站位。歐陽正舟將赤霄劍匣橫在胸前,劍匣表面的饕餮紋突然仿佛活了過來一般蠕動著,形成了一道赤金色的屏障,將血色鎖鏈紛紛彈開。公孫穎兒指尖銀光閃爍,七張符咒凌空飛出,迅速在空中繪制出一幅北斗陣圖,散發出淡淡的熒光。澹臺若水則從袖中飛出數百條毒蟲,這些毒蟲在空中迅速編織成一張黑綠色的天羅地網,將七人牢牢地保護在其中。
血煞殺手的首領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他突然暴起,如同鬼魅一般沖向洛青陽,手中的彎刀直取他的咽喉。洛青陽作為青陽峰的弟子,反應極快。他迅速調整陣法的樞紐,只見地面突然升起三根青銅柱,將殺手首領困在了陣中。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機關階梯突然啟動了——整條登天路開始緩緩地上升!
“該死!”公輸羽的慘叫從后方傳來。他正抱著工具箱試圖固定某處松動的臺階,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斑@機關至少能承重萬斤,我們會被送上天的!”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歐陽正舟在晃動的階梯上勉強站穩身形,赤霄劍匣發出刺耳的嗡鳴之聲。他咬牙拔出赤霄劍,劍身出鞘的瞬間,整條登天路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歐陽正舟手持赤霄劍,劍氣如虹貫穿云霧,將十二道血色鎖鏈全部斬斷。血煞殺手們紛紛墜落深淵,唯有首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一根青銅柱,在半空中獰笑著:“小輩們,昆侖的秘密不是你們能染指的!”
“抓緊!”玄微子突然暴喝一聲。眾人這才發現,上升的階梯正在扭曲變形,原本平整的臺階已經變成了傾斜的滑道。洛青陽迅速重新計算方位,羅盤指針瘋狂轉動著:“西北方第三階有承重節點!”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公輸羽冒著墜落的風險沖了過去,從工具箱中掏出一枚特制的青銅楔子:“給我三息時間!”他咬緊牙關,在傾斜的臺階上打孔安裝楔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一般。澹臺若水則操控著毒蟲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緩沖墊,接住了險些滑落的同伴們。
當歐陽正舟躍向西北方那關鍵的臺階時,赤霄劍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越長鳴。劍身上的巫文全部亮了起來,如同星辰般璀璨奪目。在劍光的照耀下,階梯表面被刻下了一道新的符陣。機關停止了暴走,七人終于穩穩地落在了某個平臺上,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慶幸與喜悅。
站在這個平臺上,他們環顧四周,只見周圍云霧繚繞,宛如仙境一般。但他們的心中卻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因為他們知道,這只是昆侖之旅的一個開始。前方還有更多的挑戰與危險等待著他們,只有勇往直前,才能揭開昆侖的神秘面紗,探尋到那傳說中的秘密。
喘息未定,眾人的呼吸在這幽深古地中凝結成可見的白霧,他們的目光被前方那不可思議的景象牢牢吸引——一個圓形的青銅廣場,宛如自遠古穿越而來的遺跡,靜靜地躺在歲月的塵埃之下,等待著有緣人的探索。廣場的每一寸都透露出歲月的滄桑與神秘,中央赫然矗立著一座巍峨壯觀的九層石塔,每層塔壁都精心雕刻著形態各異的神獸圖騰,它們或翱翔于天際,或潛藏于深海,每一筆每一劃都蘊含著古老的力量與智慧,仿佛在低語著遠古的秘密。
更驚人的是,石塔之巔,一面巨大的青銅鏡懸浮半空,它不似凡物,鏡面非但未映照出藍天白云,反而流動著一幅幅變幻莫測的星圖,星辰閃爍,軌跡交錯,宛如宇宙深處的奧秘在此刻被揭開了一角。這奇異而莊嚴的景象,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心靈的震撼,仿佛整個世界的秘密都凝聚在了這面鏡子之中。
“這是……昆侖鏡?”玄微子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他的手指輕輕搭在青玉拐杖上,目光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作為云瀾仙門的長者,他深知這面鏡子的傳說,那是能夠照見天地本源,窺探宇宙真理的上古神器,傳說中唯有天命所歸之人方能駕馭。
公孫穎兒,這位平日里冷靜自持的女弟子,此刻也不禁指著鏡面驚呼起來:“有人影!”眾人連忙凝神細看,只見鏡中星圖流轉之間,赫然浮現出三十七個光點,那些光點閃爍不定,似乎蘊含著生命的波動,正是云瀾仙門在近期戰斗中犧牲的弟子們的魂魄!
