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并不知道城主所請之人是何方神圣,但目前,他只能將希望寄托于此處。
盼希遲遲未曾醒來,待在那房間里,秦牧只會更著急,索性走出來透透氣。
姜無世與姜憐云兄妹就在外頭,見到秦牧,姜無世先上前來,他對秦牧道:“你放心吧,我父親既然應允了此事,說明有幾分把握。”
秦牧微微點頭,眼下已有些魂不守舍。
姜無世見狀便笑道:“我聽聞你前幾日拿下了秦長空,如此以下克上,我竟沒能親眼所見,有幾分遺憾,今日也是趕巧,不如你我再切磋一番如何?”
秦牧無奈道:“非在下不愿,而是當下,恐怕沒有這個心情。”
姜無世道:“這般枯等,你只會越想越多,不如簡單一些,有些時候,得順應天命,來吧,你我一招分勝負,如何?”
說著,姜無世已經提動氣勢,此時秦牧才發現,這位城主府的小公子,境界竟已到了聚罡巔峰。
看來云城大比過后,對方也沒有閑著。
“順應天命?”秦牧搖了搖頭,他體內氣血涌動起來,續道:“我相信人定勝天。”
既然姜無世想要切磋,那秦牧也沒什么可矯情的,總不能讓時光白白耗去。
一念至此,輪回不滅功已經運轉而起,體內再度傳出熟悉的氣血轟鳴之聲。
姜無世眼角帶有幾分笑意,抬起手掌,周遭氣溫瞬時將至冰點。
只見得一柄晶瑩剔透的藍色冰劍,自他掌心凝聚而出。
秦牧一指點去,滿身氣血涌入指骨劫紋,再以劫紋,在身軀上方凝聚出一座紅色大山!
姜無世目光一凝,認出了這是秦長空的搬山印,但與秦長空的搬山印又有所不同。
秦牧搬來的這座山,活似一座氣血大山,竟是矗立于空,便感受到其中無與倫比的殺伐之氣。
姜無世眼中閃過驚喜之意,就見秦牧手指往前一點,血色大山轟然砸向自身。
姜無世猛踏一步,以手中冰晶長劍,雙手劃動,一擊直斬猛然麾下。
那一瞬間,罡氣化作一道筆直的冰霜劍氣,與紅色大山相撞。
站在不遠處觀戰的姜憐云,這時才猛地反應過來,抽身退后數十步。
劍光與山巒相撞,冷厲的罡氣與厚重火熱的血氣相觸。
兩道攻勢,彼此皆如磨盤一般,不斷磨滅對方的威能。
直至最終,大山消散崩塌,劍罡消融不見。
姜無世眉頭微皺,心頭震驚。
他問:“敢問秦兄,用了幾成力量?”
秦牧答:“八成。”
姜無世微微吐出一口氣,正色道:“我也是。”
姜憐云在遠處笑道:“我看你們勢均力敵,也分不出誰更勝一籌,但總得來說,牧公子境界上弱于我小哥,若是同境,那定是我小哥輸了!”
姜無世沒好氣地道:“沒見過你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
姜憐云白他一眼,朝他吐了吐舌頭。
秦牧見狀淡淡一笑,只是這么切磋一下,他似乎的確被分心了。
不過多時,姜濤快步而來,身后還跟著一位老嫗。
那老嫗滿臉皺紋,手持一根木杖,佝僂的身軀掩蓋在寬大的灰袍之下。
姜濤先是對秦牧道:“這位……是李阿婆,她有法子救盼希!”
秦牧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希翼,對老嫗躬身道:“有勞前輩了!”
那老嫗卻是極為高傲,未曾看秦牧一眼,只是對姜濤道:“讓老身看看那女娃娃。”
姜濤點頭,領她而去,秦牧自也快步跟上。
而姜無世與姜憐云則是留在外頭,見他們都回了房,姜無世便揶揄自己小妹,道:“看來妹妹你是沒什么機會了,秦牧似乎很在乎此女。”
姜憐云卻沒多將這話當一回事,她輕聲道:“秦牧可以如此待他婢女,往后便能如此待我,今日之事,越發讓我相信,他是可以托付的良人!”
此言一出,姜無世一時啞口無言。
房間之中。
李阿婆將手搭在了盼希的丹田間,在感受到其中那似陰似陽的靈氣之時,她渾濁的老眼之中陡然閃過一抹亮光。
秦牧則是站在一旁,認真地觀察著。
李阿婆一邊朝盼希體內度去靈力,一邊道:“爾等無知,這女娃娃體內之靈氣,乃是由其體質天然而生,她這是陰陽道體,修煉其他功法極難,但若是修行我宗中的太乙陰陽功,便是有如神助!”
姜濤聞言一驚,道:“便是那能百日筑基的太乙陰陽功?”
李阿婆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此功,我陰陽道宗的成名之功,卻因此體質之人甚少,幾欲斷絕!”
秦牧在一旁聽得心頭微震。
筑基,乃是靈修修行體系之中的第四境。
這個筑基并非只是打基礎那般簡單,而是所謂的筑道基。
道基一筑,便意味自身徹底向脫凡向仙。
往后,便是紫府、王道、皇道、帝道!
云城之中多少修士,一生欲筑道基而不得。
然而這老嫗所言的太乙陰陽功,竟可百日筑基?
這不亞于一步登天!
此時,隨著李阿婆度進盼希體內靈氣,盼希已有醒來跡象。
李阿婆此時收回手,道:“陰陽道體,只能修太乙陰陽功,兩者相輔相成,若此女不修行,早晚要被這體質所害,姜小兒,不如讓此女隨我走?”
姜濤有些為難,他看向了秦牧,畢竟,此處只有他能決定盼希去留。
秦牧剛想說話,這時盼希已經醒了,她十分虛弱地道:“我哪也不去,我要陪著少爺!”
“盼希!”秦牧上前一步,握住了盼希的手,此刻對方的手掌只有溫熱而無冰寒,這令他徹底安下心來。
盼希道:“少爺,我才不要離開你!”
秦牧沒有說話,一旁的李阿婆卻是不屑道:“什么少爺,往后你入了我陰陽道宗,你便是我宗中圣女,待你太乙陰陽功大成,可施恩澤于天下,還有誰敢奴你為婢?”
盼希此刻聽不大懂李阿婆的話,不過就算完全懂了,她也不在乎。
“什么施恩天下,我……我不想那么厲害,我嘗試修行,也只是想離少爺近一些,若與你走了,我豈不是天天都見不到少爺了?”
聞言,李阿婆瞇眼看向秦牧,雙目之中,竟有殺機流露!
察覺到這一點的姜濤,心神一凜,微微踏出了小半步。