“血煞宗在用活人祭煉此鏡!”墨離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的符紙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搖曳,仿佛感應到了什么不祥的氣息。那些魂魄正被無情地抽離生機,化為鏡中星圖的一部分,其狀慘烈,令人心生悲憤。
話音未落,青銅鏡突然迸發出耀眼的血光,仿佛回應了墨離的斷言。緊接著,十二道血色身影從鏡中緩緩踏出,他們的面容扭曲,眼神空洞,顯然是已被邪術操控的仙門亡魂。最前方的“歐陽正舟”,面容猙獰,揮出的劍氣中帶著詭異的黑芒,那是被邪念侵蝕的證明。
“是噬魂蠱!”澹臺若水臉色慘白,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這些亡魂體內被種下了噬魂蠱,使得他們的靈魂無法得到安息,反而成為了血煞宗操控的傀儡。
真正的歐陽正舟緊握赤霄劍,他能感受到劍身傳來的共鳴,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當幻影劍氣呼嘯而來時,他本能地揮劍格擋,赤霄劍竟發出吞噬般的嗡鳴,劍光與黑芒碰撞,激起一片火花。被斬碎的黑芒中,幾縷血色絲線飄然而出,正是噬魂蠱的本體,它們在空氣中扭曲掙扎,顯得異常猙獰。
“用火攻!”公孫穎兒迅速結印,七曜符咒在她指尖跳躍,化作熊熊烈焰,直撲青銅鏡而去。然而,青銅鏡卻仿佛擁有靈性,突然射出寒光,將火焰盡數凍結,化為一片片晶瑩的冰晶,散落一地。
“墨離!”玄微子暴喝一聲,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符峰首座的愛徒墨離早已準備就緒,他手中的符箓化作一道道金色鎖鏈,如同游龍般纏繞向青銅鏡,“三十六路心幻符,破!”鎖鏈緊緊纏住青銅鏡,企圖打破其上的邪術封印。然而,鏡面突然流出血淚,仿佛承受了難以言喻的痛苦,整座石塔也隨之開始崩塌,碎石四濺,塵土飛揚。
“正舟!接住這個!”玄微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歐陽正舟身旁,他手中拋出一枚青銅鑰匙,那鑰匙上刻著繁復的紋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這是青陽峰鎮派之寶,可封印邪物!”
歐陽正舟接住鑰匙的瞬間,赤霄劍突然自行飛出劍匣,劍尖直指昆侖鏡的核心。劍身上的巫文仿佛被喚醒,全部亮起,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劍身竟開始融化,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熔化,而是劍中封印的上古之力正在覺醒,與歐陽正舟的意志融為一體。
“原來如此……”玄微子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釋然,“赤霄劍需要真正的劍心之主獻祭部分魂魄才能發揮全部力量……”
歐陽正舟沒有猶豫,他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劍身上。剎那間,劍鳴聲響徹云霄,仿佛有龍吟鳳鳴交織其中。融化的赤霄劍化作赤紅液體,包裹住他的右臂。當血色褪去時,他的右臂已覆蓋著赤金色的鱗片,指尖延伸出三寸鋒銳的劍芒,那是劍與魂的完美融合,是劍骨天成的象征。
“這是……劍骨天成?”洛青陽的聲音充滿了敬畏與驚嘆,他深知這意味著什么,這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劍道修為的極致體現。
新生后的歐陽正舟一劍斬出,赤色劍光如銀河倒懸,帶著毀天滅地之勢,直取青銅鏡的要害。青銅鏡發出最后一聲哀鳴,鏡面在劍光下寸寸碎裂,化作無數碎片散落在地。與此同時,所有被囚禁的亡魂化作點點星光,消散于天地之間,終于得到了解脫。
然而,眾人還未來得及歡呼,就聽見玄微子驚呼:“不好!血煞宗的援軍到了!”
云海翻涌,數十道血色遁光破空而來,如同夜幕下的幽靈,帶著無盡的殺戮之意。為首之人竟是本該斃命的血煞宗少主血無涯!他胸口的九幽魔紋比之前更加猙獰,仿佛吞噬了無數生靈的怨念,變得愈發強大。他手中的血斧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鳴,那是死亡的低語,是毀滅的前兆。
“多謝你們幫我喚醒魔神……”血無涯的聲音帶著詭異的回響,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現在,把昆侖鏡的碎片交出來!”
歐陽正舟握緊布滿劍鱗的右臂,他能感受到體內澎湃的力量,那是劍與魂的融合,是天地間的至強之力。他望向身后的同伴,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不屈的火焰。公孫穎兒已準備好最后一張符咒,那是她最后的底牌;澹臺若水的毒蟲在周圍形成了嚴密的防御陣型,隨時準備迎接敵人的進攻;洛青陽的羅盤瘋狂轉動,指向某個方位,那是逃出生天的希望所在。
“看來,”玄微子擦拭著青玉拐杖上的血跡,嘴角卻浮現出一抹笑意,那是一種歷經滄桑后的淡然與從容,“真正的昆侖秘境,現在才要開始展現它的面目啊……”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廣場回蕩,仿佛是對未來的預言,也是對眾人命運的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